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寒山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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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五】 天空中的水晶球

“摇光,摇光!“有人不停地晃动我的肩膀,我艰难地睁开眼皮,就看到妈妈担忧的脸在眼前放大着。

“你这孩子是做恶梦了吧?叫得那么大声,吓死我了。“妈妈拍了拍胸口说。

我看了看妈妈,再看了看周围,还是自己的房间,原来是做梦啊!可是梦中的樱花,忧伤的端木叔叔还清晰地映在脑海中,一时间梦境和现实的界限是如此不明。

妈妈看我不出声,便把我从床上拉起:“都已经快要上初中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赖床。快起来吧,玉衡过来找你玩了。“

“哼,这家伙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过来求和啦。”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下床去洗漱。

来到客厅,就见到玉衡手里正拿着我的鱼龙灯托着腮在沉思着什么,看到我他放下灯笼揶揄道:“唉,还以为你要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满脸不屑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要有掐死他的冲动。

“什么嘛,还不是因为昨晚……”还没等我说完,他忽然皱着眉头叫了起来:“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

“什么奇怪的气息?我昨晚可是洗完澡才睡觉的?”我反驳到,但还是忍不住偷偷闻了闻自己手臂。

“是海水的气息……你昨晚碰到什么人了?”玉衡盯着我的脸问道,平日总是挂着懒散笑容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

“我昨晚不就是遇到那个叫端木的叔叔嘛,他要找凤萧小馆,我就带他去了。”被玉衡认真的表情吓到,顾不着之前和他吵架的事情,便把昨晚的情形说了出来。

听了我的话,玉衡紧皱的眉头才松开:“原来是这样。”。随后他又抱着双臂,斜视着我,用大人一样的口吻说:“小瑶啊,你这冒失的家伙下次小心点,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现在拐卖小孩的坏人可多着呢。”

他才有多大啊?不过比我大一岁罢了,就用这种口气教训我?

就在我俩相持不下时,爸爸爽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两个,一大早地在吵什么?”,话音未落爸爸就跨过门槛进来了,精神抖擞动作利落,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爸爸,你昨晚值夜班,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走到爸爸身边拉着他的手问。

爸爸走到客厅左边的黄花梨扶手官帽椅坐下,摸着我的头叹息道:“哎,你们两个说话那么大声,我在房间里都听见了,还怎么睡啊?”

玉衡对着爸爸灿烂地一笑,说道:“对不起啊,叔叔,打扰你睡觉了,刚刚和小瑶在讨论一道数学题。”。

哼,虚伪的家伙,虽然不像小时候性格那么别扭,现在懂得在大人面前装扮成一个好孩子,但我很清楚,其实他的恶劣的本性根本就没有变过。

“对了,爸爸,你们找到青鳞了吗?”想到昨晚突然失踪的青鳞,我急忙问道。

爸爸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摇了一下头,眉间显出一道深深的纹路:“局里的同事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而且他们查过最近到镇上的游客记录,也没有发现你说的两父子……”。

听到爸爸这样说再联想到刚才玉衡的话---现在拐卖小孩的坏人可多着呢,我就忍不住为只有一面之缘的青鳞担忧起来。

这时,奶奶端着早点进来了,一看到爸爸便说道:“你昨晚突然问起天羽阁的事情,我今早问过天羽阁的当家了,当年,确实有过一个日本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在他们家住过不短的时间,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那个个年轻人不辞而别就再也没回过来。”。

“那老当家有没有说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爸爸起身接过奶奶手中的碟子,原本紧皱的眉毛稍微松了些。

“说好像叫什么流风的。”奶奶抚着额角有点吃力地回忆着。

“流风?那就对了……”爸爸放下盛着糕点的碟子刚想再追问下去,可是这时候电话铃声毫不知趣地扯着嗓门叫了起来:“喂,你有电话了。喂……”,造作的电子声化作娇滴滴的童音不知疲倦地呼唤着,真不明白一向严肃的爸爸怎么会挑了这样的手机铃声。

“喂?什么?找到一个走失的孩子?好!我马上就回来。”爸爸急忙拿起手机,简短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就往门外奔去,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奶奶说:“妈,我有急事要马上回警局,天羽阁的事今晚等我回来再继续说……”。

看着爸爸消失的背影,奶奶摇着头叹气:“唉,这人忙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早点都还没吃呐。”。

爸爸一工作起来就浑然忘我,对于这种情形我早已不陌生,便拉着奶奶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问:“奶奶,爸爸刚刚说天羽阁发生什么事啊?”。

“你爸爸昨晚一回来就问,很多年前是不是有个日本留学回来的学者曾在天羽阁呆过,还问后来这个学者去哪里了。”奶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恍惚记得在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确实有这样一件事,那个学者好像是在日本学习纺织专业的,他听闻天羽阁还保存着古老的织染方法便前来拜访学习,一方面为他的学术论文累积素材,另一方面也可以讲这即将失传的神奇技艺推而广之。当时天羽阁的家主想到即将失传的家族手艺如果能够重新发扬光大,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那之后呢?”也许是被奶奶说的往事吸引,好动的玉衡竟然难得地坐在八仙桌边上,耐心地听着她的话。

“之后?之后那个学者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没见过他的踪影。不过……”奶奶停了一下望向窗外,然后才继续说道:“现在北樱路上的樱花听说就是这个学者种的,唉,这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樱花依旧笑春风‘啊。”。

“奶奶,应该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不是樱花啦。”看着平时性格风风火火的奶奶突然冒出这么酸溜溜的一句诗,我几乎要笑了出来,看来她是受到身为历史教授的爷爷影响,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不过,她刚刚说的日本留学回来的学者和樱花树,倒令我想起昨晚端木叔叔对着樱花发呆的样子。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玉衡拉了拉我的衫角说要到小胖家玩,顺便要借作业给他,那个懒鬼整个寒假只顾着玩,假期作业还有大半都没完成。

我想想也好,便匆匆吃完早点和玉衡出发去小胖家了。

走到家门,湿润的空气里带着丝丝的寒意,原来今天早上下过雨呢。我们踏着湿漉漉的街道着走,两旁的树上已抽出嫩绿的细芽,各色小花也在料峭的春风中探出头来,因着了几分烟雨更显得清新可爱,看来,春天已经踏着玲珑的步伐降临大地了。

玉衡一边小心地绕过水洼,一边皱着眉头:“最讨厌就是下雨了,又没带伞,待会回来不要再下才好。”

这个没有诗意的家伙,我最喜欢就是下雨了,像我们这样的江南古镇在雨中的景致是最美的,一点都不会欣赏。

正准备开口挖苦他几句,玉衡指着前方叫了起来:“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的天际正挂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