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观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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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何能安宁我们的心 (7)

正如我们这个饱经沧桑的民族永远都在等待着崛起的时机吧。而此刻空气中,铿锵作响的,是那场九百年后华夏民族更盛大绽放的声响:“还我河山”。

在记录岳武穆一生遭遇的历史时,有两句话,也许是流传于野史吧,使我深深震动。一是北伐回师后,心情愁苦的武穆问麾下骁将张宪:“天下事,当如何?”张宪答曰:“在相公处置耳。”这句话延伸的弹性非常大,后来成为制造“风波亭”之祸的一个因子;还有一句话源于金废帝完颜亮:“若岳飞在,大金灭矣。”这些话从另一个极其暧昧的角度,影射了他当时在宋金这场战争中举足轻重的作用,或者还有性格上叛逆的一面。

而这一切源于南宋绍兴十年,金人长侵,武穆率师北伐,这场苦心经营十五年的风,是汉民族图腾中,龙德显隆、一次壮丽的爬升。在接近最高潮的时候,夭折,在使人拍断栏杆的时候,不禁叹息历史的无常。一切也如后来南宋大诗人陆放翁绝笔中所云:“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这场北伐,是岳飞接高宗二次要求解金人南侵顺昌之围时所应。诏书所云“一援、二取、三收复”及信中所说“中兴大计,卿必有所处”,是他盼望了十五年的话。据龚延明《岳飞评传》及参考邓广铭《岳飞传》、刘秀生《岳飞评传》,他当时北伐经过多年的经营部署,恰似拉满的弓,全身的力量已积蓄到位,站位、力量、巧劲揉捏融合,蓄势待发,龚延明《岳飞评传》中是这样详细考证他整个北伐的战略部署的:

黄河北岸,李宝部盘踞东京东北,统制官梁兴、边俊、来喜等渡河进入太行山区,联络河东、河北豪杰,以为“犄角”;撞制统制军马吴琦到陕州,与中条山集合忠义民兵,切断河南金兵同入侵关陕金军的联系,构成掩护岳家军主力挺进中原的一个侧翼;立足全局,最得力前军统制张宪、姚政东援顺昌刘猗,武纠西援关陕郭浩;中军统制王贵、牛皋、董先、杨再兴、孟邦杰、杨成等经略洛阳、汝州、郑州、颖昌、陈州等河南地,并夺取东京;飞“自以其军长驱,以瞰中原”,伺机渡河,收复河北失地;沿江布防;除留守襄阳防区外,分兵长江中游驻留池州。

整个布局从外围联络,隐兵掩护;主力挺进,四翼呼应;分兵并进,虚实莫辨等部署,有条不紊贯彻下去,同时加强与南宋另几支北进驱敌大军,如韩世忠、刘琦、张俊等部的遥相呼应,战局一路呈破竹之势,并在宋廷下诏责令韩部、张部退却的不利局面下,拒绝第一道班师令,在孤军挺进的异常困难形势,取得郾城――颖昌大捷。宋史记载,颖昌大战中,作为主帅之子的岳云此战中“人成血人、马成血马”,可见战况的惨烈,岳家军战斗力之强。

关于这些史有记载的事项,任何一个熟悉岳将军事的人都已了然于胸。这里我只想引用一个叫云中曦的朋友千年后怀念岳云的一首诗的部分,为那南宋朝最壮丽的一场风作一个注释,一个遥远的属于“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时代:

塞北秋风中驰来威武的你,尘土满征衣

杏花春雨中走来默默的你,浅笑在眉梢

天边静静飘过的云

在人世间短暂地停留

在峰巅眷恋地缠绕

只留下散落在史卷里淡淡的芬芳

后人读懂了你吗

十二从戎、勇冠三军的将门虎子

大义赴死、少年早逝的忠臣孝子

世人知君为飞子,不知飞子有难为

知君骁勇,不知君亦善战也

然你并不介意被暗淡了的星光和被埋没的功名

唯有猎猎江风知道你血战黄沙、百死不回的毅然决然

和你凝望它时眉宇间挥不去的忧伤

追不到你生命中最后一刻的伤悲

那一刻、你耳边响起的

是金戈铁马的喧嚣

是儿时母亲吟唱的歌谣

还是,石门涧瀑布声中的欢笑

我想这足以描述那场风过后的黯然吧!绷紧到极点蓦然松弛的弓,也会回忆起那些从最初柔软里挣脱出来的刹那恍惚。到顶点是个渐进的过程。不着力的下滑,何尝不是生命最悲壮的痛苦。生命里的大悲大喜,莫如一个叫岳飞的人,缠绕在绍兴十年南宋朝北伐中原事的个中滋味。那以后一切事都变了味道。

忠与逆都是无奈的选择。症结只能归于政治、历史与人心。谁也无法选择。

然而武穆“风波亭”就义后,他对南宋包括以后历史的影响是深远的,即使在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九月,金废帝完颜亮撕毁和议,再次大举南侵,在采石矶(今安徽省马鞍山市西南)为虞允文统帅的宋军所败,南宋小朝廷再次转危为安,其中虞允文所率的也大部分是武穆的旧部。

只是在历史绵延到今天,那样干净清晰的“还我河山”的声音,再也很少有人以历史的最强音喊出。中气不足成为民族的顽症,在反复的摇摆中,华夏文明慢慢走向风雨迷漫的前方。

“风波亭”、“五丈原”、“子午谷”,在走过的历史面前,我们黯然无语。所有的对比,只是这九百年华夏文明一个不规则的循环圈,它以时间空间为支点,圈子向外游移、拓展,慢慢与其他的循环圈绕在一起,构成华夏文明的一个轮廓。一种比较的方式。合理也罢,不合理也罢,值得安慰的原因,只是因为,历史无非是人书写的。

尾 声

是一场渐欲起的风于岸边最先游离的芦苇间初萌

是最先于岸边游离的芦苇间初萌的水声追逐于一滩暗无天光的沼泽

一滩暗无天光的沼泽于穿行于刀声之外的季节窥望往事之黯然

弯弓射月的姿势是一个流传至今的传说

一再相信使所有的不能成为图穷匕现的可能

是抽象与具体之间缠绕不清的根结执拗成树的坚韧不倒

是缠绕不清的树的坚韧不倒使绵延千年的文明图腾思考火种的方位

思考火种的方位使东西南北中呈圆周的循环反射平铺于时间的河流

在沉默中长江黄河的屈膝蛇行是文明版图蓦然凝视的忧伤

只有一盏灯与随之而来的光使温暖成为必要

是遥远的西域丝绸之路与千年之后海上的遥相呼应掀起中原逐渐律动的脉搏

是春秋击节沉睡的青铜器厚重磨蚀一路辗转至今青花瓷的易碎使等待刻上历史的暧昧

等待刻上历史的暧昧是文化分合包容以遥望的姿势同化一切之外来文明

那样的想法包上合理的外衣影射存在与虚无的辩证

北方雪的到来使时间与空间以兵行万里之势踩点布子而拓延成冰冻三尺的积敛

七出祁山与还我河山的对视使跨越九百年历史的巧合一再明暗相间而窥望华夏文化之钟鼎

一场渐欲醒来的风声在雪之后如约醒来山水击掌相和

历史不存在虚拟与假设,从南宋到三国,这漫长的九百年间,不过是时间长河的一朵浪花。历经千年以后,我们再回味那段风云,心里头弥漫的更是一种惆怅的情怀。然而我们不能忘记,那些鲜活的人物形象,它曾为我们如今这平静如水的生活溅起了多少波澜。所有的兴衰成败逃脱不了一个“安宁”的结局。作为现代人在复古的情怀面前,翻开史册,在追思之后,剩下的只有唏嘘扼腕长叹了。怎一个“因果”了得。

观心自照:临济义玄禅师偈云:煦日发生铺地锦,婴儿垂发白头丝。王令已行天下遍,将军塞外绝烟尘。“人境俱夺”是一种彻底的空,达到心境俱泯,这时方能从虚幻中解脱,有一种外在不动的气概。而谁又能说不能从读历史中读出一种虚幻呢?“王登宝殿,将军绝尘,野老讴歌”何尝不是“得其所哉”!这时的心境亦是宛然、历历如绘了。因此读史,要从历史经验中寻找自我实现和养料,由不断的实践中开启悟,寻求定,从前人身上找到自己依附的踪影。仿佛一只鸟,只要有天空,就可以飞;只要有树林,就可以栖。心亦如此,只要有自由的空间,就能继续向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