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迟到的婚礼准备放到国庆节的时候回山东老家举办,之前母亲督促过很多回,但忙碌的工作让我们无暇顾及,总是一拖再拖。当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后,她很高兴,让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她在家里张罗。
我们去拍婚纱照、买戒指,秦兰挑来挑去,我稍微有点不耐烦她还是会发脾气,两口子吵架,习惯了就好了。
俩人喜滋滋地看着照片,手挨手欣赏戒指的时候,过程中的小摩擦早就忘了个干净,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美好的。对于婚姻,我们有同样的期盼。
对于事业,也是如此吧。
婚姻和事业,是人一生中最主要的组成部分。用最俗的奋斗目标来说,那就是票子、房子、妻子、孩子、车子。。。辛苦一辈子,留下一把胡子。有了事业,才有了票子,然后才有了房子、车子;有了婚姻,就有了妻子、孩子。等过完一辈子捋着一把胡子的时候,那就成“老子”了。
这么多“子”!还早着呢。车子?孩子?都是花钱养的。
得了,还是先考虑我的单子吧。
新来的销售里,有一位叫杨茂才的小伙子感觉不错,各方面我比较满意,特别是工作态度认真勤奋,跑客户的时候我就带上他多锻炼锻炼。其他几个表现一般,尤其是那位清华大学的硕士,表达能力比较差,我考核的时候讲得乱七八糟,条理不清。
我招聘的时候对他的简历,或者说学历那是相当认可的,我们这么小的庙能招聘到这么高学历的名牌高校毕业生,当时还有点担心他不来,游说他半天这个行业的光辉前景。
现在看来,学历高未必代表能力高,我有心想辞掉他,又有些不忍,还是再给他一个机会,过一断时间再看吧。——我还没有炒别人鱿鱼的先例,总觉得这是个残忍的举动。
其他人也再观察观察,人总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经过近一年的锻炼,陈鹏已经成了我的得力助手,有些相对重要的项目我负责关系维护,他负责日常事务,有点像当年我和林杰配合时的搭档关系。他做起事来认真负责,也十分细致,帮我分担了不少劳动量。在项目上,我们属于互补,在工作上,我逐渐向决策者的角色转变,他则担负了执行的重任。
小唐则属于人很聪明,但松松垮垮的那一种,上班时间偷着打CS,虽然他坐在角落里,屏幕对着里面,每当我我看到他的眼睛眨都不眨,手打得键盘噼里啪啦的时候,就知道又在玩游戏了,警告了他了几次。业绩表现还不能算及格,到现在也只是做了两个几万的小单,不给他上上紧箍咒看来不行了。
A公司的品牌影响力与日俱增,业界对我们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上门信息明显多起来。大单依旧是硬件模式产品的天下,低端市场则因为客户对这种应用的认识还不够,市场处于升温阶段,但空间依然有限。如何挖掘到更多的客户,依旧是摆在面前的难题。
北京市场相对较大,需求也比较旺盛,主要还是我带着陈鹏、小唐跟进。几个新销售我分别安排负责河北天津、山东河南、内蒙古、山西,并每人先定了60万的任务,说实话,今年每个省能做个30万我就很知足了。
我最犯愁的还是费用,现在人口多了,开支也大了,每个月工资、房租水电办公、差旅等加起来接近6万,这意味着今年的总开支可能超过70万,这需要至少300多万的回款才能做到不超支。虽然已经签了近300万,但回款仅仅100多万,缺口还很大啊。
偶尔我也在想,现在的扩张是不是有些急了,保持小团队作战,即便现在起做不了什么单,能有个200万以上的回款,团队至少有10几万的奖金,如果费用超了,按公司惩罚性政策,奖金可能会被扣掉很多。
寄希望这些新人能尽快出单,寄希望那些外围薄弱省份能打开局面。
杨岚终于要离开这个集体了,大家共同经历了成长的酸甜苦辣,虽然只有大半年的时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同事”情谊。实际上从年后我就不再把她当成兼职看待了,完全是专职的待遇,而且她在商务这个平凡的岗位上干得尽职尽责。
如果出于私心,我当然希望她能继续在这里干下去,甚至,为这一天的到来有些空落落的。
为她设宴送行,我号召大家共同举杯,祝贺杨大记者新的开始。
我分明看到,杨岚怔怔地看着我,闪烁着泪花。我仰起头一饮而尽。
她每人送了一个小礼物,给我的是一个音乐盒,回到办公室,我拆开包装,打开来,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里面还放着一个字条:
我可以爱你吗?
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打火机,点燃,一团火焰在烟灰缸里升腾,然后慢慢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