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忙心领神会道:“其实妹妹想说的是史大姑娘那一年在园子里穿的那身衣裳,连老太太都错认了是宝二爷了呢。”
“谁说不是呢!林姑娘身材娇小,一般的男人衣裳也撑不起来的。”鸳鸯又笑应道。
那边飞絮听她二人说话,脑子里觉得有些乱乱的,便直楞楞问道:“林姑娘不就是王妃吗?怎么又出来那么多的姑娘?鸳鸯姐姐倒是把我说晕了。”
“晕了正好,还是麻烦你快去给王妃把热水提进来吧。”鸳鸯笑向飞絮道。
飞絮拍了下脑袋道:“我的活儿又忘记了。”便抬脚向帐外走。
却见帐帘一掀,映雪早从外面提了一桶水进来。飞絮赶紧上前接了道:“姐姐什么时候出去的,妹妹都没瞧见呢。这事儿是该妹妹去做的。”
“罢了,你只知那里与她俩个姑娘长、姑娘短的,哪里还记起自己的活计儿?你们瞧瞧王妃都没有人管了,看王爷知道了责罚。”映雪松了手笑道。
“飞絮,你将水倒上便出去守着去吧,看有人过来不知道。”那边黛玉用纤手捶了捶后腰道。
“奴婢知道了。”飞絮忙放下手中的水桶,又跑到了帐外守护。
梳洗完毕,见黛玉似是累极了,紫鹃忙上前扶了去榻上躺下。又与鸳鸯一起去帐外生火给黛玉煮粥。
一会儿,飞絮进来回道:“王妃,成永说王爷派人给王妃送吃的来了。”
黛玉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便吩咐道:“你先接下放在那吧,我要先睡一会儿,跟成永说现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我。”
飞絮忙应了,又传出话去。成永命人放下了东西便又去黛玉帐子外围守护。
几个丫头轮换着用过晚饭,紫鹃过来见黛玉竟沉沉地睡着了,便不敢惊动。与鸳鸯搬来了一个脚踏同坐一边伺候。映雪却坐在了一个草编的蒲团上闭目养神。
渐渐地夜深了,现在正值初夏。山脚下仰望夜空,愈发觉得月朗星稀,明净如洗。
飞絮站在帐外,抬着脖子瞧着高高升起的月亮,与旁边那忽明忽暗的小星星交相辉映。不禁叹道:真是好美呀!
晚风轻轻吹过来,随之带了一丝凉意,飞絮不由抱了双肩又向四周看去。
只有些许微弱的灯光在远处一闪一闪的,守在王妃帐外的侍卫们不时地在帐子周围走来走去的巡视。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飞絮忙回过神儿来向远处望去,却什么也瞧不见。正在疑惑,就见成永跑过来道:“王妃还在歇息呢?”
“是啊!那边怎么了?好似有喝骂声儿?”飞絮问道。
“你一定要保护好王妃,我这就过去瞧瞧去。”成永嘱咐了飞絮便忙向那边跑去。
飞絮正伸长了脖子向成永跑过去的方向瞧去,就听后面映雪的声音:“飞絮,你进去歇息一下吧,我来换你。”
说着,映雪手里拿了一件外衣走了出来。又问道:“你冷不冷?才出来也不知道拿衣裳。来来快披上。”
“王妃可用过饭了?”飞絮边将衣裳披在肩上边问道。
“才醒了用了一点儿,又睡下了。”映雪应道。
“我还不困呢,不如陪着姐姐在这里守着,才听见那边好似有动静,别是有人闹事吧?成永已过去打听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来。”飞絮道。
映雪听了不由心里一惊!征讨大军在此,这黑天摸地的谁敢过来闹事儿?这人胆子不小啊!
却说水溶大帐中,成恩正在向王爷回禀说有人要火烧粮草,被侍卫给逮住了。
水溶一听大怒:“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烧军粮?把人给本王带上来。”
“走!进去!”随着喝骂声,一个身材高大之人被两个侍卫缚了双手推进了营帐。
水溶面带怒气端坐在上首,成恩与另一名侍卫分列两旁。
借着灯光,水溶微微眯起眼睛向前瞅去。只见眼前之人虽一身汉人衣裳打扮,但身材却比一般的汉人要高大、强健些,因这人将头故意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面目。水溶便道:“抬起头来。”
那人并不理会,一旁的侍卫手伸到他的后脖颈处轻轻一点,那人立刻抬起头大叫了起来。
嗯?水溶吃了一惊!此人高鼻深目,并不是汉人?细瞧了下,倒是与府里的映雪颇为相像。
便沉了声音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为何要放火烧我粮草?”
那个人只将脸一扭,并不答言。
“怎么?不说?骨头还挺硬啊!纵然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你并不是汉人。”
“哼!”那个人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儿。水溶身子向后靠去,淡淡道:“明人不做暗事,似你这般只会做些偷偷摸摸的人,本王还真看不起。”
见那人索性将头又低了下去,依然不搭言。水溶遂小声儿吩咐一旁的成恩道:“你悄悄地把映雪给本王叫过来,别让她露脸儿,只在帐外瞧了认不认得?”
成恩忙忙出了大帐,却见成永正走过来,见了成恩便问道:“王爷没出什么事儿吧?”
成恩道:“王爷倒是无碍,只是才抓住了一名贼人,竟想放火烧了咱们的粮草来,瞧他那模样竟不是咱们汉人,王爷让我去把映雪叫过来瞧瞧。”
“你先回去,我这就去唤映雪过来。”说着成永轻提一口气,脚下立时快了起来。
却说映雪正与飞絮那里闲聊,飞絮问道:“姐姐真的不想再回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