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被问住了,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场景,红色年代的革命爱情、泰坦尼克号上的生死离别、公园里白发苍苍的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散步、还有很多很多的爱情悲剧,不同的主题,不同的结论。
我和秦兰的爱情,从相互依恋、相依为命,而现在,相互争吵、相对无言,难道就这样相濡以沫、相守一生?我感到困惑,是什么让爱情渐渐失去记忆里的样子。
难道爱情真的有保鲜期,终归让生活磨去了色彩。但也有人说,爱情像一杯醇酒,愈久愈香,这是我盼望的,但却体会不到。
在人生的旅程上,我们永远都是学习者,为了一个答案,在困惑中迷失了方向。
我无法回答杨岚这个问题,对于这个我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无法像个哥哥那样严谨地说教。
我和秦兰回师大参加了毕业五周年的聚会,她虽然是家属,但当年和我们系一些女生住楼上楼下,有很多熟悉的。
大多数的同学自五年前一别是第一次见到,岁月让很多人有了变化,更多的不是相貌上,而是神态,毕竟,从一个学生步如社会,就再也不是孩子了。
因为我们学的是理论,本科根本研究不了什么,要想有专业发展,就得不断地考研,读了硕士读博士,30多个人,有20多个是研究生,毕业后基本都在教育口,我很另类,是唯一以商人身份出现的。
大家说我本来就是经商的料,并提起了当年大三我卖纸箱子的事。
每年毕业生离校,都需要用纸箱子装行李打包,一般是自己出去到商店里找。我突发奇想,有需求就有市场,可以倒卖纸箱子挣钱啊。首先要解决货源问题,我就到大街上问收破烂的,骑自行车跟在一个拉纸箱的平板三轮后面,一直走到快到昌平的一个叫龙王堂村的地方,哇,简直就是旧纸箱的集散地,这个村全是从事旧纸箱收购的外来务工人员。我1元一个联系了整整一大车纸箱子,然后拉回了师大,堆到宿舍楼前。然后从低年级雇佣了10几个师弟师妹,俩人一组,在食堂、水房、宿舍楼前摆上了摊,3块一个,利润相当高。那场面,绝对是热销,一般每人会买两到三个,不到一天就倾销一空。我又去联系了一车,师大卖的差不多了就拉到隔壁的北邮去卖,很快售罄。事后看门老大爷说,我在这干了几十年了,你是第一个想到卖纸箱子的。别说,从此我开创了师大市场经济的一个行业,到了第二年,校园里摆摊卖纸箱子的就多起来了,这属于技术含量低劳动力密集型买卖,我挣了去年那一票后就退出历史舞台了。
同学们还说笑起我当年在12楼下苦苦等待秦兰的情景,她也是真磨蹭,每次都让我苦等一个多小时,不过那时候好象从来没有怨言。
秦兰笑着说:“现在让他等,不用五分钟就烦了。”
我心里一动,是啊,这不就是区别嘛,不是爱情变了,是我,也包括秦兰,我们变了。
聚会结束后,我们在校园里走了很久很久,就像当年那样。虽然师大很多地方在大兴土木,我们还是找到了那一个个熟悉的角落,置身于爱情开始的地方,似乎又找到了当时的甜蜜。
我们谈到了这几年的变化,回忆起住小平房的情景,回忆起一点点布置起我们的家,互相做了自我批评,互相说了很多勉励的话,在这里,我们找到了久违的爱情。
我们是亲人,爱情上升到亲情,就不是面面相对,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生再也无法分开了。
“秦兰,我们结婚吧。”我郑重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