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奴婢才听的第一次敲的是两下,第二回才是三下,不会是赵良哥吧?再说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雪雁面带疑惑小声嘟嚷道。
“还是奴婢去吧,昨儿个晚上真是把她吓得够呛呢。”说着紫鹃忙把窗子放下,请黛玉回去坐着,又命雪雁去拿了件青缎绸外衣给黛玉披上,才打开了房门向外走去。
“紫鹃!”后面黛玉又唤道,紫鹃忙转身看向黛玉,“外面黑,你拿了灯去,要小心些。”黛玉嘱咐道。
紫鹃笑道:“不用了姑娘,今儿有月亮外面倒不太黑,能看得见,奴婢去去就来,姑娘放心,没准还真是哥哥呢!”说着反身将门关上,一溜小跑来到后院门口。
紫鹃先是悄悄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轻轻贴向山门,谁想正听见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请开开门,我们水公子有要事见你家姑娘。”
紫鹃吓了一跳,忙也小声儿问道:“真是水公子吗?”
“正是,还请姑娘快快开门!”成永在门外低声道。
紫鹃慌忙道:“请公子先等一下,我这就去回禀姑娘。”说着便又忙忙地跑回屋来,向已站在那里的黛玉道:“姑娘,是今儿早上那个水公子又过来了,说是有要事。”
黛玉轻蹙娥眉:“他有事为何不白日过来?你去告诉他,就说我不在,去前面肖姨娘那里了,让他有事等明日白天再过来吧。”
紫鹃口中忙应了又回到门口,隔了门儿小声道:“真不巧,我们姑娘才去了前面与师父学经去了,况现下天已黑了不太方便,不如公子等天亮了再来吧。”
成永早从门缝儿向院里望去,见上房里微弱的灯光时隐时现的,不由心里暗笑,便开口道:“确是我们有要事告诉你家主子,还麻烦姑娘去请了你家姑娘回来,待将事情讲明,我们即刻就走,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
紫鹃听了,心下颇为踌躇,正自犹豫不决,便听外面又似那个水公子的声音:“莫不是你家姑娘就在屋里,却不愿意让我们进去,难不成是怕我喝了你们上等的好茶吧?”
“噗嗤”一声,里面的紫鹃被水溶一席话给逗乐了,想起了早起见过的那位白衣公子来,他原是救过姑娘一命的,说起来还算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呢!不怎的心里竟对他生出了些许信任来,稍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将山门打开,请了两人进来,却又带了笑道:“还请水公子稍等一下,容我再去回禀姑娘一声。”说罢便轻施一礼又转身离去。
水溶与成永随了她进了院子,见紫鹃又一阵风似的向上房跑去,水溶笑扭头向成永道:“这丫头倒真是个机警的。”
成永也笑道:“可不是,跟咱府里的映雪有一比了!”水溶笑了一笑不不置可否。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子,却还不见紫鹃出来?水溶沉了气细听了会儿,眼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听他轻咳了一声,向着屋子里扬了声音道:“林姑娘,外面风大又冷,不如让在下进去喝一口热茶暖一暖可好呀?”
水溶此言一出,屋子里、院子中,连带着才还刮得呼呼的北风也一并停止了,四周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静得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上房的门还是紧紧地闭着,靠门一侧的窗前,淡淡的橘色灯影下,却隐隐地映衬着一个袅娜纤细的剪影,如梦似画,竟让人无端地生出怜惜与诱惑来。
水溶心神微荡,跟着又道:“林姑娘,在下确有一事相告,这关乎到姑娘的安危,不知……”不等水溶说完,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紫鹃面色苍白出现在门口,一扫刚才的俏皮与聪慧。
水溶微微一怔,接着又听里面传出娇美轻柔的一声:“公子请进来吧。”瞬间,一股暖流涌便全身,悄然润开了水溶那早已封冻了许久的心灵。
成永见水溶停了脚步那里,眼神里流出一抹隐藏不住的笑意,英俊无比的面上似笑非笑,整个人便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了那里。
成永忙贴身过去轻扶了下水溶:“公子!可别让林姑娘久等了!”水溶才算回过神来,又自嘲地轻轻一笑。
进了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面袭来,待要细品却又若有若无,水溶下意识地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了下胸口,衣衫里面也正有同样的一种幽香与外面的香气迎合着,瞬间便融合在一起……
“水公子请坐,紫鹃上茶来。”耳边又是一声软糯甜美的声音。水溶神色一转,遂含笑向站在桌边的黛玉轻揖了下,道:“姑娘,在下来得有些冒昧了!还请见谅。”
黛玉轻向一侧躲了,脸上未见一丝慌乱,轻启樱唇:“水公子既然知道了,便请直呼我林姑娘吧。”
水溶见黛玉依旧亭亭地站在那里,虽看似弱不禁风,却让人隐隐地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傲气!
水溶遂平复了心情,轻轻坐下,又向黛玉含笑道:“林姑娘不必惊慌,请坐下听我把话说完,你便一切都知晓了。”一旁的紫鹃忙过来扶了黛玉也落了座,自已与雪雁俱侍在姑娘身后,目不转睛地看向水溶,不知水溶将会说出怎样的一番来?
却说水溶脑子里稍转了下,又不紧不慢道:“只因昨日姑娘的丫头救了我的手下,极有可能这里已被人盯上了,姑娘如今的处境很危险,在下想,姑娘不如搬回城里的宅院去,也省得再闹出其它的事情来。”
“不过救了个人,本是人之常情,哪里就有了危险了?公子倒很会危言耸听呢!”黛玉见这位公子顾左右而言他,心下不由有些着恼,遂不冷不热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