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梦里孤城
32113500000002

第2章 “ 如残烛盈盈袅袅”

我好奇的问太爷爷’酒爷’为什么没娶妻?太爷爷说;“老酒年轻的时候是有妻室的;他妻子很漂亮也很有才华,更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而且还是一个富家小姐。”

第一次听说他有妻室这使我更好奇!他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太爷爷口中的富家千金又是怎么和’酒爷’相识的?‘酒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这些好奇,驱使我更想走进这个我熟悉即陌生的’酒爷’。我好奇有关他的的点点滴滴——

‘酒爷’他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微胖的身材,中等的个头,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圆圆的脸,一双无时无刻不在笑得眼睛,高高的鼻梁下嘴里总爱叼着那个他从不离手的褐色大烟斗。他的口袋里有一个精致的小酒壶,时不时的放进嘴里抿一口。他的口袋里还有我们儿时所向往得到的花生米,当然他对我们也从不吝啬,他喜欢我们围着他,然后把花生米挨个的分发给我们后他会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然后围着他的我们的就像炸开锅的麻雀似的一声高过一声的跳着蹦着喊叫——“爷爷!!”他则会抿一口酒脸红扑扑的笑很久……

看着大槐树,听着太爷爷的叙述。自己童年的点点滴滴被一层层的剥离开来,好多不曾留意的事情第一次在我的记忆里被具象。

我开始在长辈间收集有关’酒爷’的一些或真或假的信息,传言。渐渐地有关”酒爷”的一切流言,猜测,演绎,各种版本有关他和他妻子的讯息纷至沓来。我不知道哪个是忠实于现实的;有的人说他们是私奔出来的,有的人说他们是未婚先孕是被家里逐出了家门的,有的人说她们家破产了被债主追债,债主还扬言说要把她卖到青楼去,趁着夜黑’酒爷’把她救了出来,她为了报答’酒爷’就以身相许了。还有的说是她看上了’酒爷’的淳朴所以就倾心相许了。综合了大家的说法以后我总觉得;’酒爷’是不是被他们演绎了?也许’酒爷’没他们说的那么传奇呢!也或许是大家太希望’酒爷’就是拥有不凡能力的人,这样大家才会或多或少在茶余饭后有更多他的谈资,不至于慢慢的把他忘记吧,或许他们是想以这种方式让’酒爷’从新在大家的生活里继续存在下去……

在那个时代富人家的孩子总比穷人家的孩子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当富人家的孩子还在学堂里伴着朗朗读书声不知‘残酷生存’为何物的时候;穷人家的孩子则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责’酒爷’八岁那年父母双亡至于什么原因故去的,已经没人能说得清楚了所以他的童年没有那么多天真烂漫。有的只是他和瘫痪在床的爷爷相依为命。’酒爷’既要去赚钱为爷爷买药,又要打理田里的庄稼。村里人看着他都心疼。有重活累活了,村里的人都尽量帮他多做些。但他毕竟年龄还太小,还是无法承担家里所有的重担。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再让已是风中残烛行将就木的爷爷陪他再走下去。两年后的一个午后爷爷还是含泪离他而去了。’酒爷’失去了他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爷爷入葬的那天所有人都以为’酒爷’一定无法承受起这接连而至的重击。

那一天’酒爷’出乎异常的冷静,他没有向村民们想象的脆弱!他十岁的脸上露出了四十岁才有的沧桑。葬礼开始他一声也没哭,默默的收拾着爷爷的遗物,然后去坟地(墓地)看着大家把爷爷下葬。当人们把爷爷下葬好以后都陆陆续续回去时’酒爷’一个人跪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开。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他转身拼命地就往家奔跑。不一会儿’酒爷’携来了好多‘冥纸’他急躁的想要把它们点燃;可是由于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有几次甚至连火柴盒都拿不稳掉进了灰盆里,他又捡起来试着划了数十次后才艰难的点燃。’酒爷’拼了命地烧着、不顾一切的烧着、好像要把委屈、绝望、无助都随着这火一下子都烧光、烧完、烧到一点也不剩。尽管他看上去很痛苦、很疲惫、很无助的样子,他的眼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不知是他悲伤过度忘记了哭、还是他在失去双亲时早已流干了眼泪?!

不知是他感动了老天、还是老天有意在戏弄他;刚刚点起的火却被它的倾盆大雨给浇湿、浇灭了,’酒爷’拼命地想护着火盆中那像极了他的火苗,盈盈袅袅似乎一滴眼泪就可以把它无情的催灭。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的想保住那刚刚艰难燃起的火苗都无济于事!那些雨珠好像有意似的,要把冥纸、火苗全部浇湿、浇灭‘酒爷’的精神崩溃了,他再也忍不住压抑已久的悲伤!终于他悲伤还是到达了极点,就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在雨中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又踉踉跄跄的跌倒。看着眼前的三座坟’酒爷’发出狮子般的怒吼

“啊”!!!“啊”!!!“啊”!!!......

吼声里充满了悲伤,怨恨,愤怒,恐惧,留恋和无尽的思念。一瞬间这个十岁孩子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绝望的沧桑、好像这沧桑就在刚刚那个瞬间被雨水刻画上的。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更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些重压?从那以后’酒爷’很少话,大家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所以村里人对他总是给予最大帮助和关心。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触及他紧绷又脆弱的神经,’酒爷’当然能感觉到大家对他的帮助。他不想再麻烦大家了,大家在他面前说话总是谨小慎微生怕伤害到他,那样大家太累他也不知道该跟大家说他的心里话!”酒爷”就在他十岁那年的一天夜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轻装简行的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庄和那些善良淳朴的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