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次春闱请别放心上。老臣该贺喜皇上!”
“唔?”
“皇上正当青春,前途无量,天下佳才都仰着头等您挑选呢。而且,今春您新拔了一批得力干员,个个都是耿精之臣,相信必会令皇上——鸿图大展!”
光绪脸上露出喜色。这事没有翁同龢巧密安排,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成。
“翁师傅,我倒有些担心。”
“什么?”
“太后那儿。此次任命,应该细细向太后征询意见的,可是……朕……”形容极为窘迫。
翁同龢起身“咚”地跪在地上。“皇上,老臣还有这把老骨头,知道轻重。依圣贤论,尊长爱幼,乃人君大德。而为君之至德,乃是法天。皇上是天子,有些事,是应该那么做的。”老头子素性谨慎机巧,说话从不太露。刚才这番话,已经大超本性了。
光绪感动得掉下泪来,忙双手扶起老师,“朕知道!”默默间,只觉心里生出无比的力量。
七月,以四川余栋臣为麾旗的起义军终于被镇压,余栋臣突围后避居他乡;其他各地教案起义大部归于平息,大清的心脏长长吁了口气。另有一件快事,夏四月以祟高规格厚葬醇贤亲王,光绪于悲伤里,更多是高兴。而高兴之余又有大忧,就是自己的母亲寡居孤寂,自去年秋以来屡屡病发。
这时,珍嫔认识了驻京英国公使夫人,提议以英国西医为醇贤亲王福晋诊病,并与荣寿公主有过数次探望。与这些杰出的女人交往,福晋心胸大为开阔,尤其是英国公使夫人,特有与众不同的西方价值观,令福晋从心灵深处得到宽慰。
经济形势真如珍嫔上年所述,闰六月以后,灾事骤然增多,国库每天不知要调集多少钱粮往各地赈灾。
闰六月巳未,永定河决口,留江苏、江北河漕各五万石粮食于顺天、直隶备赈;秋七月,发库帑十万备云南各属赈;八月,留山东新漕备赈;九月拨江北漕米五万石备镇江各属赈;十月,留江南漕米三万石备江宁诸县赈;十一月,赈台湾等处潦灾。其间为培民生,又相继免了陕西、直隶通州等数地粮租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