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北静王与黛玉互换了生辰八字,由贾政做主订下了成亲的日子,水溶择日便下聘礼。
贾政送走了北静王爷,便转身回了后院,先来了王夫人房里,见了王夫人高兴道:“这下可好了!”
王夫人瞧老爷面上一团喜气,不知就理,便问道:“什么事情,老爷这么高兴?”
贾政道:“才北静王爷来过了,已经与甥女定了成亲的日子了,今后甥女便是北静王妃了,我也总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妹妹、妹夫了,你说我高不高兴?”
王夫人不禁愣住了,问道:“已经定下了?这么快?”
贾政道:“怎么?倒是觉得你不替甥女高兴呢?”
王夫人忙笑道:“高兴!怎么不高兴?只是觉得这个喜事来得太快了,让人不敢相信呢!”
心里却想:这个消息若是再晚来几日便更好了!
面上却又带了愁容道:“老爷不知,妾身是想着大姑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前两日还听说已起不来床了,别到时再耽误了出嫁倒不好了!”
“甥女的病如此严重?怎么不去找大夫来看看?平日里怎么不曾听你说起过?现下可好些了?”贾政急道。
王夫人慢声道:“她那个病哪里是一时就能治好的,这几年里,燕窝、人参吃了多少?却也不见好转,老爷也真是的,若是北静王爷知道大姑娘的身子这么糟糕,到时再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贾政想了想道:“我明明记得前些日子甥女的病好多了,还常到前面来请安,怎么这些时日却是见不着了,不会是又着了风寒?这成亲的日子是定下了,不过离现下还有些时日呢!却也不急。你去让琏儿上太医院找了太医过来,便与他们说甥女是未来的北静王妃,让他们好生给甥女瞧瞧,凉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王夫人无奈只得应了,让玉钏儿去找了凤姐过来交代了,凤姐知道黛玉被许给北静王爷,心下很替黛玉高兴,回去后便让平儿去唤了紫鹃过来,先告诉她好让林妹妹高兴高兴。
不想平儿去了一会儿却慌慌张张回来,回禀说黛玉不在屋里!园子里找了也没看见人。
凤姐不相信,斥责道:“胡说!前日你不是还去给姑娘送过东西吗?”
平儿也急道:“才我回来时遇见了怡红院里的丫头秋纹,她说从早起到现在也没见着紫鹃、雪雁。奶奶说奇不奇怪?林姑娘整日里不出门是有的,可这两个丫头到了现在这个时辰了,竟连一个人影儿都不见可不怪吗?”
凤姐听了忙随了平儿又来到了园子里,只见潇湘馆大门紧闭,推开门进去看见春纤并几个小丫头、两个媳妇都在院子做着各自的事情。
见了凤姐,春纤过来行了礼道:“二奶奶,紫鹃与雪雁两位姐姐刚才扶了姑娘出去,说是陪姑娘散散心,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若是奶奶有事找她们,等一下回来了再让姐姐们去二奶奶那里如何?”
凤姐死盯了春纤一眼,道:“你姑娘不是一直卧床不起吗?怎么一大早就出去散心了?”春纤毕竟年纪小,胆子也小些,看见凤姐疾言厉色,吓得忙低了头又拿了扫帚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凤姐又拿眼向院子四周看了看,提了裙子上了正房台阶,平儿、小红紧跟在后面。春纤站在院里并不跟着过去,只是冷冷地瞅着她们。
进了屋里,只见床铺整齐,桌子似往常一样放着黛玉爱读的诗书,书架上的书籍也都在,平儿眼尖,向凤姐小声道:“姑娘的琴不见了。”
凤姐瞧着屋里的几个檀木箱子还在,只是不知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她哪敢过去翻看,只好与平儿道:“罢了,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去回了太太吧。”
贾政与王夫人正在屋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突然听凤姐过来说黛玉不见了,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却说那日黛玉决定要回苏州之后,便遣了紫鹃悄悄地去找了鸳鸯,鸳鸯拉了紫鹃来到自己房内,嘱咐道:“这一去,咱们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日子了,你可要全力保护好林姑娘,别让人欺负了去。”
紫鹃含了泪应道:“你放心吧,就是拼了紫鹃的身家性命,也会保全姑娘的,只是你如今已算是姑娘的人了,若往后老太太有个好歹,纵不算是这府里的人,但在这京城之中却无有一个你能投靠的人,不如姐姐也与我们一起南下如何?况现下老太太这里又不缺你一个人伺候。”
鸳鸯微微一笑:“老太太待我恩重如山,就如同林姑娘待你一般,在我心中,竟不仅是主仆而是亲人呢!老太太在一****是哪儿也不去的。”
紫鹃见她心意已决,便又道:“罢了!才来时姑娘让我提醒你,二老爷离京赴任后,你要多多小心大老爷,有些个事儿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鸳鸯冷笑道:“他就是再急也总要等到老太太归了西吧?再说了,他便过来强行于我,总还有一死呢!”
“哎哟!我的祖宗,你怎么说出的话儿跟林姑娘一样,什么死呀活的,哪里就到了那个份儿上了?如此,你便好自为之吧,我回去了,姑娘那里还等着我回话呢。”紫鹃说着便要走。
鸳鸯此时才红了眼圈儿道:“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我却是不能去送你们了。”
紫鹃忙道:“都准备好了,还好有哥哥跟着,否则就我们几个女子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原来紫鹃早就去找了哥哥,说明了林姑娘要回南的事儿,可把紫鹃的哥哥吓了一跳,忙道:“妹子,你可是傻了?林姑娘是个主子,她有什么过错都无所谓,可咱们是这府里的奴才又是家生子,私逃可是要被告官的,弄不好再被逮回来打死,可不是做了屈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