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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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士兵违规营门口 萧墙祸起黄河滩

第10章 士兵违规营门口 萧墙祸起黄河滩

佛生覆雨手,人间矛与盾,斗法攻守皆有道,相逢称缘分。 猪往前边拱,鸡向身后锛,江山易改性难移,胜负何须问。

周六。天晴好。

吃完早饭,王犬和唐家好习惯性整理好军容风纪离开连队。营区大门口,二人交验证件无误,卫兵挥手放行。唐家好认定《士兵外出证》是个宝贝,幻想天天在自己手里可美死了,他用嘴吻一下小卡片,十分爱惜地放进衣袋。

“快把你美出鼻涕泡来了。仔细看清楚,卡片背面有字儿,规定时间、路线、注意事项,哪一条都是捆绑手脚的麻绳。哼,你想舒服,领导不会答应。”

王犬略有看法,认为即批准外出,没必要别管太细,限制活动内容和范围,纯粹多此一举。更让他闹心的是原本和丁克商量好,假借上街,去黄河边玩儿。结果计划落空。柳白不同意他俩一块出去,目的自然是制约。最后,《士兵外出证》落到唐家好手里一张,且专门交待他要坚决遵守使用规定,不准违背。柳白想借循规蹈矩的唐家好拖住王犬,可意外的惊喜让他处于兴奋状态,既没细听班长的交待,也没细看铅印的规定,嘴上哼哈答应,心早飞出营门,小鸟一般天高云淡任飞翔。

“呀,规定这么细!”

唐家好初次使用此证,经提醒,细看才发现不仅有自由更有约束。王犬倒不以为然,认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犬带路朝黄河滩走,唐家好认真提醒他犯了方向性错误。

“朝哪儿走?街在西边。”

“谁说上街?咱要反其道而行之,看看黄河到底有多黄。”

王犬摆副独断专行的嘴脸。唐家好早冷却了一腔热血,重新掏出卡片仔细研读,并以此提示王犬,证上规定,只用于到附近的朝阳镇,不能去黄河。

“没得关系。”王犬算得上语言天才,短短几日,跟巴山把四川话学得娴熟无比,说起来比正宗四川人还有板眼。“别管那王八屁股长疖子烂规定。莫理睬它哟,咱只要按时归队,你不说我不讲,神不知鬼不晓,瞒的都是领导。”

自从在操场上远远望见弯曲的黄河,王犬就存心近距离一睹风采,预计本周轮到自己外出,便私下决心,非去看黄河不可。

“让连长逮住可惨了,说不定咋惩罚咱俩呢?”

王犬坐出租,即为前车之鉴。

“没事儿,咱找丁克时,借机在网吧玩游戏,连长不也没发现吗?再者说,看黄河又不是杀人放火,逮住也不犯死罪,怕啥?最多罚咱绕球场跑50圈呗,没啥了不起的。”通过训练,王犬的体能大大加强,如今别说跑50圈,翻倍也不在话下。“走,别前怕狼后怕虎的。胆小不得江山坐,害怕的不要。听口令,目标:正东方向,开路一玛斯。”

顾忌是前进路上最大的拌脚石。

“还是别去了,违反纪律。”唐家好誓做守法士兵。

“你可真费劲。”王犬头顶冒火。“你不敢去就别上街了,回连队把证给丁克,让他陪我去。怎么,不情愿啊?目前两条道,要么陪我去看黄河,要么舍出上街的机会。二选一,自己挑。”

“我……”

唐家好陷入两难境地。王犬努力把小眼睛往大了瞪,逼唐家好迅速决定别磨叽,时间有限。权衡再三,唐家好打算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不上街,也不跟王犬犯错误。但仍担心自己随意转让《士兵外出证》,让班长知道咋办?

“你笨哪?在我们回来之前不会躲着点,别让班长看见。”

“往哪儿躲呀?”

“没地方躲上厕所蹲着去。来的路上不是练一道呢吗?”

“那你俩一起出去可别惹啥祸呀。”唐家好妥协。

“少废话。怕惹祸你跟我去。”

“你等一会儿吧,我去叫丁克。”

唐家好被迫悄悄潜回连队,不情愿地出让了日思夜想盼到手的外出权利。很快,丁克象一阵风兴高采烈地卷到王犬面前。两个初生牛犊,一对自由士兵,二话不说,把具有约束力的卡片装进衣兜,等于把铁的纪律置于脑后,以大无畏的精神面朝东方,满不在乎地大踏步走上违纪的道路。

纪律如铁打,人有灵活性。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必先具备破坏精神。不破不立嘛。据说哥伦布与人打赌,宣称自己能把鸡蛋竖起来,那人不信,哥伦布就把鸡蛋敲破竖在桌子上,轻易地赢了。

阳光下,一对列兵肩并肩,脚踏浮尘铺盖的大道,凭着操场上的印象,认准正东方向,用当代军人的勇敢精神,去征服那枯枝败叶衰草轻尘的黄河滩。风儿吹动着轻快的脚步,两个人甩开臂膀大踏步前进,愉快而豪迈的唱着入伍后反复唱响的歌儿: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雄壮的旋律回荡在广袤的原野上,栖身枝头的鸟儿受到惊吓,吱一声窜向空中,扭转翅膀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歌儿虽然老掉了牙,唱起来让人热血奔涌浑身是劲。甭不信,此时若唱缠绵俳恻的“送你送到大门外”,越唱腿越软,走到落太阳,也难看见梦寐以求的黄河。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第二首歌仍然铿锵有力,其激越昂扬的旋律和鲜明的节奏,更适合行进中演唱,边唱边走步伐丝毫不乱。甭不信,此时若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不掉沟里,平地上也容易葳了脚脖子。

无意褒贬歌的好坏。

别气。

小兵哥王犬与丁克兴高采烈,一首接一首地唱着队列歌曲,豪迈的行进在通往黄河的大路上。

咱当兵的人,跟人一个样……

“王犬,不对啊,别唱了。”丁克提出警告。

“什么对不对?我就这么唱,一点都不反动。”

王犬以为丁克制止他胡乱填词。

“改歌词无所谓,我看好象路不对。”

“不对?前边不是中条山吗?就在黄河东岸,班长讲过啊。”

“形状不对呀,在操场上看中条山,山头呈圆锥形,这个山怎么陡峭得像斧子劈开一样?”丁克歪头再看天空。“太阳位置也不对,按时间计算,此时应该在咱俩的右前方,怎么跑到左前方去了?”

方位训练的成果得到体现。

“现在几点钟?”王犬停下脚步,问。

“刚好九点半。”丁克停下脚步,答。

“唔?够快呀,咱俩不知不觉走一个多小时了。”根据表上标明的有效时间和太阳所处位置,王犬判明自己面对的不是正东而是正南,所见到的山不是黄河东岸的中条山,而是渭河南边的西岳华山。“嗨,光顾唱歌了,走转向都不知道。不对呀,一路上没见岔道,怎么朝南走上啦?”

队列歌曲也能把人唱转向。

南辕北辙,用的劲越大错的越远。古人早提示过。小兵悟出了真理:

路线错误害死人啊!

“肯定是光顾唱歌,路弯来拐去的咱没觉察到呗。怎么办?继续前进,还是打道回府?”丁克想打退堂鼓。

“No。”别小瞧王犬念书少,受高万同影响时常也会蹦出句英语。“好容易逮个机会,不到长城非好汉,不见黄河不死心。”

执着。

“要找不到黄河,再超了假,不但咱俩完蛋,还得连累唐家好。”丁克受惠于唐家好,不能不为他那慷慨的奉献精神负责,不可以做出恩将仇报的勾当。“他可反复叮嘱咱俩别出乱子啊。”

“出啥乱子?那个胆小鬼,别管他。”

“真连累他太不够意思了吧?”

“妈妈的,在操场上看黄河不远,走起来这么费劲。咱快点跑,争取时间,按时归队就不会出毛病。”

王犬无意感谢涂广悦的体能训练,却也看出了实用性。

“跑?说得轻巧,连黄河在哪儿都整不清,往哪个方向跑呀?”

王犬见丁克为难,以怀疑的腔调问:

“你是不也害怕啦?”

“我怕啥?脱下裤子就是光棍儿,当然跟你挺到底了。”

在江湖义气和严明的纪律面前,丁克坚定地选择前者。

“那还谦虚啥?走吧。向左转,瞄准中条山,前进。”

王犬挺一挺青春小肚,将军般威武地发布命令。兵不多,发布命令的感觉蛮好。

“你可别糟塌人了,左边一片棉花茬子,连路都没有咋走啊?”

唯一的士兵有为难情绪。主帅不明将士苦哇!

“那你说咋办?撤退?”王犬极不甘心。“堂堂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连黄河都找不到,穿这身军装让人笑话。”

“咱到前边村里问问路吧,再顺便买点喝的东西,我渴了。”

丁克的提议不违背主导原则,“将军”很民主地采纳了“士兵”的意见。两个人四条腿,一溜烟直奔小村庄而去。小村不大,村头第一家门口挂块“小卖部”的牌子,手写的字体苍劲有力功底深厚。

“字写得不错呀,如果出自名人或那啥人之手,可赚了。”

丁克流露出对埋没人才的遗憾。

“确实。不过这块牌子寒酸了点。”

由包装箱板条拼成的牌子,看上去有失品位,倒与村野小店相得益彰。

二人进屋,问路、买东西。

汤凡闯进涂广悦的屋,摊开手展示掌上的手机,问他咋办。

“又掉厕所去了?好啊,我对此谨表慰问与同情。”涂广悦幸灾乐祸。

“什么掉厕所呀,没电了。”

“没电?没电很正常。”手机没再次掉厕所里,让涂广悦感觉很失望,乐半截憋回去等于郁闷,于是,他漠不关心的告诉汤凡:“没电就充电,大老远的拿来让我看什么?我又不是电源。”

“都是你害的。”

“胡说!你那破手机电池灌满了尿液才出毛病,与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怎么赖到我头上?”涂广悦不领“情”。

汤凡的手机原本不破,他还曾以其名牌而沾沾自喜过好一阵子,可自从掉进厕所的尿池子里,拿出来晾干后时好时坏,别人想借用得先问清这会儿手机好使不?

“别推卸责任,不是你非把我囚在这儿训兵,说不定今年我能成功转业,也不会出这事情。听不明白呀?这不,我媳妇生气了,打电话又发脾气又诉苦,连续几个小时不收线,到底把电折腾没了才罢休。”

本年度转业命令已正式下达,没有汤凡的份儿,让一心想转业回家与媳妇缠绵的他,活像忍气吞声的好脾气动物钻进灶坑,憋气又窝火。现在,借手机没电来找涂广悦发泄,为求心理疏导。

败火。

“你那破电话,还能挺几个小时不掉线?真是奇迹。”说不清涂广悦是赞叹还是挖苦。“从实招来,你媳妇是发脾气呀还是发嗲?别回避,我猜,一通电话肯定又把你‘柔’昏了头,臭美找不着门,误撞到我这儿来了。这样吧,看在战友的份上,我免费给你出个常相斯守的主意:赶紧把媳妇调来。免得一个月工资多半都交电话费,费劲费钱费心思,还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可别害人了。调这儿干嘛,卖菜呀还是扫大街?”

小镇不大,扫大街也用不了几个人,有俩足够。

此活早有人干。

“干啥工作不重要,能让你们两口子在一块儿起腻就行,省得你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憋急眼就跑这来打扰山人的清静。”

“别把人说得跟你一样没出息。”

“你还以为自己是个豪杰啊?不服揭揭你的疮疤……”

“好了,好了,你赶紧住嘴,我不愿讨论陈谷子烂芝麻。”汤凡换个口气。“我不妨跟你打个招呼,转业的事不用你操心了。那首歌唱得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想转业回家,全靠我自己。现在开始创造条件,等到下个年度不用再申请,首长也得让我走。”

“你想咋创造条件?”

“这不用你管。不过你放心,咱是好人家出身的娃儿,绝不会坑蒙拐骗打砸抢。”

“你还能了呢。”

涂广悦不屑地歪脖儿看着汤凡。

“扛起枪都是战士,没啥不能的。”

“哟嗬,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给鼻子就上脸。怎么?部队白教育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看看模范人物,为国防事业不惜抛家舍业,甚至不怕流血牺牲,再看看你,整天无精打采,说十句话有八句叨叨转业,不烦吗?”

“别拿我当小孩子唬。什么模范人物?都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人吃多了瞎编出来骗老实人的,我不想学……”

“你给我打住。”涂广悦两手做暂停状,同时脸上现出气愤。“哼,你还真不往好道上走了呢。不怕你生气,我一看见你这副带死不活的样儿就不烦别人。早知如此,我当初绝对不会建议调你到新兵连来。”

“我不接受你的恶意贬低,什么叫‘不烦别人’?我有那么次吗?”

“不服?去,找几个人来打扑克,验证一下,你还有点活着的价值没有。”

涂广悦决定结束当前话题,换个存在方式。饺子吃多了都烦,总拿同样的废话磨人,更烦。

“没情绪。”

“你没情绪我有情绪。快去找人,不愿意玩儿在旁边看热闹。”

领导的话不论说啥都是命令,汤凡极不情愿地出去,转半天,找来指导员程羽和三班长胥株林,勉强凑够一桌儿。

大家各自忙,闲人不多。

“陪你玩可以,咱得变变惩罚花样。”情绪低落的汤凡借机找别扭。“这回谁输了不贴纸条不顶帽子不喝凉水不钻桌子……”机枪扫射般一通话,稍微停顿后话锋一转。“这回咱钻茶几。”

以往玩扑克钻桌子,汤凡是把好手,削瘦的身材占绝对优势,钻起来比鼬鼠进出洞还灵巧,所以,他输赢都不怕。涂广悦砣大,程羽稍胖,赢了开心,输了遭罪,钻桌子都困难重重,钻茶几的难度可想而知。

汤凡针对他俩的弱点实施,遭到了二人一致反对。

胥株林没发言权,站在一旁不表态。

识相。

“两位主官有绝对指挥权,不同意本排长也不敢强求,那咱就到此为止,正不愿陪你们玩呢。别给我下命令啊,今天是假日,玩扑克不属于正常工作,时间和选择权都归我私人所有,我有法定的活动自由。”

汤凡十分清楚找人不容易,借此把连长和指导员逼进死胡同,看谁说了算?要么钻茶几,要么放弃玩儿,二者只取其一。程羽无所谓,正看书被汤凡硬拉来,不玩他照样有事干。急于玩的涂广悦不愿放弃,又犟不过汤凡,不仅自己妥协,还劝导打怵茶几的程羽半天,让他放心,说:

“有汤凡在,不存在其他人钻的可能性。”

赌局形成。开战。

嘀--嘀--嘀,电话铃一声接一声,不紧不慢地鸣叫。涂广悦正玩得起劲,听到铃声不禁皱起眉头,他把扇形排列的扑克牌拢成一坨,扭身抓起话筒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眼睛盯着牌桌,嘴上不误说话。

“喂,你好。新兵一连涂广悦。K上。”对话期间,涂广悦抽出一张牌摔向桌面。“啊,桑股长啊。不是K你。没干啥,正玩扑克呢。啊,哪个单位的兵如此大胆?正在追查,我们连也要查。是,我让值班排长马上去查。啊,机关要亲自来人查。有这么严重吗?好吧,恭侯大驾。”

玩扑克的人停住手,一致盯着涂广悦,从他不断变化的表情上,看出是件麻烦事。涂广悦放下电话,把手里的牌扔到桌子上。

“又‘麻达’了(当地方言,意同麻烦)。桑股长说,有两个兵在滩下与地方人员产生了纠纷,双方动手打伤了人,现在要追查。”

“会是我们连的兵吗?”

程羽最怕军民纠纷,粘上扯不清,有理没理都得道歉。他经验丰富,深知其苦。

“不敢确定,也不能轻易否定,查查看吧。”涂广悦一脸懊丧。“这些熊兵净惹祸,玩会儿扑克也不让你安生。”

“查出线索没有?”

“机关附近的几个连队基本查完了,没发现两个惹祸的家伙。马上查到我们连。水抽干了鱼自然跑不到塘外去。”

涂广悦担心自己的兵惹祸。

“说不定是机关兵呢。”汤凡提出个人见解。

“别的单位也可能有所隐瞒呀。与地方发生摩擦挺麻烦,能瞒则瞒,谁也不愿曝光。”陪着打扑克的胥株林说。

“不太好隐瞒。”涂广悦截断议论。“司政机关派人按《花名册》点名,由当事人亲自辨认,谁也藏不住。”

“这种原始的办法能找出人来?如果那人看花眼,站在他眼前也不一定认出来,当兵的衣服一样,如果不是身材模样特殊,外人看可都差不多。”胥株林的说法带有侥幸。“另外,肯定会有外出的兵还没回来呢,人不全,他上哪儿认去?”

“要我说就用不着理他。”汤凡想耍光棍儿。

“想必是什么人把兵惹急眼了,不然凭白无故,谁跟他扯那个淡?”

胥株林以兵的身份,极力维护兵的权利。

“闹点磨擦就来告状,都是惯的。我看机关是小题大作,挨几下打有啥大不了的,撵走得了,根本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查什么人。”汤凡埋怨机关过于重视军民关系。“纯属没事干了,把他们闲的。”

“我说也是。”胥株林及时溜缝儿,补充的话还显得比较俏皮。“就算打架斗殴起点冲突也正常。军民团结紧紧的,打他两下能怎的?军民鱼水情,要经常打成一片,才显联系紧密呢。”

汤凡和胥株林的发言比较积极,一唱一和越说词越多,越说越走样儿。汤凡最先感觉气氛不对劲,细看,发现连队两个主官都对他俩行“注目礼”,尤其是涂广悦的眼神,绝对不友好。

“说呀,你俩接着说。挺有见解吗,这么优秀的人才咋埋没在这儿了?该上电视台去当主持人。”涂广悦挖苦得很到位。“我这当连长的还没说啥呢,你俩倒没完没了的大放厥词,哪那么多话?”

“不让说拉倒呗。”汤凡不受用,也不敢再犟嘴。

“行了,赶紧行动,咱先查一下外出人员的大致情况,免得上级查出来造成被动。”程羽当和事佬,同时也纳闷:“这个季节,黄河滩上一片萧瑟,啥景致都没有,两个兵跑哪儿干什么?我们连没人请假去滩下吧?”

官僚。

“都是未知数啊。我觉得机关这么重视,绝不是吵嘴打架那么简单,就算没打成重伤,也可能产生了极坏的后果。但愿两个小祸害不是咱连的人,否则,你我这个假日又搭进去了。”涂广悦朝门外喊:“通讯员。”

“到。”

机灵的巴山正蹲在窗台下暖洋洋的阳光里看别人下棋,听到召唤应声而入。

“通知值班排长,全连紧急集合。”

巴山答应一声,灵巧地蹿出门去传达命令。随即,尖利的哨音响起。

伴着集合的脚步声,涂广悦和程羽走出连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