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间,锦漪和梵因已经神情泰若的走到了祭台四周。议论声渐渐低小下去,随着梵因一步步的靠近,那些人竟下意识的往后退,仿佛是见到天神下凡一般,神情立刻变得拘束。
一个穿深蓝衣衫的男子胆子稍大一点,试探着问:“你们也是来见秋贺长老的?”
真是没营养的问话,不见秋贺长老,谁拿命来这里玩。
梵因自是不屑回答这些人无聊的问题,锦漪轻轻的应了一声说:“你们被困在阵里多久了?”
“十年。”
“五年。”
“三十了哎。”
最后一个中年男子仰天凄叹了一声,他的头发和面上的胡子长可触地,整张脸真实的面容已经被胡子完全遮掩了。
乍看就像个未进化完全的猿猴,邋遢得厉害。
他目光晦暗,显得毫无生机。显然是对出阵这件事情,已不再抱任何的期望,只管在这里等死了。
“还有许多的人已经耐不住寂寞死了。”那个深蓝衣衫的男子说。
虽然他的目光还有些炯然,但希望也正从他的目光里一点点的减淡。
“每天都只能吃河里的鱼维生,腻也腻死了。”
锦漪忍不住望不远处的河流,河水呈纯净的湖蓝色,像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河水缓缓流潺,不时有小鱼从水中跃起落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光芒。
秋贺长老果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为困在阵里的人准备了食物。
只是等待最是消磨人的意志,这些人空洞的活着,比死去更可怕。
梵因走到圆台中心,伸手触摸那个水晶球。球中有一朵白玉雕成的兰花,花瓣层层叠叠,开得繁锦,可是却没有花心。
那里面明显是缺东西的。
那深蓝衣的男子见到梵因专注水晶球里的兰花,便说:“这位公子也瞧出其中端倪了是吧。
虽然我们也知道这兰花缺一颗花心,可是破不了阁楼上那道怪异的关卡,知道了也没辙
呀。”
“要把满天星辰连接起来做画,太异想天开了。”另一人哀声叹气的说,“本来是来求秋贺长老的恶灵精魄做药引,救我家婆娘的。
现在倒好,婆娘救不了,自己也给搭进来了。”
“我何尝不是为救老母。想我们在漓川大陆上也是天阶灵术师,算是个高手了,偏偏被一个小关卡断送了前程。”
锦漪静静的听着,旁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话,虽然哀声叹息,好歹还有说话的欲望。
可那个满身是头发和胡子的中年男子,却对旁人说些什么毫不关心,只管捉自己头上的虱子,然后放里嘴里咯嘣一声。
像吃胡豆一样,激锦漪身上起了寒意。
梵因见状,眸光露出一抹凌厉,随手一挥,那男子便被扇飞好远,却再没有起来。
“啊,他死了。”旁人惊恐看着梵因一身厉苒,忍不住缩了身子。
梵因淡说:“不想活,就不必再留在世上。”
他不过是提前结束了那人的性命而已,让他脱离绝望的痛楚,也算一种超度。
“你们说的那栋阁楼在哪?”梵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