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应了,皇后心里不由好笑:“这个皇上,越是看上眼的越不动声色呢。”转头向一旁的宫女吩咐道:“去请了北静王妃过来。”
听说皇后有请,黛玉美目忍不住先看了眼太妃,却见北静太妃笑道:“玉儿不用慌,皇后娘娘再和善不过的,只不错了规矩便罢了。”
见眼前的女子一身淡白色宫装,上面又隐隐绣了些浅紫色的花纹,淡雅之处竟透了些许出尘气质。墨玉般的青丝柔亮润泽,发间只插了一支碧玉金步摇,却更显得贵气而不张扬。来到圣驾面前,黛玉掩住内心不安,婉如插蜡烛一般亭亭下拜。
“免礼,抬起头来。”随着皇上轻轻一声,黛玉站起身来微微将头抬起。
可巧丝竹之声也是一曲终了,殿宇内霎时静了下来。皇上与皇后都觉眼前一花!只见下面的黛玉美眸如水,肤色白皙如玉,略显娇羞的两颊似有梨窝若隐若现。真个是:淡眉若秋水,玉肌伴轻风。
见上面两人都一脸惊愕的样子,黛玉忙又将头略低了下去,口中又道:“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还是皇后先回过神儿来,忙笑向皇上道:“这北静王妃的模样真是个可人儿疼的,可惜了妾身今儿忘记带了礼物来了。”
只见皇上忙向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去取了方上好的松花砚来。”一旁的皇后微微一笑道:“皇上自己喜欢砚台,便也当别人都喜欢。人家可是个王妃,不是皇上您的臣子,怎的拿这个来对付人家?”言罢便唤一旁的贴身宫女过来道:“你回去把那个翡翠玉佩给本宫拿过来。”
皇上看了眼皇后,又瞧了瞧黛玉不禁哑然。底下的黛玉此时已静下心来,见皇上有些尴尬,便梨窝一现,含笑道:“家父曾也藏有一方松花砚,说是当年皇上赏赐下来的,如今倒正好可以凑成一对了。”
皇上见黛玉提起如海来,对这个柔弱的女子不禁又起了怜惜之心,便关切地问道:“如今在北王府里还住得惯吗?”
轻然一笑,黛玉回道:“在府里有太妃疼爱顾怜着,臣妾住在府里便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见黛玉娓娓而谈,面含笑意却似又带着淡淡的清傲,皇上突然觉得眼前的黛玉与那北静王水溶的神情倒有几分相似!遂开玩笑道:“想不到北静王妃与北静王倒真有夫妻相呢。”
一众人不承想平日里不拘言笑的皇上也有这情趣,都是一楞又随着笑了起来,一些人还小声附和着。
黛玉站在那里正不知怎么接皇上的话茬儿,却见下面桌上水溶站了起来笑道:“臣多谢皇上赞誉,臣敬皇上一杯,臣先干为敬了。”说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皇上声若洪钟,殿内众亲王、太妃、王妃都站起身来向皇上、皇后敬起酒来。
皇上也将手里的酒饮了,向下面的黛玉笑道:“王妃不必拘着,回座位去吧。”黛玉才又轻施一礼,转身款款回席。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殿里的气氛立即便活跃起来。对面的东平王府香格格此时也上前与皇上皇后见礼。
那皇上见了香儿便笑问道:“才见你这个小丫头坐在那里倒是安静得很,真个是长大了。若是朕没有记错过了年也该十四了吧?”
香儿听皇上虽赞自己长大懂事了,却是记错了自己的年岁,又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差一点被皇上给和了亲,便心眼一动,笑回道:“香儿今年已到及笄之年了,皇上想来平日里事体繁多,竟忘记了香儿若不是前阵子得了场大病,还差一点去南国和亲去了呢。”
突然听香格格提起和亲那档子事儿,皇上知道这小妮子为了这档子事,近些日子以来心里一定不太舒服。也难怪她,谁府里的郡主、格格愿意抛离父母离开京城呢?
想到这些,皇上倒也没有责怪她的话中有话,只打了个哈哈道:“哎哟,想不到香儿都这么大了?看来朕过些日子要琢磨着给指个额驸来了。”又向着一旁的皇后问道:“皇后说是不是?”
皇后哪里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便笑道:“谁说不是呢?”
这香格格如今也一年大似一年了,倒不像去年那般什么话都去刨根问底了,听了皇上的话,面上竟然一红,不答皇上的话却向四下里瞅了瞅掩饰道:“请问皇上,怎么没瞧见皇贵妃娘娘过来?”
皇上笑道:“每回进宫你再不问别人的,她一会儿便过来,现下定是被二皇子绊住了。”
“那香儿先去看看娘娘去。”说着,行了礼便退了下来,却向着黛玉这边使个眼色道:“玉王嫂陪了香儿一起去吧。”
黛玉不知她为何叫了自已一起,却也再不想在这里受拘,便向一旁的太妃瞧过去,太妃含笑点点头。香儿过来一把拉了黛玉笑道:“放心吧,太妃她老人家这里有的是人陪着,不缺玉王嫂一个。”
北静太妃笑着嘱咐道:“多让两个人跟着,外面天黑了,虽在宫里倒底你们路不太熟悉,别再走错了路才是。”“知道了!有香儿在,玉王嫂不会走丢的。”说着,香儿便挽了黛玉的胳膊一径向殿外走去。
那边的水溶早看见香格格要带了黛玉出去,便先一步赶到了殿宇外面候着,此时一见二人忙上前阻拦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香儿一笑道:“溶哥哥怎么也出来了?我与玉王嫂不过是去宫里逛逛,再顺带着瞧瞧景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