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紫鹃着急的样子,便又一笑:“你一会儿陪我去一趟太妃那里吧。”紫鹃忙问道:“王妃去见太妃要说什么?适才这事儿不知太妃知晓了会怎么想?”
黛玉本来想去太妃那里一趟,问问那侧太妃月银的事儿,却又想起太妃昨日与自已说的那些话来,又听紫鹃这么一说,便想着不如先做完手里其他的事再去也不迟。
再说那香草安慰了黛玉几句便回了太妃院内,太妃那里早就等着了,见了她回来忙问道:“如何?侧太妃可去闹了?”
香草忙上前低了声音道:“侧太妃倒没过来,只派了娴嬷嬷难为了王妃几句,太妃可知道王妃怎么回她的?”
太妃听说那娴嬷嬷去了,便急道:“不会打着珍珠的招牌说些难听的话儿出来?玉儿可别再存了心了。”
“太妃大可不必如此着急,王妃可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香草抿嘴一笑。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快快说出来吧,你要急死我呀!”太妃嗔骂道。香草忙道:“王妃让人打了娴嬷嬷一顿板子,那娴嬷嬷拿了银子灰溜溜回去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玉儿真有这等魄力?我真没看错她呀!”太妃笑着重又回到椅上坐下。听着香草又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太妃那里听着笑着,又叹着:“不是我看重那二百两银子,而是珍珠近年来越发地矫情了。我想着有我在一日,她倒不敢对王妃怎么着,可万一哪一****不在了,她必会去难为玉儿,到那时玉儿顾忌她是长辈难保不会吃她的亏!”
香草遂笑道:“所以太妃才急着让王妃管家,又拿出这档子事儿来给王妃立威的机会?”
“偏你什么都明白!”太妃喝着手中的茶笑道。
“可若侧太妃一会儿过去闹事儿怎么办呢?”香草又问道。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沉声道:“她不敢!”
香草见太妃才还笑容满面的,转脸便沉了下来,突然想起才王妃也是如此,心里道: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婆媳两个不仅处理事情的手腕一样,就连面目表情都一样的相似呢!
侧太妃院内,上房里传来李珍珠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是特嘱咐了你,让你要见机行事的吗?怎么这般没脑子?”
娴嬷嬷捂了被自己打红了的脸颊低低道:“奴婢被打了板子不要紧,新王妃却不将侧太妃放在眼里,奴婢真是心里气不过才说了这些。”
“你气不过?你又算个什么?别忘记了她如今可是正经八百的北静王妃,听清楚了你!那可是正的,不似我是个侧的!又是太妃最可意的儿媳妇,现下她风头正劲,才当了家正要找寻了人做筏子呢!你却偏偏送上门去,连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哎哟真气死了我了!莹儿,去给我拿了舒肝丸来吃,哪一日要给你们这些个不省事的奴才气死才怪。”侧太妃轻轻柔着胸口那里又一连串的责怪与辱骂。
底下的娴嬷嬷自进府跟了侧太妃以来,从没有受过这个,脸上干干的便有点挂不住了,遂慢慢抬起头来小声儿道:“奴婢知错了!不该因着心里只顾着侧太妃便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想来她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北静王妃,虽则侧太妃是个长辈,却也不能与王妃相较的。”
侧太妃听了娴嬷嬷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叹了一声道:“你的心里向着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去触她的霉头。”见娴嬷嬷才在黛玉那里挨了打,又在自己这里自搧了嘴巴,知道她心里也窝着火,便半是劝她又更似在劝自己道:“不急的,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主仆二人正这里说着,外面一个丫头进来回禀道:“侧太妃,太妃那里请侧太妃就过去一趟呢。”
侧太妃听了忙口中应了一声,又低下头来向着跪在地上的娴嬷嬷道:“怎么样?太妃那里已知道了吧?”
“都是奴婢的错,给侧太妃惹了麻烦了。”娴嬷嬷忙又叩头道。“罢了,你去吧,不过屁大的事儿,想太妃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侧太妃李珍珠缓缓站起身来,向一旁的莹儿吩咐道:“走吧!随我去太妃那里逛逛去。”
出了院门,向东走再往北,便来到了王府的花园,沿着花园再向东便到太妃院子。花园的另一侧也就是王府的中部,便是北静王爷的住处隐溪。
侧太妃带了莹儿与另一个小丫头正慢慢地往太妃处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花园附近,无意中抬眼向远处瞧去,一片绿荫之中掩映着王爷王妃所居的隐溪。
“隐溪,王妃。”侧太妃口中喃喃着。
“侧太妃快走吧,晚了太妃她老人家又要埋怨了。”一旁的莹儿提醒道。“好了好了,催命似的!你个小蹄子,走你的路吧。”那李珍珠口中斥责着,主仆三个便又缓缓向前走去。
却说隐溪院内,黛玉因想着明日里要陪伴太妃做客东平王府,便想让紫鹃将作客的衣裳先准备好了。
抬起头来瞧瞧紫鹃并不在屋内,才想起刚才让她去太妃那里回话去了,便与站在一旁的飞絮道:“去将明日里要穿的衣裳拿出来我瞧瞧。”
这飞絮人虽站在那里,脑子里此时却是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整天价在想些什么。自从被太妃给了王爷使唤,心里便一直十分倾慕王爷,虽从没有想过能嫁给王爷做妾室,却也琢磨着只要能一辈子服侍在王爷身边便是自己的造化了。
想起王爷在娶王妃之前还常与自己有说有笑的,做错了事也是哈哈一笑从不责罚自己。但自打娶了王妃进门,突然觉得王爷有些变了,不再与自己说笑了,不!是不再正眼儿瞧自己了。好几次王爷见了自己竟如没有见到一样,那一双深邃的俊目里面如今只王妃一个人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