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道:“才你也看见了,那一丝丝笑意必是装出来的,这几****心里别扭着呢。”
东平王妃也点了点头,本想这次来北静王府帮小姑子一把,如今瞧此情景也只好暂时作罢。
送走了东平王妃与香格格,北静太妃又劝慰了水溶几句,便丢开了手,回去歇息不提。
水溶用罢了午饭,闲来无事,便又想起宝玉来。也不知他回去后向父母提没提此事?想要唤过来问问,却是太也问不出口。便又招呼着成恩来到了王府花园里散心。
满园花开,绿树成荫,也难让水溶停下脚步。
成恩后面小跑着道:“王爷,您这是赏花还是练功?走得那么快能欣赏什么呀?”
水溶也不搭理他,只一个劲儿地顺着花甬石子路走着。
那成恩本水溶心腹侍卫,平日里也颇能揣摸王爷的心意,知道王爷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倒不知这几日怎么丢了魂儿似的心绪不宁。
成恩抢上前去拦住了水溶,陪笑道:“王爷,要练功咱们还是往园子西边的练功场吧。”
水溶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先过去,你去唤了成永过来。”
成恩笑着应了,转回身一溜小跑去了。
主仆三人在练功场里一待就是小半天儿,水溶调节好气息,摒除杂念,一通拳脚下来,把个成永、成恩累得气喘吁吁,直嚷王爷今日太过神勇,不如先去用过了饭再来打过。成永也道:“王爷,飞絮姐姐已过来请了好几回了,您看……”
水溶笑骂道:“瞧你们两个哪里像个练武之人?分明就是想偷懒,来来来,咱们练一趟‘跌扑拳’再去用饭也不迟。”
“罢了王爷,咱们才被您摔得还不够吗?”成永用手抚着后腰苦着脸儿道。
水溶此时也满头是汗,身子虽累心情却是好了许多,遂笑道:“那便收拾收拾走吧,飞絮若真的等急了,不知又要怎么埋怨咱们呢!”
等用了饭,又稍事歇息,水溶终是耐不住,让成恩拿了些书籍、笔墨类东西送去了贾府,言道是北静王爷专赐与贾宝玉的,让公子有空儿来王府坐坐。
听说北静王爷有东西赏过府来,宝玉只好提了精神来到前面收下了东西,又再三谢过。道:“烦请转告王爷,宝玉因前日有病在身,才好些了,又因祖母病重才没有去王府拜访王爷,还请王爷凉解。”
成恩回去告诉了水溶,水溶皱了眉道:“你看他可有病容?”
成恩道:“不错,那贾公子虽说自己身子已无大碍,奴才瞧着却还是面带病容,一付病恹恹的样子。”
“老太君又病了?”水溶又向成恩问道。
“可不是嘛!听贾公子说是病重呢!想是他由此思虑过度,身子自然好得慢些。”成恩也叹道。
水溶知道自贾府里的元妃娘娘故去之后,虽然府中因着荣国公地位,还是可以使用太医院的太医前去医治,但没了元妃这个靠山,太医院里那些个太医哪个是好相与的?不过是应了景罢了,又哪会用心医治呢?
想到这里,便来到北静太妃屋里,将此事说了。
太妃听了大吃一惊,“这话儿怎么说的?上回咱们去她府里,老太君瞧着虽不如以往硬朗,却也不至如此。”
便命水溶去太医院请了脉息甚好的李太医前去贾府探视,又让香草去找了些上好的燕窝包了,让水溶也一并捎了过去。
贾府里早得了信儿,贾赫、贾琏都穿戴了迎在府门口。
一会儿,便见北静王水溶的官轿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乘蓝布二人小轿,两旁十几名侍卫随护。
贾赫在前贾琏在后忙迎上前去,轿帘掀开,北静王下了轿,后面的李太医也早跟了上来,与王爷一起随了贾琏等进了府,直向贾母处行去。
贾母上房早准备好了,一应内眷俱已回避,只留下几个丫头婆子伺候着。
贾母此时头重脚轻、昏昏欲睡,鸳鸯、琥珀在床侧侍立着。
一见王爷与太医进来,鸳鸯、琥珀两个丫头忙跪下大礼参拜,又赶忙过去将贾母慢慢扶起来靠了引枕在那里。
李太医放下医箱,伸出两指搭向贾母腕上,诊了好一会儿,又让换了手号了一下,不由点头道:“老人家多日以来,忧心气燥,又有寒疾,久治未愈。”又转向鸳鸯问道:“是不是近来在吃人参养荣丸?”
鸳鸯忙道:“正是,一直在服。”
李太医道:“将此药先停了,虽说此药有滋养气血之功效,却因老太君如今体内寒气大盛,又阴虚火旺较重,再用这药甚为不妥,尤其不能再用大补之药膳。”
鸳鸯忙应:“是了。”
李太医又向水溶与贾赫、贾琏等道:“现下老人家体质虚弱,不如下官先去开几剂黄莲阿胶汤,最是滋阴降火安神的,等过几天好些了,下官过来探视后再做打算,如何?”
水溶笑道:“有劳李太医了。”一旁的贾赫、贾琏也一迭声的道谢不止。
一时,李太医去外面开了药方,又交待了两个丫头此药的服法儿,便又问道:“王爷才说还有一人需要下官去医治?”
水溶忙道:“正是,还有一人。”便转向贾琏道:“宝玉的病如今可是好了吗?”
贾琏忙应道:“请了大夫瞧过,身子现下却是好些了,只是看着头脑不太清楚。”
李太医“哦”了一声,又问道:“人现在哪里?”
贾琏回道:“在后面园子里住着,倒是要让太医多走上几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