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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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警所内救出哀兵 囚室中困住酒徒

第18章 警所内救出哀兵 囚室中困住酒徒

月影婆娑舞翩跹,明镜又高悬。离群徒嗟叹,最怅然,顾影者独自怜! 长空折翼风雨寒,情长恨夜短。斫去愁与怨,有道是,抬眼望路更远。

汤凡不安地站在涂广悦面前,嗫嚅着报告个让人头疼的消息:

找回一头驴,丢了两个兵。

下午,跑丢的毛驴失而复得,找驴者不论收获陆续回营交差,唯独不见王、高二人的影儿。原以为他俩缺乏统筹性,没能计划好返程时间、路线,无意中走得太远了,或者没找着驴不甘心才没按时归队,可直等到吃完晚饭,仍不见踪影,汤凡心里犯嘀咕,才不得不向连长报告。

“你规定返回时间了吗?”

涂广悦并不着急,经过近一个月的教育训练,他对自己的兵有信心。

“规定了,我说得很清楚,要求晚饭前必须归队。可他俩到现在还没回来。”

汤凡是老排长,不会疏忽到犯低级错误的地步。细想,没规定时间不对,规定时间也不见得对。道理不用细说。

“你为啥早不报告?”涂广悦对汤凡的工作很不满意,气咻咻不给他好脸色。“整天稀哩马虎的寻思啥呢?白吃饱,还能干点正事不?”

造粪机器。

“我寻思啥你早知道,懒得说。”

汤凡被媳妇扯住后腿,时刻不忘闹转业,陈旧的话题早灌满涂广悦的耳朵,再说也塞不进去了。

“你纯粹有病。”涂广悦不愿旧话重提,此刻也不是扯闲篇的时候。“两个兵没按时回来,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稀哩马虎拖到现在才说,你说你还知道个轻重缓急不?”几句质问属于批评范畴,不需要回答。“没回来的两个兵是谁?”

“王犬和高万同。”

“怎么又是王犬?你干嘛派他出去?”

“当时在操场上,由各班长按要求推荐军事素质比较好的。王犬的训练成绩不错,让他出个公差有啥不可以?”

汤凡并非推脱责任,他根本不可能预料到派兵出去找个驴,会把事情弄复杂化。

“各班长推荐,你就不会把把关?简直失职!我早说过,要把王犬管严点,你忘了?还随便派他出公差。”涂广悦认定汤凡有过错。

“你啥时候跟我说过不许他出公差啦?”

委屈。

汤凡认为涂广悦的话毫无道理,选派公差不是选美,属于随意而为之,用不着挑三拣四的严格筛选。就算要严管王犬,也不能锁保险柜里哪儿都不让他去,啥也不让他干。军队不养老爷子。

“八百年前就说了,你没记性啊?”

官司有点断不清。涂广悦确实跟程羽说过要把兵管严点的话,但是否跟汤凡专门交待过管理王犬,旁人一点不知情,没法儿证明。

黑暗拉开大网,轻松盖住茫茫大地,留下网眼露出点点星光,朦胧中透出青幽之色。连队所有干部得知两个兵没按时归队,不用召集就主动聚到涂广悦屋里,急切猜测两个士兵的种种可能性。

“俩个兵熊算笨到家了,找不着驴赶紧回来呀,总不至于非把找不着的东西找到才肯罢休吧?”涂广悦叨咕。

“高万同让人比较放心,就是王犬……”王犬容易惹事生非,已在程羽的脑海里打下深刻烙印。“我看不能再等了,立刻派人先到镇里分头找一下。千万不可张扬,别弄得满城风雨。”

既要采取积极措施,又要稳住架势。秦川大地风调雨顺社会稳定,两个兵外出执勤,没能及时归队实属正常,不必大惊小怪惊慌失措。

“一排长,把一班调出来。”

汤凡执行涂广悦的命令,立即去组织搜索队。

“混帐王犬,不勒紧嚼子就横踢马槽不老实,如果没走丢,准跑哪儿玩去了。不管咋样,找回来我非整拉稀他。”

涂广悦拿起军帽重重扣在头上,在门口迎住前来报到的“搜索队”,率领他们出营门直奔正西。

夜幕笼罩着朝阳镇的辉煌灯火,一条长不过三里的主要大街横贯东西,几家新开张的歌舞厅,墙壁和门窗裹住灯红酒绿轻歌曼舞,透出的音乐,疯狂地敲打着颤抖的街道,给古老的小镇夜生活贴上现代化标签。

大街东头,路北座落着一栋仿古式二层小楼,黑底金字的“回回香”三个大字,笔锋苍劲地刻在厚厚的木板上,威风凛凛高悬在飞翘的屋檐下,无声地向路人昭示出老字号的身份。本店主打两大品牌:羊肉泡馍和炭烤羊肉串。生意兴隆的商家各有秘诀,据店主老马宣称,煮羊肉的老汤年代久远,调配时间可追溯到某大人物在临潼钻山缝那年,绝就绝在这么多年没清过锅底。

“回回香”的羊肉泡馍好吃,诀窍在于这锅老汤。此话真假无人考证,食客认的是味道。连卫生防疫部门的人,也感到这锅汤熬几十年不容易,除了常来尝尝羊肉泡馍或肉串是否变味之外,从未提出其它质疑。

“咱到哪儿找这两个宝贝?”

汤凡最挠头,他不怕两个兵走远回不来,只怕他俩违纪。

“分头找。”

站在“回回香”的屋檐下,涂广悦似乎胸有成竹。他猜想这俩兵不会傻到找不着驴不回营的地步,很可能钻到哪里喝酒或上网呢,分好组之后,要求大家重点查餐馆和网吧。涂广悦还特别强调:不论哪一组找到人都直接给他拎来,由他收拾。同时规定限期一个小时,找到与否都到镇政府门前汇合。

涂广悦本人先查“回回香”。

“涂连长,闲着了,吃点嗦?羊泡还是串儿?”

比邻而居彼此熟稔,不用介绍都知道是谁。

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除外。

“谢谢,刚吃完,出来消化消化食儿。”

涂广悦答着话向厅里张望,满眼猜拳行令酒气迷漫乌烟瘴气杯盘狼藉。酒客中不见自己的两个兵。

“找人吧?”

搭话不误干活。老马快速翻动着长烤箱上大把羊肉串,间或拿过长筒调料盒,抖动手腕向肉串上撒盐、胡椒粉或辣椒面之类,其动作娴熟优雅。

行家。

“不找人,闲逛。”

涂广悦有意掩饰真实意图。军事秘密,不便泄漏。

“你要找人,赶紧到派出所去。听说抓住两个抢劫的兵,还动了枪,连我这儿都听到了枪声。”

老马的餐馆是小镇信息集散地,食客们把派出所里的故事添枝加叶带进来,又添油加醋成更具吸引力的新闻传播出去。现在传到涂广悦耳朵里不啻于惊雷,足以让人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坏了!两个兵到底闯下了大祸。涂广悦再次确认,老马举起油腻的手,弯着指头伸进罩一层黑晕的白帽下,抠抠肥硕油光的头皮,滑稽地肯定消息的可靠性:

“这还有假吗,我老马有多大脑袋敢跟‘老总’寻开心?”

“走,去看看。”

涂广悦不敢再耽搁,撒开腿直奔派出所,其他人随后跟进,其速度不亚于被点燃的火箭。奔跑者心中有个共同感觉:乱子不小。

难收场。

涂广悦等人风风火火闯进派出所,第一眼看到了被铐牢的王犬,可怜巴巴的小样儿,让人联想起被拴住的小狗。

“连长!”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王犬像丢失的孩子见到亲娘,一手抱住涂广悦的腰,咧开大嘴哇哇痛哭,泪水里一半抱怨,一半委屈。能把王犬整哭,足见张所长技高一筹,让涂广悦自愧不如,他多次发誓把王犬整成茄皮子色,可连一滴眼泪都没整出来。

学雷锋做好事出现岔头,给人捉进派出所;为遵守《保密守则》不肯透露“军情”,被铐在椅子上;愤怒中夺下枪,结果走了火。倒楣的王犬一条愁肠裹住冰块,冷嗖嗖直凉到“门口”。这块“冰”吃的,肚子不疼,头疼。

找病。

王犬夺下警察的枪,这活往前推个七、八十年,不失为英雄壮举,遗憾的是偏偏晚了。时过境迁,壮举成为事件,且影响极大。可以预计,涂广悦那句“扒了他皮”的誓言有望成为现实,取消王犬军籍,遣送回家的可能性非常大。

王犬创造了享受免费旅游的条件,只等“签证”。

调查取证比较麻烦,王犬干不了这活儿,公家也不让他干。他所能做的是“退居二线”,担任配角,等待结论。配角的戏不多,跑龙套似的扛着“禁闭”的小旗儿,蹲在屋里傻吃苶睡,等待军地双方的“联合调查组”查清事实,定性结案,再决定他的撤退方向,或继续当兵,或扒下军装,回老家去玩儿“打警察”的游戏。

多选。

禁闭室具有临时性,设在司令部直属警卫连院内一角的工具房里,总体看,条件马马虎虎,乐观点说,类似于总统套房,王犬住里间,警卫连一个副班长带个兵,住在外间负责全方位“警卫加招待”。二人非常尽职尽责,上厕所算不得文雅之举,他们也会不厌其烦地跟腚陪同。

此待遇,总统未必享受得到。

“还调查啥呀?多此一举。反正是个处分,该死该活屌朝上,痛快决定得了。整完我该干啥好干啥去,这么蹲着多憋屈。”

处分竞赛张榜公布,铁定要比丁克略胜一筹。王犬不免求胜心切,怨上级不该劳民伤财地走不必要的过场。干脆点,从《纪律条令》上的处分条款中挑个最重的拿来,不仅有数量,还能上档次。眼见领先趋势王犬非常欢迎,可禁闭室的约束他不希望。他蚕蛹似的佝偻在禁闭室的床上,憋屈到第二天早上,看到了初升的太阳却没看到“解放”的曙光。要求放风,两个看守的兵原则性极强,任他磨破嘴皮子,门连个缝儿都没开。

“哥儿们,这屋连个窗户都没有,空气也不流通,太闷了,让我到外边呆会儿呗。”

禁闭室的基本特征是窗户全被堵死,门再关严,密闭性增加的同时,透气性相对降低,缺少运动造成窝食,偶尔释放几组被细菌分解的食物气体,空气质量混浊得无法达标。告到环保局肯定会被罚款。唉!无招。关禁闭不同于住五星级饭店,尽管格局与总统套房近似,却无法达到同样的服务标准,非但没空调,连个排风扇都没有。

“闷就闷吧,忍耐点儿。把你关在这儿我俩说了不算,放你出来我俩同样说了不算。职卑权小,帮不了你。”

抱歉。

副班长不咸不淡。没关他,体会不深。王犬反映的情况虽属实,但要求不能满足。世间事,总是难随心愿。

“没啥不算的,县官不如现管,咱通融一下,让我在你俩屋里透透气。”

两个守卫谁也不再吱声,把王犬晾在那儿随他叨叨。

“要不我给你俩100块钱怎么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王犬不想用钱雇佣鬼推磨,只想推开眼前的门。

“少来这套。我警告你哟,老实点,再想走歪道使赃钱可没好果子吃。”

副班长官不大,立场挺坚定,不要钱还火了。冲这个死性劲儿,一辈子也甭想当官儿。他若有幸当官,等于糟蹋个位置。

白瞎。

“啥态度呢,我是敌人啊?”

“我可没说你是敌人哟。”

“那你得承认咱是战友吧?”

“战友不错,可你是个犯了错误的战友。”

“犯错误很正常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你没犯过错误?”

“我……我当然也不是圣人。”

“还是的。毛老爷子说过:犯了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改正错误。”

“谁是毛老爷子?”

小兵感觉称呼很陌生,积极向副班长讨教。

多么伟大的人都有不认识的。

“别听他瞎咧咧。”副班长皱着眉头想了想,马上对王犬的话提出质疑。“哎,我怎么觉着你这话有毛病呢?这话肯定不是他老人家说的。”

毛病在哪儿?王犬顺嘴说得太快,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得慢慢理顺。

“这屋里实在不是个味儿,放个屁跟腚臭。真的,你们总不能把人憋死在里边吧?蹲监狱还许放风呢。”

王犬继续争取。人权不能侵犯。

“你少放屁噢。”

副班长的话该怎么理解?是关照王犬控制浊气少污染环境,还是嫌他话太多?假如兼而有之,可谓一语双关。

王犬没词了。没词不等于不想出去,他暗自琢磨治住两个看守的兵,使其失去看管能力。武林邪派常用迷魂香迫人放弃抵抗。呵呵,能把两个小子薰晕,自由就属于人民了。可惜,王犬目前两手空空,连安眠药都没有更别说迷魂香。把他俩骗进来打昏?可这俩家伙比狐狸还狡猾,连送饭都不进屋,只从门上的小窗口递进来。王犬想不出好主意,掏掏兜,锦囊也无妙计。苦熬到中午,饭再次送来,王犬坐在床上不动弹,任副班长威吓劝说,就不到门口去接。

症状属于绝食者所固有。

“我真奇怪,犯错误不认真反省,还敢耍脾气。”副班长迫不得已打开门,亲自把饭菜端到王犬面前。“快点吃饭,别以为自己脸大。”

“不吃。屋里气味不好,影响食欲。”

“你想绝食抗议呀?”

“随你怎么理解,总而言之,我不在这屋里吃饭。不用瞪眼睛,显你眼睛大呀?有本事把我就地打死,那才看出能耐来呢。”

“熊样儿,我有权打死你早下手了,还用浪费时间陪你玩儿?”

“那你让我到外边去吃,不同意就饿着。反正这世上有我不见人多,缺我也不见人少。真饿死少了麻烦,领导一高兴,说不定还给你个嘉奖呢。”

“难缠的货,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好吧,我放你到外屋去吃饭。咱可说好啊,老实的吃完就进来,不许耍花招。”

“我能耍啥花招?怕我逃跑啊?不怕你见笑,就我军事素质,想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王犬一句屈尊的话,把副班长赞美乐了。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溜须总比骂人强。人在矮檐下低低头,可以最大限度地消除敌意与隔阂,有效拉近彼此的距离。难怪学校要设置公关专业,其中不仅有学问,而且学问大着呢。

深奥。

顺情说好话还有谋杀功能。有人概括为“捧杀”。想害谁,赞美他的错误。

捧得副班长高兴,王犬出了小黑屋,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很快取得相互信任。吃晚饭时不用再申请,王犬顺理成章地出来了。准确地说,禁闭室的门一下午都没锁,王犬也基本上没受啥限制。

“你们招待的挺周到啊,犯错误还给啤酒喝?”

打来晚饭,王犬见副班长同时拿回两瓶啤酒,心里很高兴。

“别得意,这不是给你的。”副班长兜头一瓢凉水。

“周末,我们连队小会餐,每人发一瓶啤酒。”小兵给个合理解释。

“那你俩喝啤酒让我看着呀?”

王犬心里凉半截,感觉朋友还没处到位呀!

“毫无办法,没你的份儿。按规定我俩执行任务期间也不许喝,这是本人从炊事班长那儿‘走私’来的。哈哈,三个公章也不抵一个老乡啊。”

副班长同情王犬却无法解救他,属于制度“迫害”。

“唉,真惨哪!我还寻思喝点酒,迷迷糊糊睡个好觉呢。完了,今天晚上又得失眠。唉,惨哪!。”王犬烦燥。

“唔?你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副班长顺着王犬的话突发奇想:许多人喝醉酒睡得死沉,抬走都不知道,如果给王犬灌上酒,让他醉过去不是挺好吗?酒是高粱水,醉人先醉腿。喝到腿软,让他跑都跑不了。看来任何制度都有缺欠啊,看守者不许喝酒没错,被看守者应该不受限制,且要鼓励他喝,喝多了酒,脚下无根更便于控制。奇怪的想法,刺激了副班长探索的欲望,决定把啤酒分一瓶给王犬,以验证其设想的正确性。

“这一瓶酒也不好干啥呀。”

副班长见王犬独自灌进一瓶啤酒没事儿,不免犯嘀咕,拿不准该给被看守的人灌多少酒合适?

“哎呀,这家伙把我关的个郁闷,喝点酒好受多了。”王犬发现被关禁闭时喝酒,愁肠百感别有一番味道。“哎,哥儿们,咱既然喝了就尽个兴呗。干脆我出钱,你去买几瓶好白酒,再买点其它‘进口货’,咱等夜深人静时接着喝。”

王犬做事从来不愿半途而废。

“那可不行,让连长抓住还不砸我天灵盖?”

为试验改革,副班长给王犬灌进一瓶啤酒,发现不起作用,不敢再试。浅尝辄止,许多成功都因没坚持到底而夭折。

“你呀,有点笨哪,咱凭啥让人家抓住啊?我又不是重刑犯,你说熄灯后,还会有谁上这地方来查看?就算有人来,他总是前半夜来吧?对了嘛,等到后半夜这屋里就咱仨,除了鬼没人知道喝酒的事。”

王犬极力撺缀副班长。这块地盘上他说了算。

“不行,职责和纪律不能破坏。”

“嘿呀,不是破坏,变通而已。”

王犬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拚命游说,阐明优秀的军人,有原则性更要有灵活性,不要形而上学,要审时度势,善于根据形势决定取舍。拿喝酒来说,平时要训练、执勤,不能喝酒,这是原则;周末喝点酒缓解一周的紧张情绪,为下周储备旺盛的精力,这叫灵活。总而言之,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别说了,你那舌头够灵活了。”

副班长后悔,早知一瓶啤酒会引出这么多废话,决不让王犬沾边儿。

“唉!苦啊,苦啊!”

王犬没能把副班长劝上道儿,感觉沮丧。

“你苦啥?两瓶啤酒你喝了百分之五十,还不满足啊?”

“就因为喝了又没尽兴才苦呢。常言说:杀人杀个死,救人救个活。你要不给我那瓶啤酒喝还好,既然把馋虫勾出来,又不让我喝个够,这不有意折磨人吗?你可把我害惨了,干脆给我点毒药,让我结束痛苦吧。”

“别矫情啊,给你酒喝还喝出不是来了,得寸进尺。哼,再念三七疙瘩话儿,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惹火了还把你关小黑屋里去。”副班长要行使权力。

“你是善良人,不会那么做。”

“少刺激我噢。”

“不是刺激,我早从口音中听出来了,你跟我们连炊事员大李是老乡吧?哎,东北人和山东人一个德性,关系越铁说话越冲,但对朋友绝对够意思。是不?”

王犬把东北人和山东人说成同胞兄弟。查历史,得回到闯关东的岁月里。

“我发现你小子挺会研究关系呀。”副班长显然增加了几分亲近感。“其实我老家也是山东,是我太爷那辈闯关东时在东北落的户。不过我从来没回过老家,始终不知道那疙瘩啥样子。”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贵姓?”王犬再度兴奋。

“我们副班长也姓王。”小兵代为回答。

“哎呀,哥儿们,真巧啊!啥也别说了,五百年前咱俩儿准是一家。”

王犬抢前一步,紧紧握住王副班长的手不停摇晃,绝对象五百年才找到亲人。

原则的色彩于此处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