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岚是浙江嵊州人,被誉为“世界领带之乡”,这是浙江经济的特点,一个地方由很多很多的作坊式企业组成庞大的产业大军,从而达到某商品全球生产基地的效果。如温州的打火机、义乌的小商品等。
我去年时候曾经和陈辉去过一次,因行程匆忙,没有去那个著名的领带城转转,据说,种类有上千万种,很多名牌领带其实也是这里代工的,去掉标,价格则便宜不是一点半点。
国庆长假,杨岚回了趟浙江老家,没忘了给大家各带了两条领带,她还是挺有心的。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杨岚是典型的江南女孩形象,说话慢条斯理、柔声柔气的,可能是读中文系的缘故,散文写得很好,尤其将心情融入景致的描写,相当细腻。大学里我也爱写散文,我们偶尔交流一下心得。我有一个观点:为什么大学里爱写散文,那是因为涉世太浅,不能对人生方向做出清晰的判断,思想漂浮不定,所以就无志可励,只好借助散文这种形式抒情了。
杨岚很赞同我的这个说法,表示这也是她想出来打工的初衷,多体验体验社会。
她喜欢听我畅谈对人生的理解,尽管我比她只多感受了四年。
四年时间并不长,但相比较大学里我对秦兰所说的人生理解,已经“超乎想象”了。那时候我不知道毕业后做什么,不知道做了教师后会变成销售,不知道会莫名其妙地进入了IT圈子,不知道我现在对爱情的体会,已大不相同。
经历过了才会知道曾经的青涩,但谁又能保证,未来想起现在的感受,不是青涩的呢?
路走得太匆忙,难免会乱了阵脚。
秦兰又换了两次工作,一次比一次工资高,但一次比一次更忙碌。
我们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归家的人海中被推上公车,几乎足不粘地地回到二十公里外的家,已是晚上七八点了。
根本没有体力和精力做饭,我们吃遍了小区周围的饭店,好在这是郊区,两个菜,一荤一素,不到二十块钱。
压力都很大,脾气也变得大起来,一点小事,我们就会吵得很凶,以致于几天都不说话。
我有的时候很怀念大学里那种浪漫的日子,也很怀念小小的平房里温馨的时光,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可甜蜜的爱情怎么一天天淡去了呢。
秦兰也有同样的感受,这是每次和好后谁都解释不清的问题。
我们从来不提结婚的话题,在那种状态下,根本顾不上。
在强大的现实面前,年轻的我们沦落为生活的奴隶,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为什么而奋斗,答案是最俗不可耐的,为了挣更多的钱。可悲吗?是的,但这又是不能选择的,竞争下求生存的年代,我们容不得一丝的懈怠。
短暂的感慨过后,总会被迅速地拉回每一个漫长而复杂的项目中去,殚精竭虑,不留一点可供遐想的脑细胞。
因为欲望没有止境,因为销售的业绩,没有封顶,只有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