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
“皇上，老臣是这么猜的，那边可能等不及了。”翁同龢指头捅捅西边，用极低的声音，“皇上答应过太后修颐和园长廊，可钱老臣还是凑不够。”
光绪十六年，是皇帝亲政后的第二年。就政治上来说，国家还算安定，然扣除例定拨款之外，各种灾祸匪患、山矿河工大小事件已经够户部忙活了。忙活什么？——钱！就大头说，二月筹给山东河工二百八十八万，并免陕西榆林、东川、文安、霸州等数地逋租地课；七月责李鸿章堵永定河决口，发帑五万，大钱五十万贯，米二十万石；其间先后剿灭台湾内山番社乱、镇康土族乱，等等等等，再加春节将到，要空出修建园工的钱难得很。
“师傅认为……”
“海军，又要要了。”
“嗯，李鸿章给朕说过，要买什么反后座速射炮、新火炮、穿甲爆破弹……”
“皇上，军舰也提过吧？”
“嗯，一艘舰几百万银子！”
翁同龢就象被火烫了一下，“皇上，你是还没看出来。——不是他向太后提，太后是几乎指使他要呢！”
彼此心照不宣，下面的话又各有所虑，两人只好齐齐刹车，默默地等待这难堪的时光流走。
“皇上，李鸿章这个人，不可不防啊。”
“嗯，大清陆军海军，大部掌握在他手里。”
“尾大不掉，就象当年的曾国藩。不过，”翁同龢沉吟着，“这事不劳皇上费心。”
“为什么？”光绪象突然被扔进瓜哇国。
“因为，有人比皇上还挂心。——皇太后！”
两颗脑袋紧紧靠在一起。
“陆军，皇后这些年培育了湖广总督张之洞；上个月，十月，她又让皇上调派刘坤一为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刘坤一两边都不靠，他夹在中间，足可让两边都有所顾忌，而且在海军上，也可以牵制李鸿章。”
光绪错愕地张大嘴巴。
“有了这些，皇太后还不放心。她亲自出马，来削李鸿章的力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