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瞧天色已晚,水溶担心黛玉身子,恐她再错过了乏,便带了成永、成恩离开了。回到府中,成永将在雪雁那里听到的有关黛玉在贾府里的一些事儿,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水溶,听到说起二太太那般难为黛玉,水溶听了不由大怒!心里面更是分外怜惜黛玉,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给黛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要说如今的黛玉身处咒体庵中,这本是信佛之人清修之地,在这里住着应是最清静不过的,但这些日子来却是一个才走,那一个便到,竟让黛玉有些应接不暇了。
那肖若飞肖公子现在已然上任了,虽不过小小官职,却也要时不长地去扬州城里的官府去处理一些琐事,这一去便要十天半个月的,虽心里时常惦念着黛玉,却也不能总上山来看望,只得再三托了姑姑好生照应。
一日好容易又得了闲,若飞便又上山来探望黛玉,不好直接去了黛玉那里,便先来到了肖姨娘处。
见若飞面上有些愁容,肖姨娘便问道:“飞儿因何事不豫?”若飞叹了口气道:“才侄儿是从山后绕过来的,本想着从林姑娘那院里过来,却又不敢唐突了林姑娘,便又绕到前头来了。”
肖姨娘听了也不禁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只可惜你父亲已做了决定了。不然……”若飞上前急切道:“不然怎样?姑姑快说呀!”
肖姨娘挥手让两个丫头出去,才小声道:“不然我的侄儿与玉儿倒是蛮好的一对呢。”肖若飞面上遂带出些笑意来:“姑姑也这么觉得?”
肖姨娘却又站起身来,向一旁拿了茶壶给若飞续了茶水,若飞忙站起来谢了!肖姨娘让若飞坐下,叹气道:“前两****父亲把我请回府去,说到一事,飞儿可知道?”
若飞道:“什么事情?侄儿昨日才从扬州回来,父亲又出门去了,倒是没有听母亲提到?”
肖姨娘道:“那旬府的小姐中意于你,这你可是知晓?”
“知道的。”若飞点了点头。
“听说那旬小姐对你很是倾心,你不是也与她几过几次面,相谈得也不错?”
“不过是因着旬大人得了病,替父亲送药去了,几次都是那旬小姐出来接的,只是侄儿对她从来也没有过非分之想的。”听姑姑如此问,若飞不禁有些急起来。
肖姨娘忙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听姑姑与你说。”
“你可知道?你父亲在一年前便为你与那旬府小姐订了亲。”肖姨娘恐怕若飞一下子接受不了,便刻意将话儿放缓了语速。
“姑姑你说什么?不可能的,我怎么不知道?”肖若飞听姑姑的话,差一点没跳了起来。见肖姨娘一脸的不忍,便又一下子呆在那里,半日没说出一句话来。
肖姨娘忙过来拉了若飞的手道:“那****父亲与我说了这事,也把姑姑气得够呛!可也没法子,谁让他是你父亲!不过想来他心里知你也不愿,又知道你常来这里,所以便托我先与你透了信儿,只是我也不知怎么与你开这个口呀!才拖到了今天。你我姑侄话刚才说到这个份儿上,也说不得将此事告诉你了。”
肖姨娘说完,不敢再看侄儿那一双失望的眼睛,遂忙向着外面提高声音道:“琴心,你去看看林姑娘在做什么呢?就说一会儿我与若飞过去瞧瞧她去。”外面琴心忙应了去了。
肖若飞乍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懵了:“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信……”他坐在那里,嘴里一个劲儿的唠叨着。
肖姨娘好容易又理好思绪,才要张口劝慰,就见若飞突然抓住自己的双手道:“姑姑,你一定要帮侄儿,从小姑姑最疼侄儿的。”
“你要我怎么去帮你?你父亲早就答应了人家,现在若是悔婚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飞儿你知道吗?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二字!若让那旬小姐从此便背上个被人退婚的名声,那她今后怎么做人啊!”肖姨娘因受了哥哥嘱托不得不劝,心里又暗恨哥哥做事太欠考虑,不过想起那个旬小姐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家世又好,娶了她倒也不辱没肖家。
那若飞本就是个性格温和,心底极善良的人,心里大痛之余却又替那旬小姐发愁起来:若自己真与她退了婚,依她平日那般执拗之人,说不定便要寻了短见!不不!他不愿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再去伤害了另一个人。想着想着,若飞面上因痛急之下隐隐现出的青气又慢慢地消失了。
却说琴心奉了肖姨娘之命来到黛玉院内,见了黛玉说明了来意,黛玉笑道:“姨娘如今的礼儿越发的多了,直言让我过去或是过来就行了,哪里还用这么繁琐起来。”
又向琴心道:“既然肖公子回来了,不如我一会儿过去看他便是了,你去与姨娘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肖若飞忙站了起来,只见黛玉携了雪雁已款款走了进来。
若飞脸上立时升起一抹笑意:“林妹妹过来了,才还说要去寻你去呢,妹妹倒来的快些。”
黛玉抿嘴一笑:“每回都这么多客套,也不嫌累着。”若飞十几日未见黛玉,见黛玉面色越发红润了起来,面对着绝美的娇容,若飞才刚平复下来的心儿又莫名炽热起来。
肖姨娘见若飞有些失态,忙过来笑道:“瞧你们两个,一见面便寒暄个没完,飞儿,你也不请玉儿坐下再说。”
若飞才忙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妹妹快上坐吧。”黛玉哑然一笑,便过去坐下,又问道:“公子何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