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吧,你越是头疼,我就越是高兴。
咱就不厚道了,你能把我咋地?
嘿嘿,白染宁不厚道的笑了。
沐浴完,宫女果然将那样薄得透明的衣服拿来给她穿,因为刚从热水里出来,所以并不觉得冷,可一离开碧清池,寒风阵阵,便感到冷意肆虐,哆嗦着身子,冲回内殿,将自己塞进被窝。
好舒服,蹭着散发淡淡龙涎香的被褥,她终于心满意足的去见周公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该是最紧张的一晚,她却偏偏睡得最香。
那种安心沉稳的感觉,就似回到了母体中,很温暖。
睡到半夜,却被五谷轮回之事给折腾醒了。没办法,人有三急嘛,别以为美女就是神仙了,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嗯,虽然难听了点,不过却是事实。
美男也一样,同样都是人,五谷轮回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所以!
当她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绕到内殿后放置恭桶,也就是卫生间的地方时,被眼前一个高大的黑影吓了一跳,“哇……鬼啊!”
一声惊叫,便欲夺路而逃,谁知脑袋还处于半醒半睡状态,加上夜里光线又暗,她没有看清路,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顿时撞得眼冒金星,步履蹒跚。
站在恭桶边的黑影显然也被吓到了,身子往后一挪,脊背撞上墙壁,结果……
当守夜的宫女听到惨叫声跑进来点燃灯烛,地上的一滩水渍,变得无所遁形时,白染宁差点犯羊癫疯抽昏过去。
她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啊!
身着明黄色便袍的男子,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扶着墙壁,黑着脸,杀气腾腾地盯着她。
明黄色的绸裤,因为颜色偏浅,一眼就能看到从裤腰一直画到裤脚的一大片地图。
白染宁捂着额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实在尴尬。
“出去。”语调平平的一声命令,萧祁夜依旧像尊大佛似的,站在原地。
“那个……”她尿急,就算要出去,也得让她开闸防洪后再出吧。
萧祁夜眉头紧拧,脸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铅云压顶。
好紧张,越紧张,就越觉得急,抖着两条腿,指指那恭桶,“能不能,先借我用用?”
萧祁夜的眉头蓦地一跳,高高扬起:“等朕用完。”
“啊?那我……那我……”不行了,她一秒钟都忍不住了,难道自己会成为大燕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尿憋死的嫔妃?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就算不能死得轰轰烈烈,也不能叫尿给憋死!
上前一步,拽住萧祁夜的袖子,一拉一扯,便将他推出了小隔间。
萧祁夜大怒,正要转身回去,可刚抬起脚,就听到了一阵淋漓水声,抬起的脚僵在半空,嘴角以不正常的频率开始抽搐。
哎呀,终于舒服了,白染宁伸伸懒腰,心满意足地走出小隔间,看到僵在门外的萧祁夜,很仗义地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别憋坏了,憋尿对肾不好,会阳痿早泄的。”
萧祁夜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几乎要与这满室黑暗融为一体。
“我去睡了,你自己慢慢折腾吧。”打了哈欠,从容不迫地自龙颜震怒的皇帝身边走过,眯着眼,摸到龙榻边,爬上床,将自己塞入被中。
“呼呼……”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刚躺下,她就继续去找周公讨债了。
一定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缺少的睡眠都补回来,睡眠不足,最容易使皮肤暗沉,滋生眼袋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她可不想毁了,以后还要用这张皮囊来钓凯子呢。
瞪着四肢呈摊开状霸占了整张床的女人,萧祁夜目中精光暗涌,伸出手,指尖停留在她颊边,厚厚的脂粉,带来一阵粗糙感,并不是惯常所触摸的那种女子娇嫩,他沉沉看了一阵,蓦地笑了。
走到榻边,取下自己的衣袍,披在肩上,点燃床榻对面的灯烛,盘腿坐上暖炕,开始翻阅奏折。
白染宁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竟是神清气爽,没有前几日那种浑身酸乏,头重脚轻的感觉。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正要唤芷汀,出口的声音却硬生生吞回了肚子。
陌生的场景,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榻,入目一片明黄……
搔搔头,晃晃脑袋,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养心殿的。
下意识看向身侧,没有人,空荡荡的,甚至连有人睡过的痕迹都没。
咦?难道,萧祁夜一晚都没有回养心殿?
哈,该不会是真的去了松涛阁吧?少儿不宜的画面又跑了出来,在眼前晃啊晃,捂着嘴,刚偷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弯的像月牙似的眸瞬间睁大。
昨晚,她貌似在迷迷糊糊中,撞见了正在嘘嘘的皇帝,吓得皇帝在自己裤子上画了好一大片地图,不但如此,她还把皇帝赶走,自己扒了裤子悠然自得地坐恭桶上嘘嘘……
要死了!
这回真是……死、定、了!
正在抓狂时,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小德子:“皇上,杨贵妃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您看,要不要传她面圣?”
萧祁夜语气淡淡,“让她等,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小德子汗颜:“可是皇上,贵妃她……”
萧祁夜的声音带了丝不满,“她怎么了,又想像上次一样装晕倒吗?”
“不是,奴才只是觉得,让娘娘总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个事,奴才无所谓,可那些在外殿侍奉的小太监,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杨贵妃久等皇帝不至,心中恼怒,常将火气发在那些在外殿伺候的太监身上,不是用滚烫的开水泼他们,就是用脚踢他们,甚至,还用头上的簪子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