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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眼镜女郎

次日是星期天,一早,蒋云鹏又赶到玉龙客栈。那一副恶相的中年胖妇见了蒋云鹏,问:“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蒋云鹏对此妇相当讨厌,但还是回答她:“蒋云鹏。”

“这儿有一张纸条,是给蒋云鹏的,拿去吧。”中年胖妇从柜台里拿出一张小纸条。

蒋云鹏说声谢谢,伸手就接。中年胖妇说:“20块。”

蒋云鹏对此妇更加厌恶,但有求于人,不得不掏出20元递过去,换回了那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手机号码。蒋云鹏问:“是不是203的客人给你的?那个客人是男是女?走没有?”

中年胖妇手一伸:“10块。”

蒋云鹏不再理她,拿着那张纸条,出了玉龙客栈大门,掏出手机,按纸条上那个号拨了过去,电话是拨通了,但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蒋云鹏正欲再拨,“嘟嘟”两声,来了一条短信,正是那个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内容是:8点30分,水獭湾码头。

蒋云鹏看看时间,已是8点20分。他坐上辆电三轮,赶到水獭湾码头。佛翁县城边上这条河,叫佛渡河,有100多米宽。在佛渡大桥没建的时候,水獭湾码头,是对河两岸之间的交通要道,船来船往,如过江之鲫,热闹非凡。现在,码头荒草萋萋,一片荒芜,除了偶尔有一两只打鱼船停靠外,鲜有人迹。

天在下着蒙蒙细雨。码头边,停靠着一只有篷小渔船,一个头戴斗笠,身披塑料雨衣的中年渔人,正在船头整理一副鱼网。蒋云鹏想,这种“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景象,在这佛渡河上已不多见了。

蒋云鹏一看手机,还差3分钟8点半,他左盼右顾,人倒是看见好几个,都是在干河床上采沙的,里面当然没有黄须老者,更没有昨晚在玉龙客栈203房间见到的那个眼镜女郎。这时,“嘟嘟”两声,来了条短信,内容是:上船,请渔人渡你到李子滩,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李子滩是下游一个沙积小岛,离水獭湾有10来里。蒋云鹏对那个中年渔人说:“大哥,麻烦你渡我到李子滩,我付你20块钱,好不好?”

那渔人憨厚一笑,说:“给什么钱?我正要去李子滩,顺便带你去就是。上来吧。”

蒋云鹏上了小渔船。中年渔人上岸,解开缆绳,跳上船,用一只脚尖在沙滩上轻轻一点,船就滑离了沙滩。中年渔人轻轻地摇动双桨,小渔船缓缓地向下游飘去。蒋云鹏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中年渔人拉着家常。船行了两三里,中年渔人说:“兄弟,你会划船不?昨晚打了一夜麻将,有点困,想进去眯一会儿。”

因承包过两年水库,蒋云鹏划船的水平,不亚于这个渔者。蒋云鹏从中年渔人手中接过双桨,轻轻地摇将起来。中年渔人钻进船棚里去了,船棚口,用一块绿色塑料布遮着。

蒋云鹏一边轻摇小桨,一边想,自己马上要见的人,是那黄须老者,还是眼镜女郎?这样想着,只见船棚口的塑料布被人从里面撩开了,一个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戴一幅眼镜的女郎,从船棚里钻了出来。

此女就是蒋云鹏在玉龙客栈203房间看到的那位女郎!蒋云鹏惊问:“电话号码就是你留给我的吗?”

眼镜女郎说:“不是。”

蒋云鹏说:“不是才怪!你究竟是什么人?跟那个老人家什么关系?对了,打鱼的大哥呢?”

眼镜女郎嘻嘻一笑,说:“哪有什么打鱼的大哥?这船上就我一个人。”

蒋云鹏一大步跨过去,一把掀开遮住船棚的塑料布,见里面是一张简易床,床上空空如也,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蒋云鹏蹲下身子,往床下看。“突”地一声,蒋云鹏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蒋云鹏霍地站起来,见眼镜女郎手拿一把菜刀,刚才那一下子是她用菜刀背敲的!

蒋云鹏惊出一身冷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捋,夺过眼镜女郎手里的菜刀。他手握菜刀,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眼镜女郎说:“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蒋云鹏问。

眼镜女郎说:“菜刀夺晚了。其实刚才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你也太没有防范意识了,蒋大警官!”

这话蒋云鹏承认,如果刚才眼镜女郎用的是刀刃而不是刀背,稍微用点力,他的脑袋瓜已被她如西瓜般的一分为二了。蒋云鹏说:“我没防范意识?好端端的,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谁会想到你会用菜刀切我脑瓜?”

眼镜女郎说:“你欠我一条命。”

蒋云鹏问:“我什么时候欠你一条命?”

眼镜女郎说:“刚才我本来可以杀了你的,而我却没杀你,你不是欠我一条命是什么?”

蒋云鹏说:“你这是什么逻辑?不是胡搅蛮缠吗?”说话之间,蒋云鹏盯着女郎那镜片后面的双眸,忽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难道,难道。

“我是妙音的妹妹。”眼镜女郎淡淡地说。

蒋云鹏突然怀疑,此女就是妙音,她“死而复活”了!当初她根本没死,那具“蛇骨缠女尸”,根本就是妙音伪造的!蒋云鹏尽量让自己平静,说:“你就是妙音!侯姑婆就是你,还有黄须老者和刚才那渔人,也是你!你现在想干什么?”

眼镜女郎说:“蒋哥,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真是妙音的妹妹。我叫侯志玲,我姐姐,也就是妙音,出家前叫侯志琴。侯姑婆、黄须老者,还有刚才那个渔人,确实是我乔装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姐姐教给我的。”

蒋云鹏还是认定此女是妙音,问:“那你姐姐呢?”

侯志玲神色黯然,说:“3个月前去世了。临终之前,她叫我一定要找到你,当面给你说,妙音已经改邪归正了。”

蒋云鹏说:“可不可以把你姐姐这一年多来的情况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