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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猫殇

木大王唱完,立即有一个卫士在窗外唱答:“大王何吩咐?”

木大王唱令……

“尔即前去桃妃房,查看有无玉猫藏。

房内若无黑玉猫,你叫桃妃双眼盲!

房内若是玉猫在,你将桃妃斩当场!”

那卫士得令而去。

桃花贵妃的寝处离此不远,不一会儿,那卫士就回来了,唱奏道……

“禀报万岁吾大王,桃妃房内有野男。”

桃花妃的房内有野男人?桃花妃虽然已受冷落,但她毕竟是王妃,王妃与其他男人偷情,若真有其事,传将出去,大僰王国国威何在?木大王把那卫士叫进里屋,叫卫士去取墙上挂的一把宝剑,卫士刚一转身,木大王从枕下抽出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捅向那卫士的背心,卫士轻哼一声,倒地而亡。

木大王本身有些武艺,他袖藏匕首,腰挂宝剑,出了寝宫,向桃花妃的住处走去。叫众卫士远远地跟在自己身后十丈开外,不得允许,不可靠近他。

木大王走到桃花姬的房间门口,听见桃花姬正在柔声腻语,轻声喘息着唱道……

“今夜星辰今夜风,是谁送君来房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请君完事速离去,龙潭虎穴是王宫。

若君不幸被擒住,君将无命妾亦亡!”

房中,似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木大王听声辩景,那野男人,正在房中与桃花妃做那苟且之事!作为一国之君,此事怎么容忍!阿大王抬起腿来,正要踹门而入,却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喘息着低声唱道……

“我本上界黑猫神,主司鼠辈与贼人。

五百年前犯了戒,遭受处罚受了刑。

被禁一块卵石里,置于下界黄河水。

众鼠欺我不得出,跳上卵石来拉屎。

吾在河边卵石内,受住屈辱且偷生。

暗暗把那功力复,待有机会好脱身。

头顶鼠屎石沉重,牢牢把吾身子固。

就在本年仲夏日,河边路过一个人。

此人来自千年后,身有隐疾苦无度。

来人去后复又还,铲除鼠屎卵石光。

吾即感觉压迫去,运功破石现原形。

原形本为一黑猫,并非身硬如墨玉。

但吾功力未全复,暂在玉里隐伏身。

继续把那神功运,只望早日化为人。

自得姐姐怀中抱,暖吾身子暖吾心。

使得神功大进步,今夜终于化人形。

迫不及待会姐姐,趁此良机快温存。”

那男子唱完,一阵吱吱呀呀的床第之声,传入木大王耳中。木大王当真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狠命咬住牙齿,想再听听这对狗男女还要说些什么。木大王虽然相信世上有鬼神,但从未看见过神迹,房中那正与姚花妃苟且的男子,他想一定是本国的哪位采花贼。

只听桃花妃轻轻嗯了几声后,腻声唱道……

“无论君言假与真,今夜妾身是你身。

盼你留下永不走,又恐不慎大王知。”

那男子唱道:“云鬓散乱金帐摇,大王正在度春宵。

自从得了新妃始,大王整日不上朝。

他又岂能顾及你?

且莫担心且莫焦。

你我专心行鱼水,但愿此刻到永远!”

只听桃花妃“唔唔”几声,不在应唱,似乎在专注地迎合着那男人。吱吱呀呀,又是一阵猛烈的床第之声。

木大王听到这里,哪里还忍耐得住?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见昏暗之中,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桃花姬的床上跃起后,就此不见。

木大王虽然身有武艺,却也怕遭到暗算,忙退到门口,叫卫士送灯火过来。卫士们很快就送来了蜡烛。木大王在众卫士的保护下,进了桃花姬的房间。木大王想,把那男人料理了后,须得把这几个卫士也杀了灭口。

在烛光下,木大王第一眼就看见,那只黑玉猫,正放在桃花姬的枕边。他心想,难道这只黑玉猫当真能化为人形不成?我看九成是野男人的多!刚想问桃花妃,黑玉猫为何会在她这儿?突然眼前一花,桃花姬枕边的黑玉猫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大王叫众卫士把桃花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男人玉猫两不见。桃花姬吓得浑身直抖。木大王唱着问桃花姬……

“寡人久站你房前,听得内有野男人!

浪声浪语耳边起,怒气勃发踹开门。

房内男人何处去?

将他交出饶你命!

若尔抗命把他藏,叫汝身化尘埃扬!”

灯光下,桃花妃面色苍白,身子缩在被子内瑟瑟发抖。哆嗦着唱道……

“贱贱妾沉睡在梦乡,梦见一人把被钻。

我醒见是吾大王,心中欢喜任其忙。

渐渐感觉不是你,用力把人推将起。

那人神清目俊朗,自称猫神下尘凡。

妾身受彼蛊术惑,已委贱身悔断肠。

突然一声房门响,见到大王立当场。

原来又是南柯梦,哪有猫神上妾床!”

木大王一把掀开桃花妃的被子,见桃花妃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木王王怕门口的卫士看见,连忙盖住桃花妃的身子。他暴跳如雷,厉声唱道……

“桃花妃子胡乱语,是有妖孽附其体!

众卫士,听孤令!

速速斩决桃花妃,消除妖孽灭其身!”

桃花妃被众卫士乱刀斩死在床上,鲜血染红了满床满地。

木大王气咻咻地回到寝宫,见玫秧妃正半裸着身子,把黑玉猫抱在怀里摩挲。木大王唱问玫秧妃,刚才黑玉猫不是不见了吗?玫秧妃唱答……

“大王深夜出寝宫,妾我等待罗账中。

忽忽一阵睡意到,醒来玉猫在怀胸。”

木大王拿起黑玉猫,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怕黑玉猫真的会作怪,就把它锁在一只银柜之中。

次日,木大王把前一夜的情况向国师阿道士讲了。阿道士听了,面色严峻,沉吟良久,才唱道……

“万岁陛下吾大王,玉猫果是神下凡!

倘若彼做不屑事,咱们对他不客气!

吾大王,你回房,打开银柜门,放出黑猫神。

如此邪神必需除,只需如此又这般。”

阿道士告诉木大王说,当猫神未作恶时,即使毁了黑玉猫也没用,因为猫神并不是时时都附在黑玉猫内。当猫神作恶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来摔碎它,这个时候,黑玉猫自然是碎了,但同时也摔散了猫神的魂魄,让它化为一片散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木大王要阿道士灭了妖猫,阿道士说,若他去灭妖猫,在百丈之内,那妖猫就有感知,会提前逃遁。大王是真命天子,体内的神元返璞归真,接近妖猫,它会无知无觉。

木大王回寝宫后,从银柜中拿出了黑玉猫,放在案头上。只是不再让玫秧妃把它搂在怀里玩了,当需要盖国王大印时,还是利用黑玉猫的当戳。

木大王又得到一个美艳妃子,那妃子只有十四五岁,是从汉地弄来的。小汉妃年纪虽幼,身段容貌却非常惹火诱人。近些日子,木大王又整日整夜和小汉妃在床上厮混。又是数日不理朝政。

木大王有了小汉妃,就把玫秧妃冷落了,玫秧妃的住处,连卫士都不派一个。那只黑玉猫,木大王把它摆在自己的案头,小汉妃看着喜欢,嚷着要玩,木大王硬不让她碰。

一天深夜,木大王正在和小汉妃颠鸾倒凤,一个段落后,见案头上不见了黑夜猫。木大王没有声张,轻轻地起了床,把配剑拿着手里,出门叫了几个卫士,远远地跟着自己身后,向玫秧妃的住处走去。

木大王刚走到玫秧妃门口,就听见玫秧妃唱道……

“床前站的是谁人?

尔是因何进我门?”

一个男人声音低低的唱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玫秧!”

那男人唱完,屋内传出了接吻的声音。

玫秧妃发出了轻轻的喘息。木大王想立时破门而入,但又强力忍住,心想那妖猫似乎尚未进入状态,此时进门,不是最佳时机。木大王站在门口,拚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听接吻的声音稍停,玫秧妃轻喘着唱道……

“我是大王一姬人,怎么让尔进我门?

奈何身酸无力气,任你抚摸任你吻。

君郎能否告诉我,你是何方哪里人?

怎的倏忽来又去,好似传闻天上神。”

听天那男人低声唱道:“我本上界黑猫神,在天仰慕玫秧名。

寻个机会下凡界,进了大僰王宫门。

进入大僰宫门后,欲寻机会来温存。

今夜终有良机现,急急忙忙化人形。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玫秧姐姐休疑问,快趁良机共消魂。”

那男人唱完,玫秧不再作声。接着床第之声,声声进入木大王之耳。

见时机成熟,木大王猛地一脚踹开门。

屋里哪有什么男人?玫秧妃躺在床上,面色潮红,惊慌失措地望着木大王。木大王见玫秧妃的枕边没有黑玉猫,猛地掀开玫秧的被子,见玫秧全身一丝不挂,她的怀中,正伏着那只黑玉猫!

“好妖孽!”木大王大喝一声,一把抢过黑玉猫,高高举起,往地上猛地一摔。

“啪!”黑玉猫成了一地碎玉。同样,玫秧妃也被木大王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