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而他们却不知道,四位主子对江枫却一天也没有放松过警剔。
“怎么,还没查到那个江枫的底细吗?”书房中,龙慕渊心烦意躁地问石非玉。
石非玉坐在他那张宽大的书桌后,拿出一份简报,眸光暗沉,对他说道:“刚得到消息,正在跟你们说。”
“他到底是什么人?”南宫煜有些急迫地问道。
石非玉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奇就奇在这里,凭我的情报网,居然只能查出此人来自乌木国,其他的,一无所知。”
“怎么会这样?”戚墨寒暗暗蹙起眉头,“如此看来,此人一定有问题。普通人,怎会查不出底细?”
“我也是这么看。”石非玉赞同地点头,“而且,我发现一个越来越奇怪的现象。”
“什么?”南宫煜心中一跳,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却模糊得令他捉摸不到。
石非玉正要开口,忽听门外石叔焦急的声音传来:“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书房内四人均是脸色一变。龙慕渊身形一转,已将石叔拎进屋来。
也不待四人开口询问,石叔已是面带焦急地说道:“江公子今天没有象往常一样送膳食进房,没见到江公子,夫人现在哭着嚷着在找他!”
“什么?”龙慕渊立刻就爆发了,满脸不信地瞪着石叔,“果儿反应会这么大?你有没有骗本教主?”
“没,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石叔被龙慕渊阴狠毒辣的眼睛一瞪,身躯很没志气地抖了一抖,然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心存的疑虑还是要讲。
“主子,”他目光转向石非玉,诚恳地说道,“属下和夫人相处也有些时日了,说实话,夫人是什么性子,属下不敢说一清二楚,但摸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可这些日子以来,属下发现夫人越来越奇怪。”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听他说田小果的不是,南宫煜发怒了,“小果怎么了?你别以为有石非玉撑腰,你就敢对她不敬!”
“不,不,不!”石叔急得连连摇手,被逼出一层冷汗,“南宫盟主,你误会了。我没有一点对夫人不敬的心思,实在是这些天看夫人的举止,心中起疑罢了。”
戚墨寒讶然问:“有什么不对的吗?”
石非玉目光微闪,却沉吟不语,静听石叔的解释。
“戚庄主,夫人喜欢热闹,人所共知。可是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如此依赖。江公子进府才数日,虽说他菜做得确实不错,但也不可能让夫人达到如此迷恋的地步吧?可是,现在夫人每天必须看到江公子才能吃得下饭,每天必须有他陪着聊天才会开心。江公子离开一时半会的功夫,夫人就会哭闹。这不是很奇怪吗?夫人虽然活泼好动,却从未有过这种任性。”
“不错。”石非玉缓缓开口,看着其他三人又惊又疑的脸,点头道,“这也是刚才我想和你们说的那个奇怪的现象。我们都很了解小果,她虽然有时很花痴,但绝不会行为如此出乎意料,悖于常理。”
“果儿的这种反常,都是从江枫进府后才出现的。”南宫煜也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疑惑地说道,“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都派人日夜暗中盯着他,未见他有异常举动。除此之外,每日他为果儿做的膳食,我也亲自查验,没有下毒的可能。”
龙慕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匆忙间说了声:“我去看看果儿。”
话音刚落,房中已不见他人影。
丽儿和扣儿忧心忡忡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向房中的人儿,瞬间红了眼眶。
房内,已是一片狼籍。田小果将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窗下插花的水晶花瓶,书桌上的青玉砚台和翡翠镇纸以及绣花屏风都难逃她的魔爪。田小果披散着长发,身上除了中衣外,只着一件洁白的宽大丝棉衣袍。乌黑的长发落在雪白的衣袍上,衬着她纤瘦的身体,显出一种特别的脆弱。她重重地喘着粗气,脸上泪痕交错,双眼已不复从前的清澈,眼底一片迷蒙,仔细看去,还能看到眼眸边细细的血丝。
她将床上的被褥扯过,摔在地上,一边踩,一边哭叫:“我要见厨子哥哥,我要见厨子哥哥——”
“夫人,夫人,求你,求你别哭了,歇一歇,好不好?”丽儿跑过去,抱住她,连声宽慰,“江公子马上就要来了,你乖乖躺下,好不好?”
“你骗我,骗我!”田小果一把推开丽儿,她推得那么用力,那么急,使得丽儿打了个趔趄。
“早过了时辰了,可厨子哥哥还没来,还没来!呜呜,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呜呜——”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和害怕,这样的小果看在扣儿眼中,只感心疼。
虽然扣儿很不明白田小果为何如此在意那个江枫,但是,只要田小果不开心了,她也会不开心。她本身有武功,也知道小果除了轻功并无内力,于是走上去,技巧地抓住田小果的手腕,柔声说道:“夫人,别难过,江公子和我们说了,他今天有点事耽误了,很快就会过来。”
“真的?”田小果抬起一双浸满泪水的眼眸,茫然而呆滞地看着扣儿,喃喃地问道,“他……他真的会来?”
“真的。”扣儿肯定地点头。
其实她并不知江枫为何到现在还未出现,但是田小果这样的模样,使她心痛怜惜,只好先用谎言来安抚。
然而田小果并没有放松下来。她皱着眉头,瞪着扣儿看了半晌,忽然挣脱扣儿的手,双手猛地抱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大叫起来:“走开,你走开!”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什么病了?”丽儿急得哭起来了,上上下下查看田小果的身体,哭道,“你哪不舒服?奴婢去叫南宫主子来……”
“不,不要!”田小果跳起来,一把抓住她,迷蒙的双眸终于露出一抹清明,但很快,这抹清明又被眼底氤氲的水汽所冲散。
田小果忽然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她为什么要抓着丽儿呢?啊,她的脑子怎么如此昏沉?她的眼前为何有一团驱散不开的浓雾?她的心脏在胸膛中砰砰直跳,一声比一声紧,一声比一声急,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脑门,耳膜突突作响,脑中有一个声音,带着诱惑,似低吟又似浅唱,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世上你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的厨子哥哥,只有你的厨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