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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天牢

扎西云布全家,所幸都生长在苦寒之地,父母虽均已年近六十,但身体乃很康健,扎西云布的妻子梅朵,和一双儿女,身体也很强壮。几个月来,一家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生病。

中秋将过,深秋将至,大僰王国的天气渐渐转凉,扎西云布全家渐渐抵受不住了。就算整个秋季能熬过去,那冬天呢?扎西云布想,必需早作准备。想什么办法呢?全家人身上的银两,在入狱前,就被卫士们搜了个精光。那送饭的狱卒虽然心好,也不可能白白地送几件衣服来啊。

扎西云布想起了自己放在城外的五花马。几个月来,不知马儿是否还等在这古木城外?

这天,狱卒又送饭来了。扎西云布问:“狱官大哥,外面有什么新鲜的事吗?”

狱卒唱道……

“自从玉猫入王宫,奇事怪事不断中。

吾国本来多老鼠,近来却难觅鼠踪。

大王五十大寿日,城外校场去阅兵。

阅兵场上鼠布满,全体将士心惊惶。

鼠群出现老鼠王,身长三尺重十斤。

鼠王人立越众出,径直走向桃花妃。

鼠王拜后启鼠嘴,‘喵喵喵’,对着桃妃叫三声。

上下人等正惊异,“喵喵喵”,桃妃怀中三声应。

鼠王好似得号令,回应一声即转身。

鼠王返回鼠群后,群鼠一半投江中。

另外一半场外散,隐入群山大小峰。

狱卒把那天在校场外所发生的事,用“唱诗”般的方式,向扎西云布全家“唱述”了出来。待狱卒唱完正要走,扎西云布说:“狱官大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那狱卒平时比较清闲,专门给死因送做饭、送饭。而几个月以来,古木城中,就只扎西云布一家是“死囚”,狱卒就为他们一家“服务”

“尔有何事与吾商?

说将出来再主张。”

扎西云布说:“狱官大哥,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用一匹马来给你换几件厚棉衣。你看我们全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没有棉衣,我们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

狱卒奇怪地唱道……

“自从尔等来古木,一入城即进狱中。

何处得来一匹马,与吾换衣过寒冬?”

扎西云布说:“在进城之前,我把我那匹马野放在城外山中。我这匹马的颜色是花的,跑得很快”

狱卒未等扎西云布说完,插嘴唱问:“那马可是五花马?”

扎西云布惊问:“你怎么知道?难道我的马被人捉了?”

“城外青山峰连峰,数月里来现马踪。

山中有匹五花马,来去皆似一阵风。

大王下令去围猎,欲捕花马进王宫。

数次进山去寻找,无收获来无寸功。

传闻花马是神马,现身大僰必有由。

大王捕马不可得,只好断了此念头。

数月里来群山里,时有神马鸣声起。

鸣声忽而东山上,鸣声忽而南山中,鸣声忽而西山顶,鸣声忽而北山峰。

尔说此马是你马,荒诞不经太欠通!”

扎西云布一听,眼泪“哗”地就下来了。而扎西云布的父母、妻子和一双儿女,都留下泪来。扎西云布的父亲说:“云布,马儿一直在城外山上,他们是在呼唤你啊!”

自击献猫入牢,扎西云布全家四个大人,开始时都存了死心,但为了一对幼小的孩子在有限的日子里,心灵不受过多的伤害,四个大人总是骗他们说,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的。待得听到抓他们的内务大臣可不拉已死,他们心中又有了生念。但数月来,除了这个狱卒外,无人理他们,似乎把他们给忘了。

扎西云布把头凑向窗口,小声问狱卒:“狱官大哥,你可知道,大王究竟要怎么处置我们一家?”

狱卒也低声唱道……

“可不拉臣既已死,此桩案子无人理。

吾只负责做牢饭,其他事情不知详。”

扎西云布问:“狱官大哥,那你估计我们全家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世上事事难预料,你道是西它偏东。”

扎西云布说:“狱官大哥,我把我的一只靴子交给你,再教你一个唤马之法,用此法呼我那匹五花马,它一定会出来。然后,你再把靴子给马儿看,它就会跟着你了。你得到五花马后,再给我们全家每人制一套棉衣来。从此五花马暂时就属于你。待我们有幸出去,我再用一百两银子,来跟你换马。如果我们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五花马就永远属于你了。怎么样?”

狱卒想了想,唱……

“你那马儿非凡品,官长岂能容我骑?

吾家有床旧棉被,拿来尔等好过冬”

好心的狱卒给扎西云布全家拿了一床旧棉被来,扎西云布全家千恩万谢。扎西云布表示,若是有朝一日能走出天牢,一定会十倍感谢狱卒。几个大人商量着,就用这床被子来改缝几件袍子,棉絮做里子,被套做套子。天凉时,白天袍子是衣服,晚上用线系在一起,又成了一床被子。扎西云布又向狱卒要了一把剪刀、两颗针和一束线来,扎西云布的母亲和妻子把被子拆开,动手做起了衣服。

木大王又得了个比桃花姬更美艳的新妃子,名叫玫秧。木大王整日整夜在玫秧妃身上消魂蚀骨,连早朝也懒得上了。

玫秧妃听说桃花姬身边有一只黑玉神猫,嚷着要。木大王就叫桃花姬把黑玉猫交给玫秧妃保管。桃花姬知道自己已受冷落,黑玉猫自然保不住了,只得把它交了出来。

玫秧妃得了黑玉猫,也是爱不释手,白天常常抱在怀里,晚上睡觉,把黑玉猫放在枕边,与自己和木大王同床共枕。

一天夜里,玫秧妃半夜醒来,伸手在枕边一摸,不见了黑玉猫,一惊之下,叫醒了木大王。木大王大惊,要知道这只黑玉猫不仅是神物,而且还是国玺啊,大僰王国连失国玺,这还了得!玫秧妃唱道……

“大王大王莫慌忙,定是内贼来临光。

彼趁咱俩皆睡熟,又把神猫偷去玩。”

木大王想这怎么可能?自己寝宫前有卫士把守,深更半夜,无自己许可,谁敢进来?他一边抚摸着玫秧妃那光滑柔润、峰峦起伏的身子,唱问……

“吾之如仙小美人,你道内贼来光临。

尔知有谁是内贼?

指出寡人把他擒。”

玫秧妃唱:“自妾入了王宫后,大王冷落桃花妃。

每当桃妃见到我,眼神尤如射飞锥。”

木大王怒唱:“桃花妃子如此猖,吾即要她血流光!

若猫真的在她处,立即斩首无可商!

来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