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里叹着气突然听见王妃吩咐拿衣裳,便忙应了转身出去别屋去拿。
黛玉见飞絮神情恍惚地出去,心里也是禁不住一叹!自己原本不太愿意使唤飞絮与映雪,只因这两个丫头是服侍过水溶的,但又不能不顾及太妃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儿。
本来自己的衣裳都是紫鹃来管理,如今也只得将衣裳饰物交与飞絮与紫鹃一同管着,又派了映雪与雪雁负责屋里的手工绣活儿等等。
那映雪倒是欢欢喜喜应了,与雪雁也十分和得来。自己却暗地里听紫鹃道,这个飞絮有些不合群,平日里也不太与自己说话。
黛玉有心,平日去太妃那里也私下里跟太妃的丫头香草闲聊打听了,那飞絮原来竟是个十分开朗健谈之人,难道是因着自己的缘故?
正想着,便见飞絮双手捧了衣裳过来。黛玉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抚了一下,又问道:“怎么,不是那件白底儿淡紫花纹的?”
“哎呀!奴婢拿错了,请王妃恕罪。”飞絮霎时清醒了过来,忙就要跪下,黛玉纤手轻轻一摆,淡淡道:“起来吧。”见飞絮神色不安地站在那里,黛玉又问道:“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飞絮忙又福了一福道:“奴婢没事儿,就是最近总是有些昏沉沉的。”黛玉还要说什么,就见雪雁从外面进来,遂吩咐道:“雪雁,将这衣裳拿回去,再把我明日去东王府要穿着的那一件拿了过来我瞧瞧。”
雪雁应了去了,黛玉便对飞絮道:“想是你这些日子累着了,现下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不如你出去散散也使得。”
听了黛玉的话,飞絮心里一紧,只道王妃厌烦了自己,面上便有些不大自在起来。瞧着飞絮面上的表情,黛玉只当没看见,转过身去向椅上坐下。
便见雪雁手里捧了衣裳快步走了进来,笑道:“王妃,这一件衣裳上滚的花边儿是映雪姐姐绣的,王妃瞧瞧怎么样?”
黛玉含笑道:“拿过来给我细瞧瞧。”
雪雁双手捧了过去,轻轻拿起衣裳一角细瞅了,黛玉笑着点头道:“这花样子竟有些特别,与咱们这里的不太一样呢。不过我喜欢,放这儿吧,我再瞧瞧。”
放下手中的衣裳,雪雁瞧见飞絮站在一旁,眼睛望着自己这边却是一声不吭,便笑向飞絮道:“姐姐怎么傻站在那里?”又转过头来与黛玉道:“王妃怎么不让飞絮去拿衣裳,反而用起了雪雁来,倒是不怕雪雁跑大了脚呢。”
本来是平日里开玩笑的一句话,此时被雪雁说出来,黛玉与飞絮听了竟都不大自在。黛玉见飞絮越发的没趣儿起来,便与她道:“你若身子没事儿,不如现下拿了这两件饰物去侧太妃那院儿一趟,给二夫人送去。”
听王妃如此吩咐,飞絮才瞧见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摆了一个小锦盒子,想是前日里依兰说起王妃腕子上戴的玉镯子好看,王妃便想着也送与她一只。
雪雁听了忙问道:“敢问王妃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呀?”
“不过是家常戴的,一只玉镯还有一只镏金的戒指罢了。”转过头来又吩咐飞絮道:“你这便去吧,想着依兰现下也不忙的。”
飞絮上前接过了锦盒,黛玉又道:“那院儿里人多嘴杂的,便快去快回吧。”飞絮忙应了又与黛玉行了礼,才转身向院外行去。
出了院子,没走几步便来到了花园边上。飞絮正低了头慢慢向前行去,就听前面一声“哎哟这是谁呀?怎的走路也低了头,敢是怕不小心踩死了蚂蚁不成?哈哈哈。”
飞絮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碰上了侧太妃李珍珠。依旧微微低着,身子轻轻蹲下行了礼。
见飞絮手中捧了个小小锦盒,那侧太妃不知道她要与谁送去,便笑道:“罢了快起来吧,这是要送与谁去呀?还要劳烦了飞絮姑娘亲自去?”
飞絮抬起头来,面上带了些许微笑:“回侧太妃,是王妃让奴婢给二夫人送去的。请问侧太妃,二夫人现下可在家里?”
侧太妃听说这东西是王妃让给依兰送去的,脑子里也想起前儿个依兰在家宴上的那个没出息样儿来,便轻哼了一下道:“哦?看不出来你们王妃倒真大方呀,真舍得将那个玉镯给了依兰?”
飞絮轻笑一下道:“那个玉镯听说是太妃娘家传下来的,侧太妃想想,王妃怎么会轻易将它送人?给二夫人这个是王妃自已家常戴的,不过听王妃说也是上好的玉呢!”
侧太妃听飞絮一说,脸色便登时掉了下来。扬起头来淡淡道:“我们依兰那里家常戴的也有不少,倒不劳王妃费这个心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飞絮又是轻轻一笑:“这个锦盒是王妃让奴婢给二夫人送去的,奴婢可不敢违了王妃的命令,侧太妃如无事,奴婢便先去了。”言罢便双目直向侧太妃脸上瞧去。
那李珍珠见飞絮拿了王妃来压自己,才要提高了声调好好骂上这个小蹄子几句,想了想又停了嘴。知道若是飞絮将此事与黛玉说了去,自己恐怕讨了不了好!
便爱搭不理道:“行了,你快去吧,若迟了误了事儿,王妃再将这笔帐记到我的头上,倒没的扫兴!”言罢,一摔衣袖转头向着太妃的院子走去。
飞絮见侧太妃带了人一径去了,便也拿脚去了水沾院内。那依兰见了东西自是夸赞一番,又要赏飞絮银子,被飞絮忙着婉拒了,只说王妃那里还有事儿要自己做,便辞了依兰出来。
又走到花园门口,飞絮知道黛玉那里一时半会儿用不上自己,便顺脚进了花园,想着去散散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