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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徒

黑面汉子叫牛大力,是去年在一个叫“龙升煤矿”的私营煤窑与乌梢蛇相识的。

龙升煤矿是一个相对比较正规的私营煤窑,规模中等,有二百多矿工。年初,青年汉子牛大力和一批来自各地的民工被招了进去,跟牛大力分在一个班的,有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腿细、肚大、肩窄、头尖、眼小的半老头,叫乌少生。

经过一个月的试用,牛大力与乌少生等新进民工,与龙升煤矿正式签定了劳动合同。乌少生是差点被淘汰的,因为此人干活虽然看似卖劲,其实效率不高。一次工段长向各班班长了解矿工们的表现情况,牛大力的班长说了实话,工段长就准备辞掉乌少生。当班长回来说乌少生要被淘汰后,乌少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着跑去找工段长。找到工段长后,乌少生扑通一声向工段长跪下,哭诉说,他家有一双八十多岁的老父老母要赡养,父亲已瘫痪多年,他自己快四十时才讨了个老婆,老婆给他生了个女儿,女儿刚满月,老婆就跟人跑了。他一泡屎一泡尿把女儿带大,如今已读初中了。乌少生自称多年来,一直在家乡的小镇上做零工,但随着家里费用越来越大,做零工所挣的那点钱,根本是入不敷出,他听说进煤矿工资高,就出来了。乌少生哀求工段长给他一个机会,说他以前从来没进过煤矿,所以开始做起来不是很习惯,以后一定会加倍卖力地干活的,就算工资比同事低两成,也没关系,只要求矿上能跟他签定正式用工合同。

那工段长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心一软,跟乌少生签定了合同。

签完合同的第三天,牛大力正在往滑车里装煤块时,听见在附近作风钻的乌少生“啊”地一声惨叫。

附近的几个工友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儿,跑过去一看,乌少生已昏到在地,他的左手齐手弯处断了,地下的半截手臂压在一片薄而锐利的煤矸石下,乌少生的左手断口,在涔涔地渗出血迹。

眼前的情景说明,乌少生的手臂,是被一块从头顶落下来的煤矸石切断的。乌少生立即被送到就近的市医院。

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对乌少生的断手断面进行了检查,说他的断手短了一寸来长的一截,可能是被煤矸石块压碎了,就算是勉强接上,费用高不说,接上还是废的。龙升煤矿的老板问接手大概要多少费用,医院经预算,说手术费、医药费、住院费等等加起来,大约需10万左右。

虽然十来万对老板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想能省就省点。龙升煤矿老板征求病床上的乌少生,要么给他接上一条废手,要么赔他3万块钱,要乌少生作出选择。

乌少生提出要8万。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5万元成交。

乌少生拿到5万元赔偿金后,拿着自己那断了的小半截手,不顾医生的劝阻,当天就出院了。

几天后,轮到牛大力休息,因刚发了第一个月工资,牛大力去县城的银行,把钱打给妻子。牛大力打完钱出来,迎面碰上一个穿中山装,戴“撮箕帽”和一副哈蟆镜的半老头。那半老头一把拉住牛大力,牛大力一愣,但随即就认出,此人正是乌少生。

牛大力见乌少生双手齐全,惊讶不已,问乌少生,是什么神医这么快把他的手接好的?乌少生说是他自己。乌少生说:“兄弟,别问那么多了。在井下,你对老哥哥照顾不少,走,让老哥哥今天好好请请你。”

乌少生拉着牛大力,到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菜,并叫了两个妖艳的小姐作陪。吃喝完毕,乌少生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两个小姐,他跟牛大力一人一个。牛大力人虽实在,但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况且他已离家有一段时间了,对女人当然渴望。牛大力不疑有他,当晚和那小姐颠鸾倒凤,风流了一夜。

次日回到矿上,牛大力想起乌少生的变化,和那夜的风流,干活屡屡走神。乌少生一直没跟牛大力说他的手是怎么回事。几天来,牛大力干活常常心不在焉,常被班长斥责。牛大力留有乌少生的手机号码,这晚上井,牛大力忍不住给乌少生打了电话。乌少生在电话里说:“兄弟,想哥哥了吧?我现在在市里,要不,你请几天事假,哥哥带你好好悠闲悠闲,娱乐娱乐。”

牛大力稍作犹豫,就向工段长请了三天假,随便洗了洗,当晚就坐最后一班车到了市里。

乌少生对牛大力还是那么热情,又是一顿好吃好喝,吃喝完毕,又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姐。这个小姐比上次那个更更娇嫩。

接下来两天,牛大力一直与乌少生腻在一起,无不是吃喝按摩嫖娼。仅仅两三天时间,牛大力的骨头几乎完全酥了。牛大力应该是第三天晚上的晚班,下午就得要赶到矿上。午饭过后,在乌少生所住的房间里,牛大力“扑通”给乌少生跪下,要乌少生收他为徒弟,说只要能收他,做牛做马都愿意。

乌少生笑着说:“哥哥我什么也不会,你要向我学什么?”

牛大力说:“学你的手被砸断,几天时间就能好的功夫,还要学你的其他我不知道的功夫。我知道,师傅肯定还有很多本事没有露出来。”

乌少生说:“手被砸断,其实马就可以接上的,这是小儿科。你刚才说,只要我收你,做牛做马都愿意?”

牛大力没口子称愿意。乌少生说:“要学我的功夫,也不要做牛做马。其实,我下井当矿工,主要是为了物色徒弟的。我已五十几岁了,感觉身体状况在明显下降。世事难料,说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我岂不是成了‘碎蛇门’的千古罪人?所以,我就确定招一个徒弟。我的功夫也不是是人都能学的,也不是是聪明人就能学的。学我的功夫,需要一定的天赋。几年来,我始终没发现一个令我满意的人选,直到在矿上见了你你起来吧,咱哥儿俩好好聊聊。”

牛大力说:“师傅,这么说你同意收我为徒了?”

乌少生点了点头,牛大力大喜,“咚咚咚”向乌少生磕了八个响头后,才起身坐在床沿。

乌少生说:“大力,你已向我磕了八个头,从现在起,你就该算是我徒弟了。”

牛大力说:“是,师父。”

乌少生说:“我才我说了,我们这个门派,叫做‘碎蛇门’,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碎蛇门的主要功夫叫‘碎蛇功’。你见过碎蛇吗?”

牛大力说:“没见过,但听说过。听说碎蛇的身子断成几截后,能自己接起来,接起来后,跟没断一样对了,师父你的手断了很快就接上了,难道就是从碎蛇那儿学来的?”

乌少生说:“‘碎蛇功’,是先祖师爷从碎蛇身上悟出的一门天下最为神奇的功夫。几百年前的武林之中,偶尔会出现几个会‘化整为零’和‘化零为整’的人,其实那就是碎蛇功,也只有碎蛇功,才会那么神奇。从古到今,碎蛇门的传人都不多,每代多则十余人,少则一两人。因为,这样的功夫一旦广为流传,那将在世上引起大乱。所以,碎蛇门收第子,一向很谨慎。”

牛大力是个心里装不住想法的人,他吞吞吐吐地问:“师师父,你你是看中我哪点呢?”

乌少生说:“第一,你人实在;第二,你是个正常的男人。”

牛大力说:“我人实在,大家都这么说。我是正常的男人,难道,现在这世上,正常的男人不多吗?”

乌少生说:“那倒不是。我指的正常的男人,该吃苦时知道吃苦,该该享受时懂得享受,那才叫生活。有些男人,要么不实在,要么吃不了苦,要么不会享受。而你,符合我碎蛇门的三个条件:为人实在,吃得了苦,享得了福。所以,我决定收你为徒。”

牛大力还是有些不解,问:“师傅,学习碎蛇功,难道为人实在,吃得了苦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享得了福’?”

乌少生说:“说你实在,你还真实在。你出来打工是为了什么?还是不是为了自己跟家里人能生活得更好吗?学功夫是为了什么?也还不是为了自己生活得更好吗?跟你说,你学会碎蛇功后,将会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口福、艳福。但是,同时,你也会吃许多苦。跟你说白了吧,就是你白天会吃一些苦,到了晚上,你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牛大力听得心花怒放,爬在地上又嗑了几个响头,央求道:“师父,那你快教我吧。我学会了,先让你享了福后,再考虑我自己。”

乌少生抚摸着牛大力的头,喃喃地说:“好孩子,好孩子!恐怕,你能享的福,师父不一定享得了了!你好好的用功,把师父一身的本事学全了,你就对得起师父了,师父也不需要你任何回报,只希望你能把我‘碎蛇门’继承和发扬下去。”

乌少生教牛大力的第一步,就是拿出一把弯曲狰狞而乌黑的蛇形剪刀,自己把自己的左手齐腕剪下来。牛大力大惊,哪里敢剪?乌少生倒也很宽容,说:“第一次自己剪自己的手,哪个都不敢。看着,师父做给你看。”乌少生说着,右手握剪,举起自己的左手。牛大力看到乌少生要剪他自己的手,忙说:“师父,别”忙伸出去拦,不要乌少生剪。但听“咔嚓”一声脆响,牛大力的右手腕一凉,他的右手已被乌少生从小臂中部剪了下来,右手掌带着几寸长的一段手臂,“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下。

“哎呀妈呀!”牛大力一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哭了半天,牛大力见自己的手臂没有流血,也不感觉痛,不仅抬起头来,惊异地看着乌少生。

乌少生笑道:“没出息。把手捡起来,对上去。用衣袖盖住。”

牛大力用左手拾起右手,对在手臂上,衣袖盖住了断处。

乌少生说:“师父念一句,也跟着念一句。听着:我是一碎蛇,手断可复原。”

牛大力跟着念道:“我是一碎蛇,手断可复原。”

乌少生叫牛大力不断地重复念。念了一会儿,乌少生说:“你松开左手。”

牛大力依言松开左手,觉得右手有感觉了,五指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一切无异状,再把右手袖口一捋,见刚才被剪断处,一丝痕迹也没有。牛大力大喜,扑通跪下,“咚咚咚咚”地嗑了几个响头。牛大力倒不是感谢乌少生教会了他什么,而是感谢他把自己的手接上了。其心理就如坐了冤狱的人,一朝被无罪释放,感谢政府一样。

乌少生把牛大力扶起来,说:“你的碎蛇功,已经入门了。现在,咱们再接再厉。”

牛大力问:“师父,这次你要剪我哪里?”

乌少生说:“左腿。”

牛大力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坚定地伸出左腿,叫师父剪。

这次乌少生是两手握剪,牛大力以为师父会把自己的脚掌剪下来,就把左腿抬起来,让他剪着方便。说时迟,那么快,但见乌光一闪,“扑通”一声,牛大力一跤摔倒在地。

乌少生把牛大力的右腿齐大腿根部剪断了。牛大力同样没感觉痛,同样没有流血。

乌少生对着那根断腿拦腰一剪,断腿从膝盖处断为两截。牛大力从地上坐起来,见到乌少生的动作,问:“师父,你要把腿剪成几截才能给我接上?”

乌少生不答,从床下拖出一只背包,把牛大力的两截右大腿装了进了背包中。

牛大力惊讶地问:“师父,你要干什么?”

乌少生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从床下拖出一根约有一米五长,头上有个分叉的杂木棒,往牛大力面前一扔,说:“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出去讨钱。前十天,你每天要平均交100块钱我,三天交一次;十天以后,每天要交两百。至于说你每天讨到三百也好,五百也好,多余的,那是你的。每隔三天,我收一次钱,还你一次腿,但同时,要取走你一只手。每次“手换腿”的时间在晚上,也就是让你可以自由逍遥一夜,次日一早再把腿换回来,继续讨钱。记住,如果交不出我每天规定的数额,我就不会三天还你一次腿,那么,你的腿超过三天不接上一次,就会永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