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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秘密的背后是麻烦 (4)

鼠目张嘴要辩解,李寸心拦住他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写的文章跟你姐夫没有任何关系,我也知道没有任何关系,你是独立的、有责任感和事业心的记者,可是别人也会这么看、这么理解吗?我觉得还是应该注意一些,你跟你姐夫这种亲戚关系是客观存在,不要因为你的文章在市委和市政府领导之间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和误解。”

赵宽问鼠目:“哎,我问你,你听谁说我指示你们主编对你的文章要严格把关,谨慎处理?”

“难道没有这事吗?”

“我本来想叮嘱一下的,后来想一想,那样做不好,对你对我还有对你们报社都不好,就没提。是不是你们主编自己这样领会我的意思?”

鼠目想起了陶仁贤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赵宽跟李寸心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鼠目回答:“今天早上我从医院回来,碰到钱市长的老婆,她一见面就讨伐我,质问我为什么老写破文章给市领导填堵,然后警告我说我姐夫要找报社领导,让报社领导今后对我的文章严格把关,谨慎处理。”

赵宽说:“你也真有意思,手扶拖拉机的话你也能信,不过我还真有过这个念头。”

“你别说人家是手扶拖拉机,我觉得钱市长老婆那个人表面上看有些俗,实际上活得挺本色,是啥样就啥样,心直口快,比那种老公当了领导干部便扭捏作态,把傲慢当清高的浅薄女人要好得多。我看见她就想起了过去学校家属区那里的居委会老大妈。真的,如果咱们这里成立居民委员会,这个大院里她是最合适的居委会主任。”

赵宽微微点头:“让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老钱的老伴还真是这种人,心直口快,为人热心肠。”

“还有笑话呢,我帮孙国强送他爱人回家,她也跟着进去了,看到人家墙上挂着一幅意大利画家乔尔乔内画的睡着的维纳斯,她就笑着说孙国强太流氓了,在墙上挂光屁股女人,把孙国强弄得下不来台,只好说那都是他老婆弄的。一般人到了这时候也就打住不说了,她却好,接着说了一句话,让孙国强更难堪了。”

屋内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她说什么?”

“她说,我才不信呢,你们家张大美自己就是女人,想看照照镜子啥看不着,非得挂别的女人的光屁股看,还是你们这些老爷们爱看。她说完这句话孙国强差点没晕过去,我赶紧把她拉走了。”

屋内的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7市长钱向阳的家,一家人聚在客厅看电视。陶仁贤抱着她的小孙子,不时在孩子的脸上亲一口,又抓起孩子的小手放嘴里轻轻啮咬,不小心咬重了,孩子哭了起来。钱向阳心疼地指责她:“你养狗养得自己都快变成狗了,有那么咬人的吗?”

陶仁贤抓过孩子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打:“哎哟我的小宝宝,对不起啊,奶奶把你咬疼了,打,使劲打,打死这个坏奶奶,打呀打,打死这个坏奶奶……”

钱明在一旁制止:“妈,你不能教他打人,更不能教他打你,从小给他养成暴力倾向,也让他不懂得尊老爱幼。”

陶仁贤不满地说:“滚开,你要是有点暴力倾向倒好了,你看看你媳妇,几点了,还不回来,还要不要孩子老公了?”

钱向阳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让钱明对他媳妇施加暴力吗?再说了,年轻人参加婚礼,热闹热闹也没什么不好,回来晚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钱明,别听你妈的。”

钱明笑呵呵地说:“爸,我妈的意思是嫌你缺乏暴力倾向,我的遗传基因不好。”

陶仁贤说:“你个坏小子,别以为我听不懂,拐着弯儿骂我欠揍是不?”

“老妈你才能拐弯儿,想不到的弯儿你都能拐到,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房子的门被敲得砰砰乱响,不但敲门,还连续不断地按门铃。小狗扑了过去,朝着门狂吠不止。陶仁贤说:“谁呀,抢劫也没这样的。钱明,去开门啊,待着干吗。”

钱明过去打开门,他妻子丽娜一头闯了进来,一脚把门踢上,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抚着胸膛:“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钱明问:“什么事?怎么了?”

钱向阳跟陶仁贤也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出啥事了?”

丽娜来到客厅抓起一杯水咕嘟嘟灌下去才说:“我的妈呀,刚才真把我吓死了。我坐出租车到了大院门口,看大门的武警不让出租车进来,我想反正也到了,这个大院里应该是全市最安全的大院了,就自己往回走。走到那棵大槐树下面,觉得树上好像有动静,我抬头一看,我的妈呀,树上有三个人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发现我看见他们了,居然有一个人掏出了刀子,我赶紧跑,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钱明半信半疑:“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么晚了爬到树上干吗?还一次就上去了三个。再说了,这么黑你怎么能看见人家手上拿刀子了呢?”

钱向阳也问:“你在婚宴上喝酒了没有?”

“人家结婚我们贺喜,哪能一点儿都不喝呢,可是我也就喝了一小杯红酒啊,平时我跟钱明在家吃饭一顿喝上两三杯都一点儿没事,不信你问钱明。”

钱向阳问:“你果真看清楚了?”

“你们在屋里有灯光觉得外头黑,其实外头不黑,有月亮还有路灯,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爸,快报警吧。”

“报什么警?怎么报?就说我们大院里有三个人在树上趴着,手里还有刀子?”

“对呀,就这么报。”

“人家警察来了,结果啥也没有,跟昨天晚上一样,白折腾半晚上,警察还不得说我们这个院子成了疯人院了。”

陶仁贤说:“那也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啊,对了,我想起来了,赵书记家的吉乐回来了,他是警察,让他出来看看。”

钱向阳赞同:“这倒行,即便没啥事他也是这院儿里头的人,不会有什么影响。”

陶仁贤便给赵宽家打电话:“喂,赵书记家吗?我是钱市长的夫人……”

她这么一作自我介绍,钱向阳、钱明都开始咧嘴皱眉头,丽娜也笑吟吟地觉得有趣。陶仁贤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管自说话:“不,我不找赵书记,我找你们家赵吉乐,对,”

然后捂了话筒对家里人说,“赵书记,他去找了。”

钱向阳说:“你怎么介绍自己呢?你直接说你是手扶拖拉机更好,名气更大。”

陶仁贤踹了他一脚:“孩子都在呢,别胡说。”

8赵吉乐放下电话后穿上外衣就走,李寸心问:“干吗去?”

“钱市长老婆打电话过来,说她儿媳妇刚才回家的时候看见那棵大槐树上有三个人,还带着刀子,我过去看看。”

李寸心担心地叮嘱:“你小心点儿,注意安全。”

赵吉乐把手枪插进怀里:“没事,老妈,别忘了,我那四年公安大学不是白念的。”

鼠目也起身穿外衣:“我跟你去,相互有个照应。”

“你还是上楼帮我写那个报告吧,这个差事交给你了,你只要帮了我这个忙,改天我请你。”

说着,赵吉乐打开门出去了。鼠目犹豫片刻,还是上楼帮着赵吉乐写报告去了。9陶仁贤把孩子递给丽娜,然后匆匆忙忙地穿外衣。钱向阳问:“你又要干什么?”

“我得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黑灯瞎火的你一个老娘们出去能干吗?反而给人家添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这话像一个市长说的吗?我报了警,人家赵吉乐二话没说就要过来。我在家里躲在窗户后面看着人家,这像话吗?赵吉乐也是一个人,万一遇到点事,跟前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你看看你哪像个老爷们。”

钱明说:“妈,你别去了,我去不一样吗?”

陶仁贤到底是母亲,护犊子,这方面人跟牛没有本质区别,陶仁贤一听钱明要去,怕儿子遇到不测,马上制止:“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陪你媳妇,看看把你媳妇吓成啥了,安慰安慰她,晚上就在家住,别回去了。我去看看就回来,我一个老娘们家家的,即便遇上坏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还有赵吉乐带着手枪保护我呢。”

钱明穿上外衣:“我跟你一起去,没事,万一赵吉乐需要帮手,我怎么说也比你强。”

“不行,用不着,你老老实实家里待着。”

说完,陶仁贤便急匆匆地出去了。钱明见陶仁贤真的去了,赶紧也跟了出去。陶仁贤瞪了他一眼,没有再驱赶他。外面果然并不太黑,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在所有景物朝天的那一面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路灯的光照射着路面,却让灯影外的世界显得幽深、黑暗。陶仁贤跟钱明小心翼翼地相互搀扶着来到了路的拐角处,不远的地方,那棵老槐树活像一把参天的巨伞黑森森地笼罩在上空,给地上投下了浓浓的黑影。陶仁贤母子俩不敢靠近,躲在距他们家房子不远处睁大双眼极力想看清楚老槐树周围的情况。老槐树下面果然影影绰绰的有人在活动,不过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一个人。钱明悄声问他妈:“丽娜不是说有三个人吗?怎么只有一个人?”

陶仁贤说:“别的人会不会还在树上?”

只见树下那个人仰了头朝树上看着,然后爬到了树上。树的枝丫、叶片遮住了月亮和路灯的光,黑森森的让人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那个人爬到树上之后树枝和树叶被擦碰得哗啦啦直响。片刻,那个人的身影在老槐树伸向围墙的那根枝干上出现了。接着,那个人像只猴子,顺着枝干爬上了围墙,然后跳到了围墙外面。又等了一阵儿没什么动静,陶仁贤忍不住埋怨起赵吉乐来:“这个赵吉乐,报了警他这个时候还不来,等他来了人早就跑没影了。”

钱明说:“不用等他来,现在人就跑没影了,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这帮家伙在干什么呢。”

陶仁贤急忙拽他,他却已经蹿了过去,陶仁贤无奈只好跟过去,一边走一边叮嘱他:“小心点,丽娜说那帮人有刀子。这个赵吉乐算什么警察,向他报案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这么长时间了,生个孩子都长大了,他连个影子也不见。如果不敢来就明说,害得我们半夜三更的在这里折腾……”

陶仁贤唠唠叨叨地来到大槐树下面,猛然间,一个人“嘭”

的一声跳到了他们跟前。陶仁贤母子俩吓坏了,陶仁贤更是“妈呀”

一声怪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钱明到底是男人,虽然吓了一跳,却还能挣扎着喝问人家:“谁、谁……”

问出来的声音就跟前列腺患者的尿一样,一滴一滴往外挤,就是连不成线。“我,陶阿姨啊,你们这是干吗呢?”

陶仁贤弄清从树上跳下来的是赵吉乐,抚着胸口骂:“你这个倒霉孩子,吓死我了,你干吗呢?”

“你不是告诉我这棵树上有人带着刀子吗?我过来看看。”

“那刚才顺着树干爬到墙外面的也是你了?”

“对呀,是我。”

钱明问:“你发现什么没有?”

赵吉乐回答:“你爱人没瞎说,刚才这树上是有人待过,我在树枝上看到了人鞋上的泥土,我又到墙外边看了看,那几个人是从外面爬墙进来的,墙外面有他们的脚印。”

钱明又问:“他们是干吗的?小偷来踩点子?”

赵吉乐回答:“不好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管是干吗的,他们都不敢在这个院里胡来。我估摸可能是过路的贼,进来一看我们这个大院看守得严密,不好下手,就走了。没事,你们放心回去休息吧,再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忘了,好赖咱们院里还有一个刑警呢。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