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此包容,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来报答朕对你的宽恕呢?”萧祁夜静静看着常贵人,无波无澜的眸,漆黑深邃,仿佛一潭能将人吸进去的漩涡。
常贵人虽惧怕他,却也极爱慕他,望着眼前这张似夜色精灵幻化成的容颜,加上眉药的作用,更是情意难掩:“臣妾为了皇上,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萧祁夜满意点头,起身,将小德子换进来,吩咐了两句后,便走到龙榻边,懒懒躺下,“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得不能让朕满意,朕就杀了你。”
常贵人被他话中的邪气与狠意惊得呆住,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她才猝然回神。
进来的不是小德子,也不是芷汀,而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
男子面相普通,既不丑陋也不英俊,身材倒是不错,肌肉结实,高大威猛,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白染宁在床上滚了两下,瞪着斜躺在身侧的妖孽,用眼神质问:什么意思?
萧祁夜伸手摸了把她的脸,凑近她耳畔,低低道:“看戏。”
看戏?看戏需要把她四肢绑起,嘴巴塞住吗?
接收到她怒焰喷薄的眼神,萧祁夜又在她脸上摸了摸,“绑着你是防止你突然兽性大发,乖,朕是为你好,别闹了。”
靠,连色狼昏君都怕她兽性大发,她做人真是做的太成功了。
“你叫什么?”萧祁夜向站在房间中央的陌生男子发问。
男子恭敬道:“小人贱名,恐污圣听。”
“朕让你说你就说。”
“孔荣。”
孔融?要不是白染宁嘴巴被塞着,只怕又要惊叫出声!
“孔荣……”念叨着男子的名字,萧祁夜又问:“你是几等侍卫?”
“三等。”
“三等啊……事后朕升你为一等。”萧祁夜大方地丢下一句恩旨,然后指指呆立在房间一角的常贵人:“去吧,那个女人赏你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孔荣虽是三等侍卫,但他平日里见得宫妃也不少,从常贵人的服饰上看,便知她是皇帝的女人,且位份不低。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帝会把自己的女人,赏给他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三等侍卫。
“皇上,小人没听明白,您刚才……刚才说什么?”孔荣战战兢兢跪下。
萧祁夜坐起身子,目光紧盯孔荣,用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声音,一字一顿重复道:“朕说,那个女人,赏你了。”
萧祁夜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孔荣若是再装听不懂,那就是自找死路。
扭过头,为难地看了眼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常贵人,咬咬牙,站起身。
“皇上,皇上求您了,皇上!”常贵人再次朝龙榻扑来,眼中充满绝望的哀求:“臣妾真的知错了,求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的身心都是皇上的,怎么可以被那样一个卑贱之徒玷污!”
萧祁夜脸色陡变,猛地自榻上跃下,将常贵人拽起,毫不犹豫地推进了孔荣的怀中:“卑贱之徒?你以为你是谁,朕的侍卫卑贱,那你呢?很高贵吗?错,在朕看来,你就是人尽可夫的小贱人。”
“皇上……”不能置信地看着萧祁夜,男子绝美的脸庞,没有人任何属于人的情感,淡漠冷酷,绝情阴邪,她还记得两个月前,萧祁夜生辰那晚,他第一次看到她时,捧着她的脸,深情款款的说,“好美的眼睛,朕找了你好久,好久……”他吻她的眼睛,晋她的位份,并许诺,今生今世,一辈子宠她爱她。
都是谎言,全部都是谎言!
都说君无戏言,可萧祁夜呢!他骗了她!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深情,都在某一日,全部消失殆尽!他疏远她,厌恶她,那双曾被他称为世上最美丽的眼睛,也遭他弃如敝屣。
她只是想找回从前的感觉,因为她爱他,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为什么!
“皇上,您曾经说您会宠我爱我一辈子,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常贵人悲从中来,竟挣开了孔荣的钳制,再次扑向萧祁夜:“臣妾为了皇上,什么都愿意去做,皇上难道真要如此狠心对待臣妾吗?”
萧祁夜面无表情地看着扑倒在脚下的常贵人,不以为然道:“是你先辜负朕的,你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对你的信任,你做了错事,难道还指望朕向你道歉认错吗?”
常贵人怔住,眼中的悲戚渐渐褪去,只剩一片深得看不尽头的绝望。
同时,躺在龙榻上的白染宁眼中也漫出一片绝望。常贵人的一番话,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刀,在她的五脏六腑狠狠搅动,房内炭火充裕,暖阳如春,她却如置寒冬,阵阵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心口。
萧祁夜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要她乖,她听话,事事顺着他,他就会宠她护她一辈子。
如果有一天,她也做了与常贵人同样的傻事,她的下场,会不会比常贵人还要惨?
不敢再想,对于未来,她总是刻意逃避,而如今,萧祁夜用实际行动,让她无法再装鸵鸟,所有血淋淋的事实,都被毫无保留地摆在了面前。
他是帝王,他掌握所有人的生死荣辱,只要她生出丁点反抗之心,他必然会让她生不如死。
“对,就这样,你们一起演出好戏,给朕的小宠妃解解闷。”暧昧的声音伴随着萧祁夜的戏谑,一起传进耳中,白染宁隔着纱帘向外望去,朦胧中,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毫无征兆的印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