白染宁一手制住潘世昌,一手往腰后摸去,“在哪?我什么都没找到?”
“你再找,是一块一寸见方的金属。”
白染宁往腰带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个凉冰冰的物体,取下一看,竟是块磁铁。
“这就是机关?”
“还有你脚上的金蚕丝。”
脚?白染宁抬脚,左看右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啊。”用力一扭潘世昌的手臂:“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现在和你拴在一起,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我怎么会骗你。”潘世昌疼得龇牙咧嘴,头上滴下豆大的汗。他这已经是第二次栽在白染宁的手里了,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样,就满心的怨恨。
白染宁看不到他脸上仇恨的表情,只专注地在自己脚上寻找所谓的机关。
“金蚕丝被我绑在你的脚腕了,金蚕丝透明无色,坚韧有力,只用眼睛看是看不到的,你用手摸索着找。”潘世昌给出提示。
按照他所说,白染宁伸手在自己脚边来回摸索,蓦地,手心似乎被一根细细的线给勒住,那丝线极有韧性,不管她怎么拉扯都扯不断,除了用匕首砍,没有别的办法。可她一手制着潘世昌,一手固定丝线的位置,根本腾不出手来砍线。正为难,忽地想起什么:“夜,你走了吗?”
原本只是试探着问问,却没想到,耳中竟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在。”
太好了,他竟然没走!
“我已经制服了潘世昌,你快来帮忙。”她声音虽小,但以萧祁夜的耳力,应该可以听到。
萧祁夜被她“气”后,没有留在原地,却也没离开,而是藏身在百丈外的荆棘丛中。
白染宁既然让他相信她,那他就应该给她足够的信任,她一直都是很主见的,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也不会赶他离开。
看来,他选择相信她果然是对的。
他躲在暗处,穷尽耳力,仔细监听这边的动静,白染宁是怎么耍弄潘世昌的,他听得一清二楚,也就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事来,说的好听,是八面玲珑,心思灵活,说的难听,就是不要脸。
也对,她若是要脸,那就不是白染宁了。
“要我怎么做?”潘世昌在白染宁的压制下,半点都动弹不得,这倒让他惊讶无比。
用下巴指指的自己的脚:“这里有跟看不见的丝线,八成是触发地雷的导索,你帮我砍断它。”
按照白染宁所指的方向,萧祁夜挥刀砍下,只听“铮”的一声,丝线应声而断。
“你们合起来演戏骗我?”潘世昌发觉自己被骗,一双鹰目被熏得赤红。
虽然危机解除,白染宁却依旧不敢有半点分心,双手依旧牢牢扭着潘世昌的双臂:“骗你又怎样?你这种没心没肺的畜生,骗你都算便宜你了!”只要一想到他用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过莫子卿,白染宁心里那股火就噌噌直往上冒。
“宁儿。”萧祁夜却看不下去了,他倒不是同情潘世昌,他只是不愿看到白染宁心怀仇恨。
“我知道了,我不会把他怎样的,你得带这家伙回京城嘛。”白染宁一边说,一边反扭着潘世昌的胳膊朝前走。
跟在后面的萧祁夜,耳中突地听到一声轻微的箭矢破空声,大感不妙:“宁儿,有埋伏,小心!”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不知从哪里射出的羽箭,纷纷朝着白染宁和潘世昌而去。
白染宁大惊,潘世昌这混账东西,竟然还留了一手。
看到她脸上震惊的神色,潘世昌狞笑起来,趁机挣脱她,同时在她小腹上狠狠踹了一脚,算是报之前被她踢裂髌骨之仇。
白染宁被他踢倒在地,眼看就要被射成马蜂窝,突然一道黑影罩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安全的空间内。
“不要!”她失声惊呼,萧祁夜这样做,无疑等于在自杀。
伸手推他的瞬间,听到“噗噗”两声,没看到鲜血飞溅,却感觉一支到尖利的尖头,穿透了压在身上那人的躯体,直至自己的胸口。
白染宁被这一幕吓得失了神丢了魂,好半天还颤颤巍巍伸手,去抱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夜……你……还活着吗?”
良久没有动静,她有种全身血液都冷透了的感觉。
“夜,夜,你别吓我啊!”焦急的呼喊,隐约带着哭腔。
萧祁夜要是死了,她怎么办?她真笨,早就知潘世昌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怎么会言而有信。他骗了她,骗她害死了萧祁夜,害死了她最心爱的人。
“夜,你不要死,我那么爱你,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天我的地,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白染宁手足无措,她根本不敢相信萧祁夜已经死了。
“我死了,你可以改嫁。”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萧祁夜掀开眼皮,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白染宁先是震惊,然后便是无语言表的喜悦,接下来,却是有些懊恼,她竟在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抖了出来,“是,你死了我就能改嫁了,我一口气嫁七个男人,一个星期轮流来睡。”故意气他的话,却说得一点也没底气,声音还跟着颤。
萧祁夜半撑起身子,似笑似恼地斜睨她:“七个?你确定你有那能耐,你连我一个人都应付不了,怎么应付七个?”
“你……你没正经。”都伤成这样了还耍嘴皮子。
轻咳一声,有鲜血从口中滴落,萧祁夜伤的虽重,却有真气护体,一时半刻倒还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