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杨岚的哭泣声。
“怎么了?!”我顿时紧张起来。
还是哭泣。我走到厨房边的小阳台上,避开在看电视的秦兰。
“快说啊,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我没事。。没事,我想见见你。”
这不是平时那个说话柔声细语的杨岚,她很伤心,透着绝望的伤心。
“我马上过去!”我无暇多问,得知她在学校东侧的咖啡馆后,赶紧准备出发。
我不希望产生误会,撒了个谎,告诉秦兰一个也住通州的客户有急事要找我谈谈,关系到这两天的一个投标。她眼睛没离开电视,嘟囔了几句这么晚了还谈事,不再说什么。
我急匆匆来到小区门口,这里没有正规的出租车,打了个黑车就往城里赶。虽然近20公里路,但这个点没什么车,沿着京通快速20分钟就到了。
一进门,我看到秦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桌子上摆了七八个啤酒瓶,她喝了不少酒。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因为下车后急匆匆上楼,有些气喘吁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抑制不住慌张,急切地问。
“他为什么要这样绝情呢?”杨岚仰起头望着我,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不由得涌起一股怜爱的感觉。
听了她这句话,我反而放下心来,失恋在我看来是“安全级别”最高“风险指数”最小的大事。
我知道她很难过,先把她面前的啤酒拿开,让服务员上一壶热的珍珠奶茶。
杨岚的男朋友是她高中的同学,在浙江大学读书。为了将来和男朋友在一起,她曾经说过毕业后要回杭州工作,我当时还羡慕地讲:杭州是人间天堂啊,以后我再去你可以给我当导游了。她每次谈到男朋友总是一脸的幸福,间接地拒绝了陈鹏一度刻意的殷勤。
为什么分手了呢?原来她男朋友移情别恋,和一个女同学好上了,这个女同学的父亲是市里什么局的局长,将他们俩一起安排了工作。隐瞒了很久,终于在给杨岚的一封信里坦白了一切。
一个很俗套的爱情悲剧,但这封信对杨岚无疑是当头一棒,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相信四年的爱情基石在瞬间倒塌。
任何苍白的劝说都是无力的,我让她喝杯热茶,等待她的哭诉变成抽泣。
“你觉得你了解你男朋友吗?”等她平静下来,我问她。
她在想,没有回答。
“不,你不了解他,你了解的是一个高中的孩子。四年里,你们一共见了多少次面,一共呆过多少天?从18岁到22岁,这四年里他在长大,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开始独立思考的成人,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一个现实得可以抛弃孩子般浪漫爱情童话的人。”
“你依旧还在童话里,你不理解他的选择,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真实的他,一种你感到陌生的真实。”
“你想一想,你爱的是他的名字,还是一个可以和你心心相印、厮守一生的人呢?如果连最基本的了解都做不到,又哪来的地久天长呢?”
“一段时间的痛苦总是难免的,不必掩饰这种痛苦,哭过了想一想,也许他并不是最适合你的。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还有父母、朋友、同事,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你并不孤单。”
杨岚点点头,尽管,泪水还在滑落。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已经十一点半,她们宿舍楼快关门了。
校园里,春天温和的风佛过,杨岚有些摇摇晃晃,我扶住她的胳膊,没走几步,她把头歪在了我的肩膀上。长发吹起,几丝擦过面颊,我一阵盲然。
我把她交给看门阿姨,这位大姐用审问犯人的眼神狠狠盯了我几眼,我给杨岚写下一个“明天上午睡个懒觉,下午再去上班,我们离不开你”的便条放到她口袋里,然后和作贼一样赶紧逃掉了。
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杂乱。
到了家,秦兰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