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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特殊的要求多了也就不特殊了 (1)

紫苑路三号大院随着晨曦逐渐清醒过来。赵宽家,赵吉乐早早起床,梳洗过后从餐桌上抓了两片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着,手里拿着鼠目帮他写好的报告看,看完后显然很满意,把报告折好揣进兜里,又喝了一杯牛奶便匆匆忙忙出门,骑上摩托车疾驶而去。赵宽来到餐厅问梨花:“谁这么早就走了?”

“吉乐哥,吃了两片面包就跑了。”

赵宽自言自语:“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他这么早干吗去了?”

“人家是当警察的,忙嘛。”

鼠目也从楼上下来,赵宽又吃了一惊:“今天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的,最懒的两个起得最早。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事,昨天白天睡了一天,今天醒得早。姐夫,我倒真的佩服你了。”

“噢,我还有让你佩服的地方?说出来听听,我什么地方让你佩服了。”

“昨天晚上吉乐出去你居然一言不发,等我们回来你竟然已经睡觉了,行,大将风度。”

“他是警察嘛,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事他都处理不好还当什么警察?公安大学也白上了。今天一大早他怎么就跑了?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你今天也起这么早,肯定也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吃好了,你的车也来了,该走了。”

“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家待着,好好陪陪你姐。”

说着,赵宽出门乘车离去。2大院门口,一中年妇女正在吵闹,武警战士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将妇女拦在距大门五六米远的地方,不让她堵住大门,影响交通。经过门口,赵宽让司机停车:“停停,怎么回事?”

司机劝道:“别停了,这件事你保险处理不了。”

“什么事我保险处理不了?”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这个女人是政协周主席的前妻,来找周主席闹事的,前段时间一直在政协闹,闹得周主席不敢上班,她就又追到家里来了。”

“她闹什么?不管为什么,这样太不像话了嘛,影响多坏。”

“她跟周主席离婚十来年了,前不久又下岗了,孩子高考考上了,就找周主席要学费,周主席的经济命脉全被他现在的老婆控制着,根本拿不出钱来,前妻就天天找他闹,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管不了。”

赵宽摇摇头:“你说得有道理,这种事情我确实处理不了,到机关找个人过来劝劝,堵到这里闹像什么样子,周主席呢?”

“周主席早就藏到不知道哪个老鼠洞里去了,碰上这种事儿,不藏怎么办?”

3陶仁贤刚刚送走钱明一家,听到大院门口吵吵嚷嚷,便疾步跑到大院门前看热闹。听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在哭喊,她便奋力朝人群中挤去,边挤边打听:“怎么回事?哎,出啥事了?”

挤进人群,终于可以目睹免费的剧目,陶仁贤便兴致勃勃地旁观起来。人群中政协主席周文魁的前妻扯着嗓子叫骂:“周文魁你个老乌龟王八蛋,挨铡刀的陈世美,娶了小老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了啊?你还是不是人?你就是躲到老鼠洞里我也要把你掏出来,让你见见阳光。臭不要脸的,人模狗样的,还伪装共产党的干部,我今天把你干的见不得人的事都揭出来让普天下的老百姓评评理,让海阳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周文魁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周文魁的前妻又转向围观的人群开始讲演:“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评评这个理,我是周文魁的大老婆,十年前周文魁骗着跟我离了婚,连儿子都不要,我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了,儿子也有出息,今年考上了大学。现在上大学学费多贵,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我个人沿街乞讨都不会求到你周文魁门口,可是你自己的儿子你总应该管吧?你一个当政协主席的大官总不会连自己儿子的学费都交不起吧?老天爷啊,你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

围观的人们听了她的控诉纷纷摇头叹息,同情、怜悯之意溢于言表,陶仁贤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冲上前去拉扯人家:“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影响多不好,也解决不了问题,走走,跟我进去,到我家坐坐,消消气,喝口水,咱们慢慢商量个办法。”

说着,拉了人家就朝院里走,守卫的武警想拦阻,陶仁贤朝人家瞪眼睛:“干吗,我就住这院里,我是钱市长的大老婆……呸呸呸,你看看你把我都搅糊涂了,钱市长只有一个老婆就是我,你们怎么都不认识了?”

武警战士忍着笑,不敢阻拦她,只好让她把周文魁的前妻领进了大院。4赵吉乐来到队长广林子的办公室外面,边敲门边喊:“报告!”

听到广林子在里面喊“进来”

,便推门而入。广林子正在匆匆忙忙地吃早餐,一包豆奶,两根油条。赵吉乐见了说:“队长这么艰苦?”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能天天吃牛奶喝面包?”

“我从来没有吃牛奶喝面包,我都是喝牛奶吃面包。”

“说吧,什么事?”

“队长,昨天晚上紫苑路三号院又出问题了。”

广林子脸马上抽搐起来,活像牙疼:“吉乐,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有问题。”

“吉乐啊,我现在一听紫苑路三号院这几个字就神经紧张,你可把我害苦了,林局长虽然没当面说什么,可是局里别的人见了我都笑眯眯地问我:‘杀害孙副市长的凶手抓到了没有?’臊得我恨不得把这张脸揣到裤裆里。”

赵吉乐嘿嘿一乐,心里想:你那张脸本来就对不起人民群众,揣到哪儿都比搁在现在这地方强,嘴上却劝慰他:“这有什么?缉毒处蹲坑一个多礼拜,都以为这回一定能捕一条大毒鲨,好容易等到人都聚齐了,结果围住了几个聚在一起看黄片的下岗工人。缉毒处的王处长还不死心,只要是搜到的白色粉末都要尝尝,结果吃了一嘴洗衣粉,满嘴冒白沫,活像刚刚捕到岸上的螃蟹。你不是每次见了人家也老问肥皂粉好吃不好吃吗?”

“你小子想干吗?什么时候批准你给我讲大道理了?说,怎么回事。”

赵吉乐故意做出胆战心惊的样子说:“臣不敢。”

“朕准你言者无罪,说吧。”

“谢陛下。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臣接到钱市长老婆手扶拖拉机报案……”

“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扶拖拉机怎么回事?”

“噢,臣没说清楚,手扶拖拉机是钱市长老婆的匪号。手扶拖拉机说她儿媳妇回家经过院里那棵大槐树的时候,觉得树上有动静,就朝上看了一眼,结果吓坏了。”

广林子被吸引住了:“怎么了?树上有恐龙?”

“倒不是恐龙,是有三个人。”

“她儿媳妇回家是几点?”

“大概有十点来钟吧。”

“十点来钟那几个人爬到树上干吗?”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更严重的事,那几个人里有一个看见了钱市长的儿媳妇,就掏出刀子朝她晃悠,吓唬她……”

“后来呢?”

“后来她儿媳妇就跑回家了,再后来我就接到了报案。”

“你出警了吗?”

“这时候我想起了您老人家的教导,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警察,警察没有上下班之分,群众的要求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对我们警察的命令,所以我当时就到现场去勘察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向领导汇报?我教导你们要有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及时向组织、向领导请示汇报,不准擅自行动,你怎么就没记住?”

“您的教导我一条也不敢忘记。主要是怕报告您,您带一帮人过去,如果再啥事没有,劳师动众,惊动大院里的首长,我就没办法向您交差了,您还不得让我上断头台啊!”

“嗯,这么做也有道理,后来呢?”

“等我赶到的时候,树上早就没人了,尽管这样我还是认真勘察了现场,发现树上确实待过人,那几个人是顺着伸出院墙的树干爬进大院里的。”

广林子开始紧张:“是不是小偷踩点?这可得加强防备,常委大院让人偷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丢人不说,破案的压力也大。”

赵吉乐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我判断不见得是小偷踩点,那个大院门口有武警站岗,哪有那么大胆的小偷敢给武警添麻烦?你看看这东西,是我从树干上刮下来的。”

广林子接过塑料袋仔细观察:“这是什么?会不会是白粉?爬到常委大院的树顶上吸毒倒真是够有创意的。”

“所以嘛,我急着找您老人家批示一下,把这东西送到技术检验室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要送技术检验吗?单子填好了没有?”

“填好了。”

“真希望是毒品,这样缉毒处就有忙乎的了,我们的压力就小了。”

“您老人家别忘了,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前天刚刚出了孙国强凶杀案,今天这事弄不好还是我们的。”

广林子在单子上草草签字:“快送过去,急件,不管是谁的事,我们刑警队都不能掉以轻心,说实话,什么缉毒处、治安处、特行处、派出所,就咱们公安局那点事,哪一桩也跟我们刑警队脱不开干系。”

5紫苑路三号院,鼠目穿了运动服出来在外面踢腿伸腰地做锻炼身体状,面朝着孙国强家,眼睛盯着孙国强家的门口。过了一阵儿,来了一辆小轿车将孙国强接走了,鼠目就边踢腿扭腰边朝孙国强家靠了过去。这时候,陶仁贤带着哭哭啼啼的周主席前妻走了过来。鼠目连忙扭头朝回走,企图避开陶仁贤,陶仁贤却已经看见了他:“哎,哎,大记者,你一大早干吗呢?”

鼠目无奈只好装了笑脸打招呼:“陶大姐你早,这位是……”

陶仁贤说:“刚好碰到你,我倒有主意了,这就是被周文魁抛弃的大老婆,十年前让周文魁给下岗了,现在又让单位给下岗了,儿子考上大学没钱交学费,找周文魁,周文魁躲着不见面。她可是现代秦香莲,你在报纸上给报道报道,为民喊冤、为民请愿,总比你老写那些让领导添堵的文章好。”

“噢,这位是周主席的前妻啊?我倒真有个好主意可以解决她的困难。”

陶仁贤马上来了精神:“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鼠目看看周文魁的前妻,对陶仁贤说:“这位大姐的事情还真的不能见报,前几天我给你们家钱市长添堵,那是工作上的事儿,添堵也不丢人。可是这是人家周主席的家务事,属于个人隐私,我要是给拿到报纸上大肆渲染,人家可是能到法院告我的。再说了,真要是那么闹起来,对这位大姐也不好,你这么吵吵闹闹倒也没啥,周主席惹不起躲一躲也就过去了。你想想,你们离婚十年了,人家真的不答理你,到哪儿你也找不回道理来。即便真有什么问题,好好协商一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如果真的闹到报纸上,周主席非得跟你破罐子破摔不可,非得恨你一辈子不可,你愿意闹成那样吗?”

鼠目这么一说,周文魁的前妻果然连连点头:“登报纸就算了,给他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就是气不过,我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现在我下岗了,实在没能力了,孩子上大学他不管谁管?实在不行我真得到法院告他去。”

鼠目又替人家分析:“你到法院也告不赢,法律规定父母对儿女履行抚养义务的法定年龄是十八岁,你儿子今年多大了?参加高考至少也有十八九岁了,人家不给钱法律也没办法,你儿子已经超过了父母抚养的年限了。”

陶仁贤急了:“照你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鼠目回答陶仁贤:“办法当然有,就在眼前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