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洪烨第二天急的想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赶到驿中县人民医院。罗洪烨赶到父亲病床前时,母亲和姑姑在床前哭的死去活来。
罗洪烨跪在床前,双手颤抖地托着父亲发冷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手心渗满了冷汗。破烂的窗户在微风的吹动下,“咯吱。。。咯吱。。。咯吱“作响,微风一停,摇动了几下,就停了下来。病房里的哭声更映衬出这环境的凄凉。这房子里的人们呆的呆,傻哭的傻哭,挣扎的挣扎。组成一幅催人泪下的画面。
罗洪烨的父亲临走之前向罗洪烨嘱咐了一句话:“烨……崽……考……大……学……报……仇!”
罗洪烨暗下决心要考上大学,为家争光,扬眉吐气。回到学校后,罗洪烨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不愿与人交往,坚守“沉默是金”沉默的生活状态虽免去了许多无所谓的烦恼,日子一长就形成了诸多怪诞的想法。复仇心理也越来越重了。
他看不惯一些事,一些人。这些人,这些事对他罗洪烨来说本无任何关系。在罗洪烨心里,仿佛上八辈子就同它结有深仇怨恨。
一个人在得意的时候,觉得这世界上什么都是顺着他来的,在失意的时候,觉得什么事情都背他而行,他嫌恶世间的一切,这世间的一切也接受不了他任何的嫌恶行为。
情场得意的阿筐主动找了几次罗洪烨,都被他几股无名火烧的半身残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一个人生活在痛苦的深渊中,无须去怀疑交情的存在,他之所以看不到交情,只有一个原因——他没有打开向阳的那扇窗。不知什么时候,罗洪烨才能打开那扇向阳的窗。
学校领导得知罗洪烨父亲去世的消息后,马上组成了慰问队,轮流上班,专以攻心为上,慰问队的任务是要把罗洪烨的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来。
泼辣女朱花伴自然是慰问队中的一员,因平时这女子与罗洪烨接触的机会较多,不像一些藏在屋子里自称黄花大闺女,一旦主动同男生接触就遭人非议事做不好还弄了自己一鼻子尘的小女生,朱花伴在学校里泼领钩鱼台,没人与之较劲,男生与她交往,不怕背上不好的声名,因而男生们个个称他花姐。这朵鲜花没得牛粪插,倒和牛粪的生产者整天打得火热。
“猪发胖”这女子因泼得福,泼福不断,惹的女生眼红不已。
朱花伴有事没事找罗洪烨say,罗洪烨的情绪像钟摆摇摆不定。不愿与他人说话,朱花伴主动找上门,罗洪烨当然不敢当面拒绝,朱花伴的话虽然比暖流还温人心,全是些经过加工的句子,温暖的可比情诗匹敌。
阿筐见死不救,还往朱花伴伤口上撒盐,撩拨朱花伴问现在你哥哥心伤疗得怎么样了。朱花伴不吃阿筐那一套,反问阿筐:“我哥哥的伤关你阿筐什么事啊?”叫得比他亲妹妹还亲。
罗洪烨常常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黄昏的傍晚,一轮残月嵌在天边,远方的天空渗着淡淡的灰,此时没有晚霞。“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是校园拿隐世雕刻家在古树上毫不吝啬地留下杰作,像做了好事的人,为了昭示自己的德行,故意不留姓名。校实验大楼对面的那座毛草屋,桀骜不驯,不能入世,与整个校园极不协调。毛草屋后面坡上的橘子林像一个乞丐披一头蓬松散乱的头发,大风吹动,狂牙魔爪般跳舞。罗洪烨凝视着橘子林山脚下的那些坟墓,心中的悲愤像潮水汹涌而起。眨眼时罗洪烨见坟墓墓地上一道闪光划过,比流星还快,却亮于流星。
绝路处的希望有如这坟墓里喷出的磷光,是生的预兆。
罗洪烨此时多想和一个人聊聊天谈谈心啊,可惜朱花伴粗心,酝酿不出感情,感动不了罗洪烨。一个人在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最希望见到别人的关怀和帮助,不管这种关怀和帮助出于一种什么目的。
可罗洪烨在最需要得到这种心情补偿的时候却什么也得不到,想想一个处于热恋中的女子来了“血团”时,男友不闻不问,那种心情,就可知道罗洪烨过的是种什么样的生活,满腔苦水,怅不乐,无与人说啊!
心中的悉结像围城一样围住罗洪烨的灵魂空间,他开始用强迫的方法封锁自己了。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像他一样遭如此不幸了。
厄运总是降临在不做准备的头脑上。
这是上帝的不公,也是上帝的最公,厄运总是被上帝按一定的几率摊到每个人的头上,今天不遭遇厄运的人并不意味着明天运气也一样的好,现时遭不辛的人也并不说明倒霉像梅毒一样难以脱身。
没有逻辑的逻辑才是真正的逻辑,人的命运像浮云一样漂浮不定。罗洪烨父亲生时常唠叨:“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可惜五十年就河涸了,可悲啊!
一时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罗洪烨铭记父亲的遗嘱:“考大学报仇”
大学像一把利刀可以用来报仇杀人。上大学自然要通过高考,高考复读就是寻钢,觅师铸就是这把好刀,利刀能否顺利出炉,还得看钢质好不好,师傅传道授业解惑的本领高低。即便勉强出炉,还德依把刀人的造化,弄得不好,成了自杀,就不那么举家欢喜了。
握刀杀人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正当罗洪烨家庭得意之时,阿筐情场得意。每天当罗洪烨散完步回到教室里时,都会看见阿筐风骚成性的小妇抱搂在一起,如两快磁铁相吸在一起,合成了一块磁铁。不男不女曾湘缝打心眼里同这对狗男女过不去,专挑阿筐的刺:“阿筐,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当今世界上人类的公害是什么?”“这个都不知道啊?亏你……”小妇在一旁当秘书,用眼神示意阿筐不要往下说,省略“高六生”,免得曾湘缝不快。曾湘缝对“高六生”三个字神经过敏,就像某电视剧里面一个一听到“王八蛋”就疯癫得要打人的**人。小妇害怕阿筐护驾不住,休话宁人。
阿筐省去具有暴力的话说:“环境污染嘛。”
“污染环境最主要有那两种元素?”
阿筐一时记不起来,不知他出的是地理题还是物理题,抑或是一道文理综合题。
“告诉你吧,是硫元素和碳元素,你是碳元素,她是硫元素。”边说边用手指小妞。
两人顿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被不男不女耍了。小妞扬起一本书向曾湘缝追去,大声叫喊着:“我非休了你不可,你这顽固分子。”
全班哄堂大笑,捶桌顿足者,俯伏心笑者,抑天狂笑者,扛起板凳当摄影机者,应有尽有,那场面有如演艺界被各大媒体吵作后红的发紫的明星突然现身在大庭广众之地。阿筐在一旁才思枯竭,哭笑不得,操起高音喇叭:“曾湘缝,你听着,老子饶不了你,你这狼子野心的东西。”骂完看此地不宜久留,牵着小妞的手飞速的跑出了教室,下楼去了。
众人拊手称快,有人说:
“赶走了这两条地头蛇,自习环境好多了。”
“看狗男女那副狼狈样,笑死人了。”
近日来,曾湘缝见罗洪烨的情绪极其低落,想去帮一把,弥补以前对罗洪烨的不敬。罗洪烨心情不好时,不会学阿筐借酒消愁,惟独一个人默想。阿筐曾“教训”曾湘缝说他话得不够潇洒不够超脱,当时曾湘缝十分恼火,摆起一副周国平的架子与他哲理:你所谓的潇洒超脱是什么?是敲诈,是派脱,是整天的油嘴滑舌无所事事,是别人都认为学生时代不该做的事而你却认为为什么时代都要做的事,违背达尔文的进化论。真正的潇洒超脱是什么?是怡然,是心无杂念的放松,是淡泊名志的洒脱是宁静致远的随意,是“去留无意,任天空卷云云舒,庞辱不惊,看窗外花开花落,是遇事想得开,看的透,拿的起,放的下,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淡泊名利,但又努力进取。想用与阿筐哲理的这一段劝罗洪烨把一切想的开些,看的透些。觉得语气和内容都不妥,一时半会儿又不知如何劝说,想起班上一些女孩的嘴巴子,生了不少嫉妒,不遭人嫉妒的人是庸才,证明她们不是庸才,但也有人相信她们是蠢材,因为只有蠢材才有那么多无聊的话要说。于是只对罗洪烨说了半句话:”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但请你不要这样……”
这半男不女的这句话半不像,像是对朋友,又像是对恋人,说的暧昧。犹抱琵琶半遮面,是对恋人的千唤万呼意蕴就出来了:有一点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以前对你非常不好,但我现在想得非常清楚了,我是爱你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再来,千万不要这样悄悄地走开,那样我会伤心欲绝的。
后来有又在纸上改用女孩的口吻,发挥联想与想象根据脑袋中的内存,写了一首极具哲理意义的诗递给罗洪烨,罗洪烨看了好象明白了什么。诗是这样的:
起初我想进大学想的要死
随后我巴不的大学快点毕业
接着我想结婚想要孩子想的要死
再来我又巴望小孩快点长大
好让我回去上班
之后我明天想着退休想的要死
现在我真的快死了
忽然间我突然明白了我忘了真正去活
似乎什么也没有明白
罗洪烨看这诗之前在看《散文诗》,他的心情像散文一样散像诗一样悲切。曾湘缝写给他的这首诗看了良久才明白讲些什么。前面那些都是垫低的废话,后面那句才是真话,是诗的内骸,中国人做诗如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说到最后面的话一般是不在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的话,有一些迂回曲折的话垫低,心里稳一些,做诗要有建筑没,有了作秀的废话,诗自然就有了架子,有了架子就不怕诗倒。
罗洪烨弄不清楚为什么曾湘缝对他的态度有如此大的变化,也许一个人的死真能改变些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罗洪烨几乎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出名。“罗洪烨”这三个字家喻户晓,比篮球明星姚明的名字好响亮。
学校里面一些小女生摹名而来,想施舍母性的伶俐与同情。尤为任淑婷对他最为明显,因为她比一般的女性都胆大。
罗洪烨向曾湘缝道了一声谢,把那本《散文诗》压在一摞教科书的下面,扳开桌子的翻盖,那出一本《文科综合解题辞典》来啃。啃得课本沙沙作响,胜似一个饥饿的人啃着一块猪骨头。恰当罗洪烨想去请教曾湘缝一道历史选择题时,三楼的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阿筐打刀回俯,开个回马枪:“回这狗崽子听着,又不是我杀了你爸,你找我爸去。不要以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说,串通人来陷害我,没门!”
“谁串通人来陷害你,谁?谁?说啊!”罗洪烨愤怒地说。
“那不男不女曾湘缝!”
“不要诬蔑好人,你仗着你爸黑良心就在这儿信口雌黄。”
“你爸哟不是我爸杀的!他上自杀的,你凭什么说我爸黑良心?!”
“你和罗欣一样黑良心!”以前罗洪烨从来不敢这样直呼他四叔罗欣。
阿筐听了这话,怒火直胃三丈。狠狠地扬起巴掌甩了罗洪烨一耳光,罗洪烨一手紧握拳头,一手着一把凳子,此时没有同学近旁,罗欲用凳子去扁他,只怨心肠太软,下不了手,铁起心扎下去,心怕学校处分,开除学籍,优柔寡断间,同学们都围了近来劝架,慢慢地散了开来。
罗洪烨光光地领了阿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