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是有差别的
金大龙和叶小倩搀扶着已经接近不省人事的郭亮，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学校。宿舍的几位好事者见到此情景，傻了眼。原本计划好的方案也只能作罢了。连忙帮着把郭亮放到床上，一群人一通的忙乎。
叶小倩心疼的离开时听见郭亮的嘴里还在念叨着：“哥，你说喝，我就喝。怕什么？喝！”真是有点又气又恨，转头恶狠狠的瞪了金大龙一眼。本以为金大龙会有些后悔，谁知道这人天生的没皮没脸。眉毛一扬，那意思再说：是他酒量太差，可不怪我。气得叶小倩甩手离开，不再理他。
有关叶小倩和郭亮的传言再一次席卷整个校园。之所以会很快传开，一方面是因为前面已经有了郭亮因为叶小倩才挨打的传闻。另一方面，是大家实在想不通，一个校花怎么就真的看上了一个与成为校草的条件相差距离最远的人。这一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不要说别人，就是酒醒之后的郭亮，依然觉得还是在梦中。已经掐得生疼的大腿，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带着残留的酒气，郭亮问起了这个问题：“叶小倩，你昨天没喝多吧？我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叶小倩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对劲？我再告诉你一遍。昨天我没喝多。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而且我是在喝酒之前说的，我当时很清醒。况且，话已经说了出去，现在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还是不对。叶小倩，我们怎么可能？你究竟看上我哪儿了？你不会是逗我玩儿呢吧？”郭亮苦着脸，想问个究竟。
叶小倩顿时急了，瞪大眼睛：“我说你是不是刚出土呀？都什么年代了？还问这样的问题？我就是喜欢你了，没理由，怎么着？不愿意呀？不愿意直说，现在就散伙！”
叶小倩转身就走，郭亮赶忙快步赶上，拦住了她：“叶小倩，你别生气！我嘴笨，不会说话。我错了。我的意思是说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不敢要的。不是！这是我一直希望的，只是来得有些突然，让我不敢相信！”
“什么信不信的，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认真的。既然你同意，我们正式拍拖。还有，你以后别一口一个叶小倩的叫着。我听不惯！就叫我小倩吧！”叶小倩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郭亮用力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两个人沉默了一段。叶小倩又开了口：“你真的想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嗯。”郭亮点点头。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这个问题，你应该感谢你的小羊。”看到郭亮不解的表情，叶小倩觉得自己这个关子卖得不错，笑着说：“还记得我问你小草为什么不会被冻死。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郭亮似懂非懂的又点点头。
“你说：‘小草要是冻死了，小羊就会没得吃了。’就是这句话，让我觉得你很诚实，不会骗我。明白吗？其实，那句话不是我随便问你的。以前，我也问过其他追求我的人。可是，我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些不着边儿的谎话。什么为了美化春天呀，什么为了给我做伴，怕我寂寞啦，什么旺盛的生命力呀。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让我高兴，讨好我。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就不吃那一套。唯独你的答案与众不同，是为了小羊，而跟我无关。诙谐中透着诚实。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你明白吗？所以，你以后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许骗我。不管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一定要直接告诉我。要是胆敢欺骗我什么，被我发现就是天大的罪过！绝对的死刑！”最后一句，叶小倩说的很认真，很大声。
郭亮终于明白了，叶小倩一直以来为什么总是说着同样的话，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高兴，为什么会落泪。自己就是那么无心的一说，竟然成了开启幸福大门的钥匙。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就是因为自己无心一说，才让眼前的梦中情人觉得更加真诚。想到此处，郭亮偷偷地笑了。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承诺！守住这可遇不可求的幸福！
“喂，你傻愣着干什么呢？”叶小倩摇着郭亮的肩膀。
“哦，没什么。那你在那个时候问我……？”郭亮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句。确切的说，他此时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喂，喂，喂。你想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我那时就在追求你吧？我那时只是随口一说。只是没有想到你的答案……你的答案……实话说，你的答案实在是出乎意料。不过，那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只是我后来想起来，觉得你答得不错！就是这样！”
无意中自己又把叶小倩弄得有些慌乱了，郭亮觉得有些想笑。这难道就是天定姻缘？郭亮想着，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我说的，你听明白没有？”叶小倩红着脸，大喊道。
郭亮当然听到了，只是此时他已经被叶小倩弄得更加害羞，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开始躲闪。看着郭亮躲躲闪闪的样子，叶小倩很开心，咯咯笑了起来。她凑向前挑逗着：“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吗？”
郭亮被叶小倩一说，更加害羞，从脸到脖子，还有耳朵都变得通红、通红的。这下，叶小倩笑得也更加大声了。好容易叶小倩才止住笑声，她抓住郭亮的双手，一本正经的说：“当然，还有一点，是我在后来意识到的。你的情感还是很单纯的。能够找一个单纯的没有过去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是他爱的第一个女人呢？这是许多现代女生的终生梦想，这也是你区别于其他人的地方。说句实话，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我很珍惜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已经把我最后也是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珍惜！听见没有？”
郭亮用力地点点头，脸色还是红色的，的确很可爱。
叶小倩不笑了，真的不笑了：“告诉我，你爱我吗？”
郭亮紧张的打了一个嗝：“你，你说什么？”
叶小倩表情严肃：“我问你，你爱我吗？”
如果说刚才郭亮是脖子以上的部位是红颜色的，那么，现在郭亮感觉自己一定是像变色龙一样，已经把自己全身都变成红色的了。打嗝依然继续：“我，你，你怎么这……这么问……问啊？”
“我想听，我就要问！你说，你爱不爱我？”叶小倩撅起小嘴，做出要生气的样子。
郭亮别吓到了，打嗝也停了下来，努了努力：“我，嗯！”又是重重的点头。
“什么呀？我看不懂，我要你说出来！”叶小倩很不满意。
看得出郭亮在努力，可嘴里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说着，叶小倩转身真的要走了。
郭亮一把拉住小倩：“我说，我说！我——我爱你！”终于喊了出来。
叶小倩笑了，笑得很开心：“哈哈，傻子，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在逗你玩呢，你还真认真！还有谁会问这样没有一点儿IQ值的问题？”她一把搂住郭亮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不过，我很高兴！这是真的。”
受宠若惊，此时郭亮绝对是受宠若惊！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就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平时无意间碰触一下手指，都会让他心起波澜，此时能够居然得到这样的恩宠，这种感觉给个神仙都不换！郭亮也大胆地把叶小倩拽过来，两个人幸福的拥抱在一起。
“你既然已经抱着我了，以后每年都要陪我一起看雪，然后还要陪着我一起查看小草。”叶小倩细声命令道。
“一定。”回答的时候，郭亮依然不敢松开双臂，他怕梦会醒来。
郭亮当走在校园的涌路上、当郭亮停留在校园的操场边，甚至在上课前的教室里，郭亮已经成为了绝对的焦点。男人的嫉妒目光和女人的迷惑的眼神交错在一起。就连郭亮自己都有时会认为自己的魅力指数一下子升高了许多。因为，有许多以前对他一直表现得很不屑的女同学，都会主动与他搭讪。这种状况甚至让郭亮自己都会笑出来。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太美妙了。
带着这种美妙的感觉，郭亮开始大胆而又频繁的约叶小倩出来。两个人的身形时常出现在教室、图书馆、操场、饭堂等一些公开的场所。开始的时候，还总会有些人，挑逗的戏弄几句，时间久了大家便习以为常。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那就是郭亮居然和金大龙成为了拜把子的好兄弟。在郭亮和叶小倩成为恋人的遮蔽下，这件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叶小倩却迟迟不能放下心，于是她又找到金大龙。
“金大龙，我这些日子怎么总是心神不定呀？”
金大龙晃着大脑袋：“有什么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你和郭亮已经正式的拜了把子，成为了兄弟。可是，毕竟就咱们几个人知道。你说，这件事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怎么？那家伙又找你了？还是又找到郭亮了？我找他去。”说着，金大龙站起来就要走。
叶小倩一把拉住他：“哎呀，你急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解决的太顺利了！看你猴急的！”
“嗐，我还以为我的威信受到威胁了呢！我说那小子他也不敢！放心，没事了！”金大龙说着，又坐了下来。身体靠近椅背，大脑袋向后一扬，一副藐视一切的样子。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动刀动枪的大干了一架，就这么简单的就过去了，当初何必呢？”
“怎么着？那你的意思是再找他弄出点儿事儿干干？”金大龙笑了。
“去你的，野蛮的想法！我只是没想明白。这事当然是过去了更好。我可怕那个癞蛤蟆缠着我，想起来就想吐。你是没见过他跟我在一起时那猥琐的样子。明明是来纠缠我的，可是两只眼睛却总是溜着别人。你要是仔细再看，他那眼神的方向，不是女人的胸部，就是臀部。嘴角还挂着哈喇子，真是恶心。要是打死人不用偿命的话，我真想把他打死四百遍，戳瞎他的黄眼珠子。算了，提起他就让人浑身不舒服。喂，你真的就觉得那个癞蛤蟆就此会消失了？”
“呵呵，有那么严重吗？你不喜欢他，还观察的那么仔细？”金大龙一脸坏笑。
“谁观察他了？他那么下作，是个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简直就是人渣！”
“人渣？呵呵，有那么严重吗？我倒觉得，他还算个男人。至少说话算话！”
“切。他也就户口本上写的还是个人。”对于金大龙的评判，叶小倩不愿意苟同。不过想起来自己果真甩掉了这个癞蛤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喜滋滋的。也许，事情就真的这么简单的解决了，男人的世界总是有些人让女人们觉得不正常的地方。
“你找我就是问这件事？”
“也不全是。你听说没有。好像在咱们找过他之后，还有人也找到他，好像也是为了这件事？”
“嗯，而且是个女的。”金大龙点点头，一脸的严肃。
叶小倩很是惊奇：“怎么？你也听说了？”
“没有。”回答得干脆，语气依然严肃。
“没有，你怎么知道是个女的？”叶小倩有点晕。
“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了，还用知道？”
“那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我又没有听说。谁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去问他们呀。反正我不知道。”
“你——”叶小倩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当然，对于郭亮和叶小倩两个人，这几天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每到周三和周五的晚上，叶小倩还是会准时的来到郭亮的宿舍楼下。有一点不一样了，就是每次两个人都是拉着手，一起去给叶小倩的弟弟——小林补课，再一起拉着手返回。在同学们的眼中，两个人的确有了恋人般的样子。大家的猜测却是一直也没停止。只不过是从开始的猜测郭亮是怎么追到叶小倩的，转变为他们两个怎么看，怎么不般配。到底能坚持多久？
郭亮和叶小倩的接触越来越多。两个人的行动轨迹，开始逐渐的变大。从校内到校外、从小饭馆到咖啡厅、从路边小店到大的综合商城。
说到北京的大商场，郭亮真是大开眼界。在他的印象中，有着这样的装潢的大商场，只出现在电视里的像香港、深圳特区一些经济发达的地方。没想到北京的商场也是如此的奢华。虽然自己已经无数次的从门口经过，但一直没有勇气进来看一看。郭亮看得眼花缭乱，完全忽略了叶小倩还在试衣间里。
“喂，好看吗？”叶小倩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郭亮的眼前又是一亮，一身清凉的夏装真是养眼：“嗯，好看！”
叶小倩满足的笑了笑：“我也觉得不错。服务员多少钱？”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今年的新款，一千九百八。”
“好是好，就是贵了点儿，打个折吧！
“小姐，这是新款，不打折！”
叶小倩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放下衣服：“哎，那还是算了！”
“小姐，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算了，太贵了！”说着，叶小倩拉着郭亮就走。
“小姐，你要是真的想要，我给你问问经理！”身后服务员说道。
叶小倩立刻转过身，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是表情仍然表现出一丝不太情愿的表情。
这样的场面服务员见得多了，没有过多理会。微微一笑去打电话了。时间不长，又走了回来。天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去打电话了。依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笑靥如花的样子：“小姐，你真走运。经理说可以给你打九五折，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那好，帮我包起来吧！”叶小倩脸上堆起胜利般的笑容，接过小票，又递给郭亮：“去付款吧！”
郭亮傻眼了，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叶小倩，说不出话来。
叶小倩向他一拱嘴：“你拿着钱，你不付账，谁付账？”
郭亮低头一看，才意识到，叶小倩的包一直在自己手里拿着。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进商场大门，叶小倩就把包交到自己的手里，原来是这个用意。
郭亮本想说些什么，看着叶小倩满怀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忍住了，转身走向收款台。
此后，每次叶小倩拉着郭亮去逛商场的时候，总是会推说，自己的包装的东西太多了，太重了等一些理由，让郭亮帮忙拿着。在最后，又总是要郭亮去拿着付帐。
这种变化让郭亮迅速成长的自信，逐渐的理性回归。他们之间存在着永远都不可能消除的鸿沟。虽然每次都是叶小倩拖着他去的，虽然叶小倩从不让他花一分钱，虽然叶小倩买的东西多数都是给他的。但是郭亮还是觉得内心承受着强有力的冲击。他清醒的意识到，经济基础的重要性。没有经济基础，是不可能满足叶小倩的消费观念的。别说是让叶小倩满足，就是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现在都还依然是个未知数。
今后该怎样继续？郭亮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当叶小倩再次来找郭亮的时候，他的脚步开始变得有些踌躇。这样的变化当然逃不过叶小倩的眼睛。
这天，叶小倩来找郭亮。希望他能陪自己去买衣服。郭亮的犹豫终于让叶小倩的脾气爆发了：“你怎么回事？最近总是躲着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了？”
郭亮声音很低：“没有，我就是最近有些累！”
这样的回答当然不能令叶小倩满意：“你就不会说谎，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面对郭亮的沉默不语，叶小倩气愤的离开了。
一天、两天、三天，一连三天两个人都没有再见面。就连已经形成定式的补习时间，叶小倩也没有再出现。郭亮开始有些慌神。他想找叶小倩解释，自尊心一再理智的告诉自己：你没有什么可以让小倩幸福的东西，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这一天，郭亮一个人坐在田径场场边发呆。金大龙从后面走过来，悄悄地坐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互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似乎彼此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是，谁又都不知道怎么先开口。
终于，金大龙忍不住了：“昨天小倩找我谈了谈。”
“嗯。”郭亮低着头，应了一句。
没有得到预想的答案，金大龙继续说：“她说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你。听她的口气好像问题出在你这里。你们怎么了？”
“金哥，我有点想喝酒。”郭亮没有正面回答。
“好，走！哥陪你喝。”金大龙站起身，头前走了。
“来，哥。喝！”郭亮举起酒杯。
俩个人一直就这样喝着。桌子上杂乱的酒瓶警示着郭亮已经喝了不少的酒。金大龙一把抢过郭亮手中的酒瓶：“兄弟，别喝了。有什么事儿，跟哥哥说说。”
“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事你帮不了啊！”
“帮得了，帮不了，你倒是先说说啊看啊。真他妈急死我了！”
郭亮一抬头，又干了一杯：“哥哥，你说说看。我想听实话。你觉得我和小倩般配吗？”
“怎么不般配？你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我都羡慕死了。”
“哥，你这说的不是实话！”郭亮摇摇头。
“我这怎么不是实话？你到是说句实话，我听听！”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话没说完，郭亮已经一头栽到在桌子上了。
金大鹏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有些像自言自语：“兄弟呀，我没看错你。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那天小倩来找我，和我谈了你们之间的事。当时我就想到可能会是这个原因。可是，我的傻兄弟呀，你是智商太高，导致的情商太低。你还是不了解小倩。她不是在乎钱的人。她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有才，有上进心，诚实可靠。她在经济上处处为你着想。没想到却更深的伤到了你。哥啥也不说了，只是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你们的感情来之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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