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八十六号电线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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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一颗子弹

生活在沼泽里的线虫混在泥里,此时粘在谭斌脸上的那几条线虫开始发觉自己的生活环境发生改变了,也许它们没有消化过还有体温的食物。温度的改变让它们很不安,来回蠕动没有一条腿的身子。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它附着的表面奇痒难忍。

谭斌没有机会甚至可以说没有胆量去解决这几条不足为患的“躁动着”。红色的激光束还在他的周围比划着。捆着树根的腿开始发麻了。忍耐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更何况他心里清楚自己还要去寻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女人。

三十度的射击广角,一发子弹需命中的任务,身陷沼泽的射击环境。这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公平。可你我都知道:战争没有公平可言。最大的公平就是彼此之间都有杀了对方的可能性。我们不需要去声张公平的对决,因为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用公平来制定规则的。当一切规则被现实的反应所打破时,规则的制定权就会落入游戏中的强者之手。而强者拥有这项权利时,他所制定的规则就一个目的---战胜你,然后杀了你。

周围没有什么声音比那粗野的喘气声更渗人了。头顶上一只猫头鹰扑哧扑哧的飞过,还小孩子般叫了两声,之后应该是落在旁边的树枝上。也就是猫头鹰飞过时,那红色的光束刷的直奔树梢。谭斌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位置,但是由于周围枝枝叶叶太多,在有冲击力的子弹在这种环境下都可能会被半路截停。一发打不中,就不会有第二发的射击机会。更何况此时的射击角度还不是那么适合。

腿开始麻木了,那感觉我们都有过体会,好似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你的血液中来回爬动,又好像挨酷刑般被千万针头狂扎。腿麻了,胳膊却还是那般有力,这多亏在部队里训练时吃过类似的苦头。那时班长总是让它们这批桀骜不驯的兵蛋子们在枪头挂砖头。从开始的一块一小时,到后来的五块两三小时的练托枪。所以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下,举枪的姿势是绝不会因为体力不支或者臂力不支而发生改变的。

有希望了,谭斌明显的看到那个身影开始步入自己的射击角度范围内。但还是被一些树干阻挡着。那粗野的喘气声频率开始慢慢降低了,移动的速度也缓慢了许多。也许双方都感觉到那股逼得很近的杀机了。

狙击镜里已经可以看到这个身影的雏形了,和人一样的体貌特征,但是明显的要强壮许多。当然这只是通过电子夜视狙击镜看到的模糊形象。谭斌考虑着一个问题。如果等到了最佳射击角度,那么应该经这颗子弹送到他身体的哪个部位呢?头部?心脏?还是别的地方?谭斌知道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场景。几十条枪,几百发子弹射在身体哪个部位的都有,但是,奇怪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他们都被击毙了。有些就突然倒下了,可是还站着的却怎么也不倒下。最终几十条枪的枪管都发烫了,倒下的却不是枪口对着的,而是拿枪的人。

一想起这些谭斌打了个寒颤,不能多想,不能分心,无论如何,这第一发子弹,也是唯一一发有机会发射出去的子弹必须达到应有的效果。想着这些,谭斌眨了眨眼睛,算是给自己定神了,可是刚才的疑问,他还是没能解开。

距离不足二十米的样子,红色的激光束消失了。谭斌很是纳闷,难道?狙击镜里什么也看不到,一棵两米左右的灌木正好阻挡了整个视线。谭斌有点焦急了,因为消失的不仅仅是红色的激光束,就连之前明显的脚步声都戛然而止了。更可怕的是,呼吸声也没了。

这种不知道对手举动的等待让人紧张的不敢眨一下眼睛。谭斌的大脑高速的运转着,瞳孔放的老大,耳朵竖着暴露出青筋。周围的一切信息,都在通过他们源源不断的被送进谭斌的大脑里。准确的判断,冷静的分析,理智的看待,不要命的心跳。

咚咚,咚咚,谭斌都开始担心自己的心跳都会被对方听到。几分钟过去了,谭斌却觉得好似几个小时才刚刚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对方走了。但是这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要知道在这样的林子里,哪怕你要回头,那么也不可能在一瞬间一切消失的那么干净利索,还不带发出任何声音的。

继续等待。

那红色的光束出现的毫无征兆,硬生生的直射在谭斌的脸上。本来没有声音的光束在这样的环境里突然迸射在谭斌的脸上,那一刻,就好似一颗子弹突然间出膛打在了敌人的脸上一般。心灵上惧动,是可以感受到这束光发出的声音的。

也就在那刻,沉默了太久的夜空,被一颗子弹出膛那刻的怒吼声给打破了。没来的急选好逃跑路线的飞禽走兽被这巨响吓蒙了脑袋,撞得枝枝叶叶直响。谭斌的第一颗子弹出膛了。

子弹再快,但也无法越过空气的阻拦,钛合金的弹头有着完美的曲线。湿润的空气顺着弹头的轮廓滑动,并又迅速的填补刚刚被弹头占据过的空间。20来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都不会用到。一枚承载着对生的希望的弹头,在这20米的距离上等待着成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