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混了几年,父亲嫌青岛地方太小,又带她回了北京,继续干老本行。
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认识了慈禧太后的弟弟桂祥。桂祥最爱抽大烟,对神秘的卦术也颇相信常常请菲儿父亲来算算。时间一长,离不开了,菲儿又漂亮聪慧,就把父女二人招进府门做家客。后来,父亲死了,菲儿进宫当了宫女,时间在皇后入宫前一年。所以,宫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和皇后之间的关系。
“主子,奴才以后死心塌地当你的人。皇后那边,我还给她报信。”菲儿的确聪慧,“可是说什么话,奴才听主子的。”
珍嫔听完,起身出了后殿。她叫来莫儿,让她悄悄去后面给菲儿包扎伤口,不可声张,只说是晕倒跌伤的。回到正殿客厅,她没做解释,把上次上驷院大臣那彦图福晋送的那支“喜鹊登梅簪”托志锐转赠闵孝英,并转告自己会斟酌办理所托之事。闵孝英留下的是三盒名贵的高丽参。她随志锐等人走后,珍嫔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又想。
下边几日,按照大公主的“百子仪”规制,光绪皇帝率一后二嫔次第到寺庙求子神符,到长安街御河桥东的堂子祭天,到雍和宫打鬼收魂。这些程式,不外传统朴素的本意:告天告地告祖告神,请求庇佑。
光绪起初并不愿意,不过有珍嫔一起,也勉强行来。及至在宫外感受活生生的人间气息,拜受佛祖之慈悲广渡,堂子祭天的故土风情,心渐渐活泛起来。在雍和宫,观赏众萨满充满神秘意味的收魂巫术,是一种很特别的艺术享受。
此宫曾为雍正帝尚为皇子时的府宅,即位后成为“潜龙邸”,不能再住。一半改为行宫,另一半赐与喇嘛,改名“雍和宫”。雍和宫的最大特点是佛教仪式与民俗活动结合,隆重仪典为正月举行的“跳布札”,俗称“打鬼”。这次大公主加以曲引,把满族求子常用的“收魂”仪式用“打鬼”来替代,使萨满与喇嘛共舞,竟然颇具创意。——萨满的衣饰是染了色的毛皮,击鼓跳神;喇嘛则是长袍加独角面具,挥杖颂经。此此景只怕在整个清史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