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气华、冠盖满京的战神,是我的恩公。他为何入狱?功高震主,先皇忌惮?手拥兵权,意欲谋逆?脑中快速盘旋着说书人的故事,可不论罪名是什么,越狱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再严防死守也困不住他,他何以甘心待在大牢里?
司马常德先我一步问道:“二位殿下的意思是?”
“还能有什么意思?请他出山!烽烟四起离乱正苦,国家需要他。有他坐镇,将士的伤亡会少些。”云天仰起头,往嘴巴里丢一粒花生米,一丢没丢着,二丢没丢着,我暗笑,他似有感应,转头对上了我的目光,板着一张石雕脸,双眼被怒火烧得亮晶晶的。
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喜欢看他发窘的样子,他越气我就越悲悯,啊不,越……欢乐。
稳重的山竹眼露忧切:“可那件事太……连圣上都谨遵祖训,不曾违逆先皇的意图。”
那件事是什么?我伸长了脖子,哇哦,我这就要听到皇室大乱斗的故事了吗?但是没人满足我的求知若渴,云天不以为然,又丢了一粒花生米:“祖训难违,但祖宗的基业呢?”
保祖训,就不保祖业。云杉淡然道:“祖训难违,然人命关天。”
酒馀人散,云天又窝在床上看起了地图,司马常德和副将们留下陪他,剩下的人作鸟兽散。
乐莫乐兮新相知,槟榔和海棠执琴去了庭院,水果们错落地坐在石凳上,我便离得稍远些,继续练我的剑。
颇喝了几杯,醉里挑灯看剑,脚步凌乱,心也凌乱。万物都有去处,云在青山水在瓶,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我何必问呢。你在我心里。
大师兄,纵然你去往天高海阔碧落黄泉,你总在我心里。
思虑间,身后传来脚步声,温和的声音响起:“薛医师今夜神思不属,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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