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以为是花间行,又惊又喜。可是,渐渐地,她又充满了疑惑。虽然和花间行相处不久,但是她已习惯了花间行的神出鬼没。
花间行走路,是从来没有声音的。
那么,来人到底是谁?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停在了铁门外。
田小果心慌起来,神情戒备地望着铁门处。
心蓦地一沉。
停在铁门外的不是花间行,不是沙路岭,而是桑之霖。
她认得桑之霖,是个什么堂的堂主,连那沙路岭都要对他毕恭毕敬。
桑之霖没有忽略田小果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怕了吗?”桑之霖并不奇怪,毕竟,没有人不怕冥煞教,“不过,你运气好,还能多活两天。”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田小果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也想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使他不要发现花间行和曾不桐已不见。
“你不知道?”桑之霖半是好笑半是轻蔑地注视着她,“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呢。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是为什么而死。”
“我没得罪你们吧?我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冥煞教,更没有和你们教中的人有过接触。你们为什么非得要我死呢?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桑之霖见她神色不象做假,冷笑道:“也罢。你迟早是要死的,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闯入迷尘谷,杀死了谷主,光凭这一点,我冥煞教就要将你千刀万剐。”
“迷尘谷?”田小果有些明白了,“难道,迷尘谷和你们冥煞教有关系吗?”
“你还不算太笨。”桑之霖点点头,“我就告诉你这些了。还有,你除了懂梨花烟,还懂什么?”
田小果心里一咯登。好呀,臭老头,居然想要套我话。
佯装茫然不解状:“我还应该懂什么吗?”
桑之霖仔细地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的表情那么茫然,那么无辜,但是,他对她的好奇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
“你是怎么知道梨花烟的。你父母是谁?”
田小果心一窒,却故作难过地说:“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啊。”说完这句话,发现难过的心情根本就装不了假。
她的眼里染上一层痛苦的颜色:“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孤儿,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梨花烟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获得的。我曾在路上救了个老乞丐,他感恩,就将梨花烟传给我了。”
“那个老乞丐是谁?他现在在哪?”桑之霖紧盯着她的眼,追问道。
“他,他,他死了。我是在他重伤的时侯帮过他,可惜,还是没有救活他。”田小果心里暗叫,自己还真不会撒谎,以后要吸取教训,谎一定要撒得滴水不漏才行。
“是吗?”桑之霖阴沉地问。
田小果点头如捣葱:“真的,我干嘛要骗你,反正我要死了不是吗?”
桑之霖又看了看她,忽然转头向身后的人问道:“那个姓曾的小子怎么样了?”
田小果的心突然间提了起来。
身后的人回道:“堂主,那小子关在另一间房里,暂时还死不了。”
“去看看。”
桑之霖的话如重锤一般打在田小果的心上。她心中着急,冲口而出:“等等!”
桑之霖一只正要移动的脚停了下来,转头狐疑地看她。
“我……我……”田小果大脑飞速地转动,“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的梨花烟,所以才暂时不杀我?”
“我不用暗器。”
“我才不信!”田小果满脸的不屑,“你难道不是和那个姓沙的老头一样觊觎我的梨花烟,所以才暂时不杀我和曾大叔的吗?”
“你得罪了我冥煞教,我只负责抓你。怎么处置你,要看教主的意思。不过,我劝你做好思想准备,教主,从不心慈手软,你想侥幸逃脱,那是不可能的。”
田小果强自镇定:“你对我的梨花烟不感兴趣,也许,你们教主会感兴趣哦。”
“那又怎样?”桑之霖好笑地看着她,“也只不过会让你死得好看一点罢了。”
田小果泫然欲泣,语带哽咽:“我可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才刚刚来到江湖。什么都没看过呢,就死吗?桑老伯,你帮我向你们那个教主求求情,好不好?”
一双蓄满泪水的清澈大眼一眼不眨地望着桑之霖,桑之霖忽然觉得气有些短了,心底第一次涌上一股说不请的情绪。好象硬如铁石的心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软化。
他逃避似地别开眼,有些烦躁:“这我可管不着。你好自为之吧。”
转过身,匆匆往牢外走去。身后的随从有些吃惊,堂主还没看过那曾不桐呢。但不敢说什么,跟着桑之霖离去。
田小果暗暗松了口气。她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安危,因为她相信,花间行说会帮她,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到现在,花间行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等得犯困,差点睡着了。忽然,远处隐隐约约的一些声响把她惊醒了过来。
她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倾听。那声响好象是一些骚动,由远及近地传来,在这寂静的昏暗中,显得格外刺耳与糟杂,让她心底涌上阵阵不安。
不会是花间行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一想,她如坐针毡,再也静不下心来了。
又过了一会,忽听铁门轻响,她的心呯呯狂跳起来。抬眼,那张微笑着的娃娃脸映入眼帘。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涩,眼眶一红,想也未想,就扑上去抱住了他。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出事了……”带着浓重的鼻音。
田小果想到今晚的遭遇,才发现自己的心也会这样紧张。
花间行一愣,微笑着的娃娃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然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是不是想我了啊?真是的,才离开多久啊,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才离开两个时辰而已,你就想念我了?”
田小果一愣,推开他,想想又是不甘,握掌成拳,打在花间行胸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谁想你了啊?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那个姓桑的堂主来了,差点就发现你们不在了。好在我聪明,转移他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