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你确定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公孙青渊离开了她的唇,注视着她的眸子宛若星辰般明亮璀璨。
低低的嗓音沉沉地传入她的耳中,潺潺流入心湖里,挑起了一波涟漪,凤迎曦忽觉一股奇妙的揪动在温柔地撞击着她的心,她垂下眼帘,就像是被这一股揪动给缠住了,无法挣脱。
许久,许久,直到耳边再度传来一声低低的吟诵,“曦儿,其实你真的不适合说谎。”
凤迎曦全身一震,蓦然抬眼,四目相互交缠,又是一阵无言。
公孙青渊静静地凝注着她,唇边始终带着温柔的淡笑。
凤迎曦猛然挣脱他的拥抱,后退了一步,急促地吸着气,她感觉刚才的揪动再度在胸口升起,只是这一次不再如方才那样激烈,而是已经化为了一股深沉的、温润的暖流,悄无声息地渗透在体内各处。
她双拳紧握了一下,强迫自己压下了心头的那股揪动,“青渊,我们就这样当朋友不好吗?”为何她会这样?为何会对这个男人生出那样的情愫?
她如何能够爱上他?
就在她始终放不下燕雪遥的时候,在她已然确定对云哥哥动心的时候,在她心疼夜刹的时候,为何还能够对这个男人动心?
以往她总是能够确定,她对燕雪遥是爱,对云哥哥是喜欢,对夜刹是怜惜,对公孙青渊,或许更多的是一种知己的交心,可是如今,这些她曾经自以为清晰无比的感情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模糊一片。
她只有一颗心,为何会印下了这么多男人的影子?
难道她真的如外人所传闻的那般水性杨花?
公孙青渊低声道:“曦儿,晚了……”语气很轻,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确定,也许从楼船上的那一夜开始,他就已经逃不开了,若想不爱,已然晚了。
“我爱燕雪遥。”凤迎曦轻声道,眸光清澈如水。
公孙青渊坦然答道:“我知道。”
凤迎曦半眯眼,继续道:“我喜欢云哥哥。”
公孙青渊眸光一闪,沉沉地道:“我知道。”
凤迎曦吸了口气,“我心疼夜刹。”
公孙青渊温润的唇角扯了扯,掠过一抹苦笑,“我知道。”
凤迎曦垂了垂眼帘,凝视着他,正色道:“我爱燕雪遥,喜欢云哥哥,心疼夜刹,青渊,这些你都知道,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若是我再爱你,就真的如外界传闻那样水性杨花了。”
公孙青渊猛然一怔,神色诧异,似乎未曾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样。
凤迎曦自嘲一笑,“青渊,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真的值得你去爱吗?”
公孙青渊哑然,随即两眉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凤迎曦注视他片刻,再度长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眺望茫茫夜色,“即便我愿意承担这个水性杨花的污名,你也未必能够接受,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接受这种屈辱。”
她未曾想过她能和每一个人都有结果,只是在赌,或许是在等,在等哪一个才是最后陪伴她的人。
她是爱燕雪遥,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报仇,因而最后,她与他终究会有一个了解,即使她不愿意承认,甚至屡屡将这个可能往后推,但是也不得不接受,这是事实。
而云哥哥,她与他能够有未来,全在于他的选择,又或许是在于汾阳侯的选择,如若汾阳侯选择叛离大夏,她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皇帝是她唯一的亲人,对于情人与亲人的选择,她会选择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到那时,她与云哥哥就是有着杀父之仇的敌人!
这份浅淡的感情如何能够敌得过不共戴天之仇?
而夜刹,从她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开始,她就将他当成了未来相伴一生之人来培养,而且一直进行的很好,如果没有意外,他会是那个伴自己一生的人。
然而,人生怎么可能没有意外?
或许到了最后,她终究还是一个人……
至于公孙青渊,她真的从未考虑过,这样一个温柔善良之人,不该掺和进她复杂不堪的世界中。
“你救了夜刹这个人情我记下来,来日必定还报。”
她留下了一句话,没有人回头看一眼,也没有等到身后之人的答复,直接步出了屋子,一跃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公孙青渊脸色僵硬地垂着头,定定地凝住她消失的方向,眼神深沉奥远,看不出任何情愫……
悄悄地,寝室内转出一条英挺的人影,像根柱子似的伫立在那里沉思……
良久之后,公孙青渊转过身,看向夜刹,“我不管今夜追杀你的人是谁,但是我答应过她我会照顾好你。”
夜刹深沉地看了他一眼,长久后低声道:“我从不知道她的心意竟是如此……”心疼他吗?这么多年的守护,始终还是不曾白费。
公孙青渊面色一冷,“我不希望在你口中听见那四个字。”
“屈辱吗?”夜刹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未达眼底,“公孙家主真的觉得吗?”
公孙青渊温润的眸子越发的冰冷。
夜刹没有等他回答,转身缓步走进寝室,语带笑意:“这几日,劳烦公孙家主照料了。”
屈辱?曦儿,你爱燕雪遥我早已知道,你心仪云沐泽虽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这并不是屈辱,而是心疼,心疼你的心的挣扎和苦痛。
即便是屈辱,比起知晓你心中有我,这所谓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