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清澈的眼睛斜瞅着他,好象在说,你小子行啊,没见过有你这样爱好的人。
花间行面色一窘,笑道:“谁喜欢伺侯人啊,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大胖子。如果不是因为姓方的那些宝贝,求我伺侯他我都不干!”
提到宝贝,他乐开了花,兴奋地对田小果说:“你知道吗?这次来冥煞教,还真是不虚此行呢。那个方强连,手中有很多珍宝。呵呵,以后我拿给你看,你想要什么随你挑。”
“你都偷到手了?”
“那是自然,我花间行是谁啊?看见中意的东西,下手决不留情。”他好不得意。
“你偷了那些珍宝,别人也没发现?”田小果更好奇了。他被抓进来,是因为打碎了东西,而不是因为偷东西。
“想我花间行是谁啊?偷了东西有那么容易让人察觉吗?不过,偷那瓶子时险些被发现了,还好我脑子转得快,来了个偷梁换柱,哈哈,用赝品换了真品。那方强连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田小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胆子可真大。你不是说那个冥煞教教主是全天下最可怕的人吗?这样可怕的人,你居然也敢挑衅?不是老虎嘴中拔牙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又不是笨蛋,会和他正面冲突。为了来偷宝,我可是装扮成小厮,在这里潜伏了将近半年。我发现一条规律,那个教主每隔一个月就要闭关一次。闭关的时侯,就是我开工之时。哈哈,你知道吗?那保心丸也是趁着他闭关,我才能这么顺利偷到的呢。”
“闭关?”
“嗯,他正在修练冰冥神掌。这家伙人虽坏到骨子里,但是还真是个天才。冰冥神掌居然给他练到第八重了。”言下之意,居然很是佩服。
“很厉害吗?”
“那是。你知道第一任冥煞教教主练这冰冥神掌,最高才练到几重吗?”
田小果摇头。
花间行伸出八根指头。
“八重?”
“嗯。还是将近五十岁才练成的。可是,现在这个教主,才二十岁出头,却练到了第八重,你说厉害不厉害?”
“冰冥神掌很厉害吗?”田小果拼命回忆骆云天曾让她看过的武功秘笈,好象没有见过这冰冥神掌。
“听说这是天下三大绝世武功之一。冰冥神掌最高十重,但自创立以来,除了它的创立者冰冥老人达到了第十重外,至今一百多年,还未有人突破第八重的。我看这个教主这样练下去,迟早会达到第十重的。到那时,天下可要大乱了。”说到这里,花间行一张爱笑的娃娃脸此时显露出少有的凝重和忧郁。
“为什么?”
“这个教主野心不一般啊。他神功若成,恐怕天下没人能制住他了。到时只怕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啊。”
“有,有这么严重吗?”田小果从未听过这些,顿时舌头打结。
“你呀,在江湖上混,怎么啥也不懂呢?这样可不行,将来把自己小命玩完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呢。”花间行敲了敲她的脑门。
“喂,好痛耶。”田小果生气地嚷道。
花间行瞟向地上的纸笔,问:“那姓沙的老头要你做什么?梨花烟?那是什么?”
田小果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道:“一门失传已久的暗器功夫。”
“你是糊弄那姓沙的吧?”
“也不全是。”田小果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梨花烟确实是门很厉害的暗器功夫,失传很久了。我若不抛出这个诱饵,想必那沙老头也不会放过曾大叔。”
“曾大叔?”花间行醒悟过来,“是我隔壁的那个人?”
“嗯。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重伤的。我必须救他。”
花间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角上扬:“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也只能是缓兵之计。你真要把那暗器功夫写给沙老头?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就象你说的,我只是缓兵之计。可不是真想写给他。可是,不写又能怎样?”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头痛啊,明天他还要来,肯定是来看我写了没有。”
“呵呵,不是还有我吗?”花间行不喜欢看见她皱眉苦恼的样子,呵呵笑道:“我偷过很多珍宝,可还没偷过人呢。要不这样,我先帮你把那个姓曾的偷出去,然后再把你偷出去,怎么样?”
“偷,偷人?”田小果结巴着,半天才醒悟过来,“你是想帮我们逃跑是吗?”
“什么逃?”花间行很不屑,“我们是悄悄地出去好不好?”
田小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花间行,真是的,做小偷不忌讳偷,却忌讳逃。
“你好象很不喜欢说逃字?”她问。
“我从小就讨厌这个字。逃,总让人有总穷途末路的感觉,很被动,很弱势,我不喜欢。我喜欢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占有主动权。”花间行认真地说道,看向田小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话,他从未向别人说过。可是面对田小果,他却很自然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坦露出来。
可是,为什么呢?他发现自己居然是那样信任她。
没有理由的信任。
当晚,花间行就将昏迷中的曾不桐“偷”出了大牢。他让田小果耐心在牢房等他,他将曾不桐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后就马上来“偷”她。
“我不要你偷。”田小果说,“你把锁给我打开,我自个会出去。”
“这不行。”花间行很严肃地拒绝了她。“我打听过了,今晚不会有人来。这牢房别看没人看守,可是机关暗道很多,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你耐心在这等,我马上就回来。”
于是,寂静的牢房中,独剩下田小果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时而望着烛火发呆,时而在牢房里不停地走动,时而坐下,时而站起。
夜,居然如此漫长……
不记得自己看了烛火多久,久到脖子都僵硬了。也不知来来回回在牢房里走了几圈,累得她几乎没有力气。终于,她听到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