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这个样子的慕容沙华真的很奇怪。
慕容沙华双目如炬,牢牢锁视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尽在其中:“原来这世上,也有与我相同的人。”
白染宁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萧祁夜该死吗?”嗜血疯狂的笑容,出现在慕容沙华的脸上。
白染宁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退去,可身后就是车厢壁,她退无可退:“我从来不认为谁该死。”这世上没有谁该死,只看老天爷给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可你刚才说,皇帝都是没有心的。”慕容沙华不肯罢休,咄咄相逼。
讨厌他的这副嘴脸,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没有心的人就该死吗?”
“他会伤害你。”
“不会。”白染宁毫不犹豫地反驳。
“你凭什么如此认为?”慕容沙华抬起手,冰冷如死物般的指尖,在她脸颊边划过:“别忘了,他是皇帝。”
白染宁点头:“我知道,只要我也做到无心,就不会被任何人伤害,你想与我打赌吗?”
她的胸有成竹,令他感到不满:“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别忘了,你已经中了本座的七魂夺魄,活不过一个月。”
忘了还有这茬,说来说去,她还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可以顺着本座,依赖本座,只要你说,萧祁夜该死,本座就为你解毒。”慕容沙华像个诱拐小孩的人贩子。
白染宁想了想,觉得说句话自己也不吃亏,又能换来解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为何不做?
“萧祁夜是该死。”她早就想这么说了。
“你……你说他该死?”慕容沙华不敢置信。
白染宁很无辜地点头:“不是你让我这么说的吗?”
慕容沙华一僵,半晌无语,许久后,才放声大笑:“不错,不错,是本座让你这么说的。”突地停了笑,双眉紧拧,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像只暴躁的兽:“本座让你说你就说吗?你在怕本座?还是在讨好本座?”
神经病啊!这家伙绝对有人格分裂症,白染宁觉得和他多待一秒都忍受不住:“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就直接……咳咳……杀了我,或是放我……放我走。”
“放你走?”手下力气加大,慕容沙华脸上的表情既残忍又悲伤:“本座不会放你走!本座要看着萧祁夜痛苦,看着他生不如死,这样本座才会高兴,才会解脱,母妃她……”
“什么?你在说……什么?”耳朵开始出现嗡鸣,白染宁用力去拽慕容沙华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对方的力气极大,她的挣扎,显得是那样渺小无力。
眼前阵阵发黑,她实在弄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与慕容沙华做作对,他不杀自己,难得顺着他一次,却捋到了老虎屁股上,她最近的运势怎么就这么悲催。
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慕容沙华那个神经病杀死,总之,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就当初被人一枪命中心口时,灵魂出窍时的感觉一样。
漫步目的地在半空中漂浮许久,恍惚中,她感觉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柔软的指尖,一下一下为自己梳理着长长的头发,柔顺的青丝,如一匹黑色的绸子,垂落在地。
对方的动作虽然轻柔,但那冰冷的指尖,却无法令人感到安心的温暖,寒意渗入骨髓,心脏也随着这股寒意,冻结成冰,渐渐失去跳动的能力。
“唔……”终于从禁咒般的黑暗中醒来,入目的,是满天繁星。
“才睡了一会儿,怎么就醒了?”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清浅的声音,修长冰凉的指尖,在她的鬓边,一下下地轻抚。
一个激灵,白染宁恐惧地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慕容沙华的腿上,而对方那差点掐死自己的手,正在她的脖子和发际边来回摩挲。
瞬间,鸡皮疙瘩起满身。
“我……我还是到一边去睡吧。”慌慌张张起身,心中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惊惧,慕容沙华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惨白的脸,异色的双眸,血红的唇……
他到底是人是鬼!之前还一副恨不得将她掐死的暴虐,现在却像个温柔多情的王子。
这家伙绝对有人格分裂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严重。
“没关系,就躺本座腿上睡好了。”他将她拉回,轻轻按下她的肩膀。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她不敢放抗他,也不敢装作特别顺从,只是随着他按压的力道,慢慢重新躺回到他的腿上。
天呐,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磨人的酷刑。神经像绷紧的弦,心跳快得如要蹦出胸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饿吗?”在她脖颈间来回轻抚的手没有离去,如影随形,在她紧张得几乎要窒息时,头顶上又传来轻唤淡然的询问。
说饿,还是不饿?
老天,谁能给她一个提示?这家伙是神经病啊,不能以常理来揣度。
“这里有点心,起来吃点吧。”慕容沙华将冰凉没有温度的手,插入到她的脖颈后,一用力,将她抬了起来。
看着递到眼前的芙蓉酥,虽然可口美味,但她却似看着一条会动的毒蛛,怎么都无法下咽。
“怎么,不喜欢吃?”慕容沙华察觉到她的排斥,于是问。
“不,喜……喜欢。”白染宁的一张脸几乎皱成了团,颤颤巍巍伸手去拿包裹在油纸包里的芙蓉酥。
真是奇怪,这芙蓉酥是哪里来的,明明没见慕容沙华去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