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令牌!
娘之!
原来他也有一块!
萧祁夜说,皇天令牌天下间只有两块,一块给了她,另一块却没告诉她去向。当时她心里乐开了花,管它另一块在哪,只要自己有一块就行,现在看到莫子卿手里的牌子,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什么?就像你刚买了一件非常昂贵的裙子,爱不释手,头一天穿,就跟人撞衫了。
捏在手指尖的令牌,烫得灼手,但为了出宫,只能拿出来给侍卫瞻仰。
当令牌拿出的那一刻,一道强烈的目光,随之落在她的手上。
莫子卿像是不能置信一般,看着她手里的皇天令,随即,那震惊慢慢变为迷茫。白染宁已将令牌收起,他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她的手上。
伸手在莫子卿眼前晃晃:“喂,莫大公子,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尴尬一笑,莫子卿垂首敛目:“在下失态了,让娘娘见笑。”
是啊,确实贱笑了,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全天下只有两块的皇天令,一块在皇帝的禁宠手上,一块在宠妃手上。哈,萧祁夜这个昏君,当着确实够格。
出了宫门,两人一路无语,像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又像是一对情侣,肩并肩走在一起。
走过长长的官道,道路的尽头,停着两辆马车。
白染宁没有看他,径直朝自己那辆车走去。
莫子卿却站在原地,目送她上了马车,才走到自己的车前。
倾身在车夫的耳边低语几句,他这才撩起车帘,登上了马车。
因京郊的那场命案,上京各街道都有御林军在把守,各个城门处,也安排了侍卫严格盘查。想出城或是想进城,都不是容易的事,但她有皇天令,那些侍卫必不敢拦她。
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将军府。
她实在担心自己那英勇威武人见人爱的帅气老哥啊!
将军府不比侯府,戒备十分森严,望着门口那俩如铁塔般威猛的哼哈二将,白染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太可怕了!
“两位……两位英雄,我是侯府大小姐,也就是彘妃,白将军的妹妹,这个……能否通融通融,让我进去?”白染宁琢磨着,面对这种凶狠恶煞的人,以柔克刚最好不过了。
谁知这俩货竟不吃她这套,其中一人瞪着眼睛,恶狠狠吼道:“滚滚滚,每天冒充白大小姐的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哪里像大小姐,赶紧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男人刷地亮出手中的精钢刀,在白染宁面前晃晃。
没想到来将军府,竟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看着门神似的俩护卫,白染宁气得七窍生烟。
刚要开口喝骂,远远走来一名手执羽扇,头戴纶巾的中年儒士。儒士快步走到白染宁面前,笑容和蔼道:“娘娘,属下真是失礼了。府内下人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哼,最近谁都跟她说大人有大量,怎么着,当她是软柿子,好捏是不?
“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弥补过错吗?”白染宁指指刚才还耀武扬威,现在却萎蔫不振的护卫,“他刚才想砍本宫来着,若是我本宫少条胳膊断条腿,你一句话能赔得起吗?”
儒士和气一笑,脸上依旧是招牌式的斯文,“娘娘说的是,若这不懂事的二人真伤了娘娘,小人必然秉公办理,但娘娘如今毫发未损,既是如此,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娘娘胸襟宽广,自然不会苛刻下人。”
这家伙嘴巴倒是能说,几句话就把白染宁噎得哑口无言。她倒也不是真想找事,只是心里闷得慌,想发泄发泄罢了,对方既然给了自己台阶下,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就此把这事揭过也就算了。
“看在这位先生份上,那本宫就不与他们一般计较了。”眼角一瞥边上的护卫,男人紫黑的脸膛刷的白了。
白染宁感觉很有成就感,有身份有地位,就是不一样啊,走路都觉得高人一等。
“多谢娘娘体恤,娘娘这边请。”儒士淡然一笑,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像是早就知道,白染宁不会真的惩罚那两名护卫一样。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白染宁有些不爽,这种总是被人看透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没有安全感。反观萧祁夜,却是心思诡秘,捉摸不透。
哈,连个将军府的管家都能看穿自己,更被说狡猾阴险得像狐狸一样的萧祁夜了。
叹气,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甘拜下风。
跟随在儒士的身边,白染宁一边观览府内风景,一边随口问,“先生是将军府的管家吗?这府邸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军府没有侯府那些华丽精美的花园,也没有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一切都显得朴素简单,却在这份简单中,透着宽广的大气与高雅的雍容。
儒士微微摇头道:“非也,在下并非将军府的管家。”
不是将军府的管家,能有这么大的权利,那俩铁塔都对他恭敬有加。
看出她的疑惑,儒士解释道:“在下乃是将军府的幕僚。”
“幕僚?”对了,古代是有这么一说的,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参谋、书记一类。
看着这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的儒士,白染宁好奇道:“是帮助大哥行军打仗的,还是为大哥在官场上出谋划策的?”
儒士也比避讳,答道:“两者皆有。”
“那就是军师了。”白染宁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