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儒士似有不解。
“怎么?你不明白。”
儒士很诚实地点头。
奇怪了,难道这个时代没有军师一说?看眼前这位儒士的表情,就知这“军师”二字,还尚未在这个朝代流行起来。
“哦,本宫听海外某个国家,将身处先生这种职位的人称作军师。”
儒士听了,连连颔首:“不错,这个称呼,倒是很符合身份。”
“对了,先生可否告知您的姓名?”白染宁决定,以后再来将军府,就找这位留着小八字胡的儒士。
“回娘娘,在下姓诸葛,名暗。”
白染宁大惊:“诸葛暗?”
“正是。”
晕!诸葛暗!白染宁真想问一句,您跟诸葛亮啥关系?
“那……就有劳诸葛先生,代本宫向将军通传一声,说本宫有急事要见他。”诸葛暗就诸葛暗吧,说不定这家伙真是诸葛亮的灵魂转世呢。
诸葛暗双手作揖,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由府内丫鬟引至一处小偏厅,等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白染宁就坐不住了。
想看看自己老哥的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之前一路走来,只看了个大概。对美男,白染宁总有着用不完的热情,尤其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美男。
挥退跟随的丫鬟,白染宁从偏厅绕到后花园。说是后花园,其实只种了几排松柏和一些牵牛花。颜色各异的小花朵给这略有些单调的花园,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活跃。
正想继续往前走,却听前方的一株松树后,隐隐传来人声。
皱皱眉,本想走开,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走了过去,半蹲在一丛柏树后。
“爹,李尚书的事,您有何见解?”是白瑞的声音。
咦?他刚才叫什么,爹?那么与他说话的人,就是安定候,也就是自己的老爹喽?
赶紧竖起耳朵,根据她的经验,躲在人烟稀少之地窃窃私语,肯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阴谋啊,没想到自家的老哥和老爹,也会在他人背后搞阴谋诡计。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哇。
“李老头真是死得冤枉。”曾在大殿上听过的浑厚声音,幻化为一声叹息,带着深深的同情与怜悯。
“爹,这件事,孩儿也有责任。”白瑞掷地铿锵,说话这么大声,就像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这哪有半点酝酿阴谋的气氛。
“不关你的事,这次若死的不是李老头,就是你!”安定候也看出来了,那些人是冲着白瑞去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爹,那天小妹……”说到这里,大嗓门的白瑞忽地压低了声音。
听白瑞谈起自己,躲在柏树后的白染宁,脑中的弦倏地绷紧。
激动,终于开始酝酿阴谋了!那声音小的,她都快听不见了。侧过身,将耳朵往两人所在的地方凑近了些,总算可以听得清了。
安定候苍老沉稳的声音,带出一丝无奈:“爹也不想这么做,可若不如此,宁儿的一生可就毁了。”
“可孩儿总觉得,宁儿她根本不快乐……”说到这里,白瑞顿了顿,又接着道:“嫁给莫子卿,宁儿今后的日子或许会很艰辛,但孩儿想,就算如此,她也是快乐的……”
“哼,快乐?”安定候打断了白瑞的话,他对莫子卿似乎有很深的成见:“宁儿若真的嫁给他,那才是真正的不快乐!”
“爹,莫家虽是罪臣,但皇上也允诺了,必会还莫家一个清白,您又何必如此执着?”
“皇上虽然这么说,但你以为,先皇钦定的罪名,有这么容易翻案吗?皇上若是帮莫家平冤,那便是公然打先帝的嘴巴,是为不孝!皇上是聪明人,怎么会做如此愚蠢的事。”
听到这里,白染宁终于明白,白瑞口中的“他”,还有贤妃口中的“他”是谁了。
莫子卿,罪臣之后。
呵呵,原来他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如此说来,他屈身寄居于宫中,并非皇帝真正意义上的禁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没道理啊,萧祁夜凭什么这般卖力地帮他,就像安定候所说,不管莫家是真的有罪还是被冤枉,既然那罪名是先帝亲口落实的,就等于盖上了永不可翻身的印记,即便是皇帝,也没有资格和权利质疑。如果他要帮莫家翻案,他要面临的,又岂止是证据的难以搜寻,更是全天下臣民的集体反对。
“但以宁儿性格,她根本就不适合进宫!”白瑞仍旧持反对态度。
安定候长叹道:“你以为爹想这么做吗?只有入了宫,她与莫子卿之间才能真正有个了断。”
“可……莫子卿不是也在宫中吗?”白瑞提出疑问。
安定候不在乎道,“这又如何?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皇宫这么大,两人没机会相见。”
“可孩儿怎么觉的,宁儿已经和他见过面了呢?”
“什么!”安定候四平八稳的声音终于变了。
“爹,你仔细想想,宁儿本不愿入宫,可为何后来,她却心甘情愿了呢?”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莫子卿的意思?”
“没错,孩儿正是此意。”
安定候沉吟道:“难道……这个莫子卿,他竟敢利用老夫的女儿!”
“爹,孩儿早就看出,那莫子卿根本不是真心喜爱小妹,否则,当初孩儿也不会赞同爹取消两家的联姻,只是宁儿,孩儿怕她始终放不下。”白瑞的声音中充满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