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重生毒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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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凤仙花(1)

沈冰将红桃只恨那簪子不是她自个儿的神情尽收眼底,就不屑的微微勾起了唇角,真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过一对儿再普通不过的蝴蝶流苏簪罢了,就能让她艳羡成这样,若是叫她见了那位二奶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屋里摆设的,她岂非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因嗔红桃道:“好了,还不快收起你这副蠢样子呢,仔细旁人瞧了笑话儿!什么好东西,不过一对儿稍稍别致些的簪子罢了,明儿若是见了比这更好的东西,你岂不是要连口水都流出来了?我这里不要你伺候了,你且先退下罢!”

说得后者红了脸,忍了又忍,到底忍住了不再看那簪子,依言退了出去,浑然忘记了自己上午乍见周珺琬时之于她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愚蠢模样儿!

当下沈冰又细玩了那对簪子一回,戴在自己鬓间对着铜镜欣赏了一回,先还觉得的确漂亮,后一想起上午周珺琬发间金光闪闪的步摇和腕间同样金光闪闪的镯子,忽然就觉得那簪子也没那么漂亮了。又禁不住暗自憧憬,若是周珺琬上午那身行头穿到她身上,会是什么情形呢,只怕未必就会输给那位二奶奶,毕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由此又想起了齐少游俊朗的面容和不凡的气度,以及侯府的体面气派并泼天富贵,不禁将文妈妈那句‘至多再纳一个身家清白好生养的女子进门便是,其他都是次要的,哪怕嫁过人也是次要的,只要能生儿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渐渐想得痴了。

“红桃,红桃——”

沈冰从怔忡中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便是扬声唤红桃,“才我不是使了你去书房向大爷回话吗,大爷怎么说?对了,大爷这会儿忙什么呢,可又是在温书?”

明年便是****之年了,崔之放素来有大志,兼之如今还未正式与沈冰拜堂,且亦不待见沈添财杜氏之流,因此如今几乎不进内院来,日常起居都在外院的书房里。

红桃见问,忙道:“大爷的确正温书,听了我的话,只说‘知道了’,就打发了我回来。”

这的确是崔之放的风格,对旁人一般都是不假辞色不多话的,只除了他认为重要的人……沈冰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显然她并不在崔之放认为重要的人之列里,即便如今她已怀了他的孩子!

然后吩咐红桃:“你去厨房让厨娘做碗热热的虾仁蛋羹来,我亲自给大爷送去。大爷如今正是用脑的时候,该好生补补才是。”

红桃一听这话便笑了:“大奶奶早该如此了。虽说如今大奶奶身子重了,不能服侍大爷,大爷又一心苦读以期明年能高中,几乎不进咱们屋来,但日常里说说话儿还是可以的,指不定大爷心里也盼着大奶奶如何呢,只不过爷们儿家家的,不好意思说这话儿罢了。”她见崔之放从不进沈冰的屋子,而沈冰在没怀孕之前还时常去崔之放的书房,待有了身孕后却几乎再没去过,心里还是不无担忧的,毕竟只有主子的日子好过了,她当下人的日子才会好过,是以这会子听沈冰这么一说,心里倒比沈冰还要欢喜几分。

沈冰闻言,却只是抿了抿唇,未置可否。她与崔之放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是亲近如红桃,亦是不知其究竟的。

一时蛋羹来了,沈冰便略略收拾了一番,也不要红桃随身服侍,自己提着去了书房。

崔之放果然正温书,想是正温得入神,连沈冰推门进来了都未曾察觉。

他是一个长相颇显平凡的男人,当然,那是相对于齐少游的绝好相貌来说的,事实上,在今日之前,他一直是沈冰心里最好看最有风度的男子。他脸部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眼睛有些小,但炯炯有神,一看便知不是那等好糊弄之人。

沈冰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才上前几步笑道:“大爷日以继夜的这般用功,虽是为了光耀门楣一展抱负,也该注意身子才是,妾身……我让人做了虾仁蛋羹来,大爷不如趁热吃了罢?”

一席话说得崔之放总算从书本中抬起了头来,见是沈冰,他的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冷意,听不出喜怒的道:“你怎么来了?你如今身子重了,很该待在屋里好生将养着才是,不然有个什么好歹,可如何对得起你那一番苦心?蛋羹我不吃了,你拿回去罢!”说话间,已低下头去,再次埋首在了书本之中。

什么叫‘可如何对得起你那一番苦心’?沈冰被他这番话噎得一张脸白一阵红一阵的,若是换作以往,只怕早羞愧得落荒而逃了,毕竟心里有鬼,在他之前不自觉就会觉得矮一头,连一句稍稍有点底气的话都不敢说。

但今日沈冰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总之她就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崔之放心里到底算什么,很想试试崔之放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因此她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快速的离去,而是仍强撑着笑脸,对崔之放道:“我如今身子虽重了,毕竟是在自个儿家里,在自个儿家里能出什么事儿?大爷不必担心。倒是大爷瞧着清减了不少,很该多注意身子才是。这蛋羹还热热的,大爷就吃了罢,这会子离吃晚饭且还有一段时辰呢,大爷又课业繁重,万一饿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见崔之放已霍地站起身来,绕过书桌大步走出了门外去,连眼睛的余光都再没往她身上多停留一下,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多看一眼便会污了他的眼睛似的。

这下沈冰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终于再挂不住,立时变得冷如寒霜起来。她猛地将手里提的食盒砸到地上,任里面的蛋羹洒了一地,然后紧攥着拳头,一阵风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冰怒不可遏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做针线的红桃忙站起身来,满脸是笑的欲问她事情进展得可还顺利,却在瞧得她那一脸的恼怒和忿恨后,一个字也不敢再问,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余下沈冰将桌上的茶壶茶盅都砸了,又将墙角高几上摆的花瓶也拂到地上砸得粉碎后,心里那口气总算散去了一些,然后便坐到窗台下的椅子上,生起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