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想看看这个女孩在中了他所施的咒后是否还能保持那清澈纯净的目光;也许,他想看看她那四个无所不能的夫君发现她不再信任他们以后的表情;也许……
“原来,你用了你的迷瞳大法。”雷容城又怪笑起来,眼里含着浓浓的讥诮,“雷玉珩,你还敢说你不是舍不得杀她?哼,说什么田小果活着比死了好。我警告你,你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别以为我爹器重你,你就敢擅自更改计划行事!”
“雷容城,义父那里,你大可以去嚼舌根。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雷玉珩的脸蓦得变得阴冷可怕,“你应该明白,只要对义父和乌木国有利,我雷玉珩的任何决定,义父都能理解和赞同。”
说完,他不再理会雷容城,身形一纵,如一缕轻烟一般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这小子,轻功又见长了。”雷容城又嫉又恨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露齿一笑,那笑容,在淡淡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和恐惧。
“不过,走着瞧。我爹可不见得象你想象得那般信任你,哈哈——”
“暂时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收回手中的金针,南宫煜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刚才赶到,看到田小果的异状立刻施救。现在,田小果终于平静下来,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房内,石非玉面沉如水,和戚墨寒站在一片狼籍之中。看到小果苍白的面容和眼底下那圈泛表的黑眼睛,他感到胸口沉甸甸的甚是难受。
“南宫,小果到底怎么了?”他沉声问南宫煜。
南宫煜脸色凝重,缓缓开口:“我仔细地检查过,小果并没有中毒的症状。可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颠狂。刚才,我只是施了几针,让她镇定。可是病因,却仍未找到。”
“南宫主子,你一定要治好夫人。你不知道,夫人刚才好可怜,眼睛都是红红的……”丽儿抽泣着说。
南宫煜刚才进来时,也看到正在哭闹中的田小果,只不过,那时,她已陷入半疯狂的状态,眼睛都是闭着的。被丽儿这么一提醒,南宫煜心头一滞,立刻拨开田小果的眼皮,果然见那眼白上布满了红红的细密的血丝。
“估计是哭闹得太久,眼睛充血了。”龙慕渊心疼地说道,轻柔地扶摸着田小果沉睡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小果真的被人所害,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南宫煜看着那些血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戚墨寒看到他的异状,心头一颤。
难道,果儿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不会的。
他强抑住心底涌上的恐慌,问南宫煜:“你……你查出什么没有?”
良久,南宫煜才答道:“小果确实是被人所害。她中了迷瞳大法。”
“迷瞳大法?”其他三人齐声惊呼。
石非玉和戚墨寒是惊惶担忧中不解居多,而龙慕渊却是惊惶居多。
龙慕渊不象石非玉和戚墨寒,这两人虽然也常和江湖人打交道,但对一些旁门左道之类的武功其实并不了解。而龙慕渊身为邪教教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也明白迷瞳大法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情和南宫煜一样,也变得冷凝起来。
“迷瞳大法,可以说是一种武功,也可以说是一种巫术。它虽然和巫术一样,能借助一些神秘的力量对人施加影响,但它又和一般的巫术不同。因为它要求施术者具有极高深的内力和武功。迷瞳大法十分难练,要求练者最初练习时的年龄不能超过十岁。也就是说,要修练迷瞳大法,必须从稚龄开始。修炼时,全身浸泡在放有特殊药物的热水中,让人注入至阳内力在全身经脉中游走。修练者一边要忍受至阳内力在体内冲突燃烧的痛苦,另一方面,还要控制住自己的意志不被此法反噬,其过程可以说是痛苦不堪,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大人都不见得能忍受这般苦楚,何况是稚龄孩童?也正因此,最后能修炼成功迷瞳大法的人寥寥无几。这种巫术已经消失好几十年了,不想居然又重现江湖。”龙慕渊狠狠地说道。
南宫煜点头道:“看小果眼中的血丝,细密如网,颜色红中带青,我可以断定小果中的是迷瞳大法中的锁心咒。这种锁心咒不会危害小果的性命,却会控制她的神志。施术者可以通过意念操纵和控制她的行为和意志。”
他长叹一声,说道:“我们都被那个江枫耍了。江枫明着是给小果做菜,其实暗地里利用每一次接触小果的机会在对她施术。我们一直防他做的菜饭有没有毒,会不会伤害小果,却没有防得住这个。”
“这个江枫忒地狡猾!”龙慕渊愤怒不已,一掌拍在身旁的梨花木桌上,好好的一张桌子立刻四分五裂。“他知道锁心咒只需施咒者和受咒者目光接触就可施加,而我们根本就不可能阻止他和果儿见面。他只要看着小果说话,而小果只要回视着他,假以时日,果儿便会在不知不沉中中咒。好歹毒的心机和手段!”
“那怎么解咒?”石非玉最关心的是这个。
“此咒无药可解,必须是施咒者主动解之。”南宫煜紧皱剑眉,说道,“江枫费尽心机接近小果,又对她施咒,决对不可能这么容易为她解咒的。我看,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戚墨寒说道:“只要能解这个咒就好。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都要逼着江枫为果儿解咒。”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抓江枫!”南宫煜霍地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冲去。
“慢着。”石非玉阻止他,问道,“你以为江枫还会在我们面前露面?我们连江枫什么底细都没有查清楚,你到哪里去抓他?”
“我……”南宫煜愣住了。
是啊,他到哪里去抓江枫?可是,如果不抓到他,小果怎么办?每多看一眼小果,他的内心就多一份焦躁。他知道作为一名剑客,一名医者,他不应失去冷静。难而,面对小果,一想到小果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清醒后又将颠狂,他实在做不到冷静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