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杂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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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上捕猎

刘天忠走后一切都变了。山神所处的环境更加孤独,它曾想过融入大横坑狗的世界。但村里的狗一见到它就充满敌意,总是咆哮着发起攻击。一条,两条,三条……最多一次,山神被十几条狗追打,致使它只能拼命的往家里跑。

家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是温暖的怀抱,但没有所爱的人相伴,温暖便被孤独一点点的侵蚀,那种慢慢的直至空空如也的感觉令它胆颤心惊。家里只剩下岳梅一个人,她对山神少有亲呢的表现。而多少会和它互动,会和它说话,会抚摸它的刘永发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同类们又莫名的敌视它,山神被迫只能在家的附近晃悠。这种孤单乏味的生活令它烦躁,对刘天忠的思念与日俱增。

刘天明每隔一两周会回家一趟,但他替代不了陪着山神长大,总是和它亲密接触,在草地里打滚玩耍的刘天忠。而这次跟车,刘天忠很顺利,找到了一个比较懒,爱在路上嫖妓的车主。那人体质比较虚弱,嫖妓后总是犯困,所以货车基本都是让刘天忠驾驶。他是个勤劳的小伙,只有开到犯困的时候才会发表点意见。车主货源还算充足,跑长途时间性又长,刘天忠回大横坑极为不方便,只能在外租房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山神的消息都是从刘天明那里听说的。

岳梅对狗的情怀大部分是受家人的影响,本身并不是非常的喜欢。刘永发死后,本来就节俭的她越发的节省。刘天忠离家去跟车没多久,她便把山神的饭从两餐减为一餐。山神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很大,岳梅喂的饭完全不够。它每天都被饿的只能找水喝——这让它意外的学会了开水龙头。前坪有个浇菜用的水龙头,山神见主人们开多了,知道水龙头往左转便会出水,尝试了很多次,便学会了。但山神从来不关水,所以水龙头的水总是哗啦啦的流个不停,这让它不止一次的遭到岳梅的斥骂。

一次偶然。山神在离家不远处的菜地闲逛,捕捉到一只从身边窜出的野兔。因为是偶然,它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动,不费吹灰之力便抓到了野兔,一口咬断了野兔的脊椎。那是山神第一次品尝到野兔的味道,简直棒极了,比它以往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从此,总是吃不饱的它爱上了猎兔。

猎杀的本能在山神内心深处被逐渐唤醒。虽然它的父母,无论是土佐、中亚、还是罗威纳,现在基本都是作为斗犬和警卫犬,但它们本身就拥有更多猎犬的血统——罗威纳和土佐早期就是猎犬,土佐体内还有大丹、寻血及英、德指示犬等猎犬血统。而它们遥远的祖先更是个优秀的猎手,虽然这些原始本能,在傍上人类后逐渐淡化,但隐性基因还在。就像丰衣足食的人类,仍然保持着狩猎的本能。山神成长过程中越来越大的胃口,加上被唤醒的隐性基因,猎杀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它走向了和大横坑土狗一样的道路,终日奔跑在山林田野里,芦苇、灌木丛中。

大横坑山高林阔,豺、狐、狼獾等害兽早已被人、狗赶进原始森林。野兔天敌较少,荒山野岭里常见到它们的身影。野兔虽多,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捕捉。它们个子虽小,速度却极快,而且比狗要灵活的多。

一开始,山神捕猎屡屡失败,经常一无所获。但它总是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不惜在陡峭的山坡里连滚带爬,跌倒后迅速爬起。它感觉不到疼痛,只想抓到眼前的猎物,即使最终不见了猎物的踪影,它依然兴致勃勃——因为对方的胆小,更衬托了它的强大,一无所获的山神总是叫嚣着,显得趾高气扬。

俗语道:只要付出了,就会有收获。总在山野里跑的山神即使抓不到野兔,也经常意想不到的碰到芦苇鼠、雉鸡等其它小动物。捕猎范围不断扩大,有些动物相对野兔要容易捕捉的多,填饱肚子并不是大问题,但山神还是最喜欢捕捉野兔,相对来说,野兔肉还是最棒的美味,而且它喜欢挑战,喜欢追逐的快感。

经验总是在行动中获得,在失败中积累。多次猎兔后,山神不像一开始那样鲁莽,学会了小心的靠近,突然的袭击。成功了就好好享受成果,失败了便操起耐心继续追逐。它总是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不给野兔太大的压力。它知道在平坦空旷的地方,是很难抓到这些善跑的猎物,它们不仅跑的飞快,而且非常灵活,盲目出击,只能是反复扑空。但在较陡的山坡或者丘陵田里,野兔的灵活性就大打折扣,它们经常一跃不上较高的田埂,会因为跑的太快而在斜坡里摔跤。山神总是把野兔追赶到它认为合适的地方,再猛然加速出击。野兔被逼到不适合发挥速度和灵活的地方,便会措手不及,结果自然凶多吉少。

然而,野兔并不是总能掉进山神设计的陷阱。对手各有不同,大自然也不会偏袒,谁都有更适合的环境,成功需要点运气。山神捕捉野兔的成功率并不是非常高,但相比以往只顾埋头苦追提升了不少。

八个月。只是八月龄,山神的个头便远远超过大横坑的土狗。刘天忠三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山神,为它的体型惊叹,满心欢喜,心甘情愿的输给了刘天明一百块钱。

这段时间是货运的高峰期,货车几乎是满负荷运行。这一次刘天忠的跟车之路非常顺利,他开车的天赋很高,学得特别快,驾驶技术突飞猛进。再加上人也灵活,勤劳用心,很快便成了货运站里的风云人物。好几家物流公司的老板都试图挖墙脚,叫刘天忠到他们公司合作买车——物流公司流行和驾驶员合作买车,一方面可以节省运营成本;另一方面,驾驶员有了货车的股份,就更在意车子的维护及回头货的谈判等。刘天忠也有这方面的打算,索性辞了工作,酝酿新的开始。

梦想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无论大小,都令人心驰神往,也许因为自视过高永远不会实现,也许只是因为当初眼界太小,才显得遥不可及,抑或是完全可以实现,只是没有坚持。养一条体大不被欺负的狗,曾是两兄弟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们不敢想象能拥有一条硕大如山神的狗。它的体型已远比他们梦想中最完美的狗还要完美,它身材高大修长,发达精壮的肌肉里充满力量,轻快的步伐散发着十足的活力。唯一的缺憾是那悬垂的耳朵——刘天忠喜欢直立如狼,或者大横坑土狗一样的耳朵。

“要是耳朵竖起来就好了。”刘天忠想象着山神悬垂的耳朵换上大横坑土狗的耳朵或者狼的耳朵的样子。

刘天明不以为然的说,“大型犬的耳朵基本都是这样,山神耳朵算小了,比没剪耳的中亚和土佐都小,和罗威纳差不多,可能还更小点,不错了。”

“如果小的时候给它剪耳了可能更帅。”刘天忠力求完美。

“这样就够帅了,全天然。山神,过来!”刘天明招呼了一下山神,趴在地上的山神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刘天明身前。刘天明捧着它的头,笑着说,“绝对是狗里面的帅哥。”他拍了一下山神前肢隆起的肌肉,“看这肌肉,比缺嘴那条黑狗壮多了。”

“老妈都是放养,不知道山神有没有和矮毛的那两条狗打过?”

“不管有没有打过,最起码现在都长好好的,才八个月,大型犬可以长两年,山神空间还很大,以后绝对是狗王,你哪天带山神出去和那些狗打一下,出口恶气。”

家里自留山的竹子到砍的时候。刘天明在单位上班没空,刘天忠辞了工作回家砍毛竹。他也不想继续跟车,已经与宏盛物流及兄弟公司的老板谈好,一两个月后,到他们公司合作买货车。刘天明答应借刘天忠部份买车的钱。

实际上,山神和大横坑很多土狗早就较量过。这里的狗因为吃不饱,有不少都在山林田野里捕猎,山神免不了和它们不期而遇。从小到大,山神都莫名其妙的被其它狗孤立,它比较小的时候,总想和它们套近乎。有的狗慑于山神的体型,保持警惕,勉强和它打打招呼。强悍些的狗遇到山神直接开战,试图把山神赶岀它们的捕猎领地。勇敢的山神当然毫不犹豫的应战,保护着自己的尊严和捕猎领地。

六月龄的山神和大横坑的土狗打起来还有些吃力,输多胜少。七月龄后,山神的体型、力量、打斗技巧都迅猛增长。曾经打败过它的狗,很多都反被它打败。山神也不像以前那样试图融入其它狗的世界,去讨好它们。狗的世界很简单,胜者为王,强者总会赢得尊重。有些狗会主动走近山神,和它套近乎,向它称臣。山神有时候会和臣服它的狗一起捕猎,这样成功率要高的多。它们会一起分享捕捉到的猎物,但山神往往要吃的更多,这是食肉动物的天性。王者有它的需求和尊严,总是要分享更多的东西突显其与众不同的身份,所以不免会有自私的一面。

狗王小灰察觉到了山神的威胁。在山林里,只要一看到山神就立刻呲牙咧嘴,咆哮着发起攻击。狗王总是和它的兄弟狼牙一起行动,那是条比狗王更大的多的狗,它有莱州红犬的血统,要比大横坑的纯土狗骨架更大,体型更粗壮的多。这两条狗都身经百战,打斗经验丰富,它们甚至合作杀死过体型较小的野猪和落单的豺狗。

山神以一敌二不是对手,基本都是落荒而逃。它耐力十足,跑的非常快。终日追猎在山野田林,使它的体型有别于一般的獒犬。虽然和獒犬一样高大粗壮有力,但更加的修长,也敏捷灵活的多。长期大负荷的奔跑,使它的肌肉块长而宽,厚实的皮肤掩盖不了块块隆起的肌肉,这让它拥有更持久的爆发力。捕猎时不断的跳跃和变向,锻炼出的柔韧性远超过一般的獒犬。它的腰部强健有力,富有弹性,是速度、力量和耐力的绝佳保证。很少有狗能追的上山神,狗王两兄弟也一样。再者,它们来山林里的主要目的还是狩猎,也不愿在山神身上浪费太多体力。狠狠的教训山神一顿,把它赶出自己的捕猎领地,树立自己的权威便已经足够。

很长一段时间,山神都不敢挑战狗王的权威,它是条聪明的狗,不会以身犯险。有一次,山神追捕一头山麂。在田野追了很久,叫唤声引来了大横坑很多土狗,狗王两兄弟也参与到追捕中来。山麂被赶到丘陵田里,狗从各个方向进行拦截。丘陵田的对面不远便是村子,村民都看到了那样的场面,二十多条狗吼叫着,追逐一头受到极度惊吓的山麂,那场景仿佛动物世界里狼群围捕猎物一样,非常壮观。

山麂被一条叫草头的狗扑了一下,失去了重心。紧跟着的山神迅猛的将山麂扑倒,锋利的牙齿深深的刺进山麂的喉咙,强大的咬合锁紧它的脖子。山神猛力的甩头撕扯几下,没多久山麂便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山神还没来得及享受猎物,便被狗王两兄弟威胁着赶到一边。那些参与追捕的狗也和山神一样,不敢挑战狗王的权威,流着口水,等待着狗王两兄弟先享受猎物。但最终它们都没吃到山麂,因为村民们马上赶到,把山麂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