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姑娘每日里抄录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累着了!若闲来无事便多去院子里走走,虽说现下天气有些冷了,也不能就这么成日的窝在屋里不是?”紫鹃一边收拾着一边唠叨。
“我说你呀!一天不啰嗦个几句便过不了天黑呢!才还说恐怕我冷着了,这又劝我出去走走,你就不怕我病了再劳烦你?”黛玉故意挪揄道。
紫鹃抬起头笑呵呵道:“奴婢是说不过姑娘的,一会儿雪雁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再与姑娘理论。”
“罢了罢了!我可是怕了她了,没有理的事也会被她搅出三分理来,跟她竟是无理可讲的。”黛玉摇手笑道。
紫鹃收拾好了经卷过来笑道:“奴婢看着雪雁倒是与琴心挺投缘的,听说她们是老乡呢?”
黛玉那边随手拿了一本书道:“是老乡还在其次,两个倒是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都似个小燕子整日里叽叽喳喳的不闲一会儿。”紫鹃听了不禁笑弯了腰:“姑娘说的再贴切不过了。”
主仆二人这里正自笑着,听外面道:“姑娘!紫鹃姐姐!有什么好笑的事儿快快告诉我一声儿,也让雪雁跟着乐呵乐呵。”说着门开了,雪雁带了笑跑了进来,又赶快回身将门带上。
紫鹃笑道:“姑娘正夸你呢!”
雪雁见紫鹃乐成那样儿,情知不是那么回事,便向着黛玉道:“姑娘,倒底为了什么紫鹃姐姐乐成这般模样?”
黛玉一本正经道:“她乐她的,我并不知的,你可教会了琴心绣花样了?”
雪雁听了才收起满脸的疑惑又眉飞色舞道:“琴心妹妹还真是聪明,那句话叫做什么来的?嗯,一点就透!学得可快了,才还说要给咱们几人一人绣一个荷包呢!”
紫鹃也止了笑道:“那可真难为她了,不过到时候拿了东西过来就知道你这个师傅教得怎么样了?”
雪雁笑道:“虽不敢跟姐姐的绣功相比,妹妹在琴思、琴心二人面前做个师傅倒也还当得起呢!”
“姑娘瞧雪雁洋洋得意的样子,便像是是绣纺间的绣娘一般,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想要去拜了师傅呢!”紫鹃一旁笑着逗雪雁。
雪雁口中哪里会饶了紫鹃,边笑边道:“若说我像绣娘你便认了我这个师傅,过来给我先叩了三个响头来再说别的。”
黛玉也上下打量了雪雁一番,故作吃惊道:“紫鹃不说,我还真没有瞧出来呢!如今这么看着还真……”不待黛玉说完,雪雁早就上来做势要抓挠紫鹃,紫鹃忙忙躲在黛玉后面,几个人笑了不停。
雪雁又神秘兮兮地与黛玉道:“刚才去前院里,听琴心说起才肖大人派了人过来,悄悄地不知与肖姨娘说了些什么,肖姨娘只摇了摇头,说是没听姑娘提起啊!姑娘说说那肖大人会问什么事啊?”
黛玉听了一怔:“难不成昨日救人的事被人知晓了?不会呀!我救人时天已很黑了,他这两日也并没有派人上山,肖姨娘都是不知的,怎么他会?”
一旁的紫鹃也想了想道:“难道是谁透了口风?”言罢看向雪雁。雪雁忙举了手发誓道:“雪雁什么都未与别人说,虽说与琴心要好些,却是知道这个事万万不能与人知晓的。”
紫鹃又接了话过来道:“这救人的事,要奴婢说不如姑娘抽个空儿悄悄地说与了肖姨娘知道,只是别说那些细节,捡没要紧的顺口带了出来也就罢了!姑娘以为呢?”
见黛玉蹙了眉头,紫鹃便向一旁的雪雁瞅了眼,雪雁也摇了摇头不知所以,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姑娘,琴心还说,那肖姨娘还与来人言道,姑娘才来了不几日,待过些天儿熟悉了再说吧。也不知她意欲何为?”黛玉沉吟了半晌才道:“难不成是肖叔叔有意请我过府一叙?”
一旁的紫鹃忙打断道:“罢了,姑娘千金贵体,又才清静些,没的又去应付这些事儿,不是奴婢想的多些,那肖姨娘说起来也不过是姑老爷的妾室,按理说应是那位肖大人先过来见姑娘才是,没的姑娘倒去他府里去拜会他的。”黛玉见她一行话下来,干净利落脆,不由笑了出来,指了紫鹃向那边的雪雁笑道:“你瞧瞧紫鹃的嘴巴如今越发的利害了。”
紫鹃噘嘴道:“不是吗?”
黛玉悠悠道:“他原是长辈,黛玉理应前去拜见的,再说我现下又哪里还是你说的那个千金小姐,不过是一个没人疼没人顾的落魄孤女罢了。”
紫鹃见黛玉又要伤心,忙要答腔儿劝慰,却听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儿。雪雁忙道:“想是琴心又过来了,我去看看。”说着就要出去,紫鹃一把拉住了她:“姑奶奶,你听清楚没有?是山门响了!”‘砰!砰!砰!’又传来几下敲门声。这一回三人都听清楚了,是院子的后门。
紫鹃、雪雁都望着黛玉,不知怎么办才好?黛玉站起身来,轻移脚步来到窗前,紫鹃手疾眼快,忙紧走两步跟了过去轻轻将窗子开了个缝儿,黛玉遂伸出纤纤玉手使劲往外推了下,紫鹃忙又用手撑住。
窗子才打开随着便一阵冷风袭来,两个人都不禁打了个激灵!
黛玉怔怔地向山门那边望了一下,回身向后面的雪雁吩咐道:“雪雁去开门来。”
“姑娘,该不会是有坏人吧?”雪雁嗦了双肩有些害怕。
“哪里又出来什么坏人?正经的快去开门去,你没听见是敲了三下门吗?保不齐是赵良来了。”黛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