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大声喊道:“傅岫云,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变鬼,也会向你索命!”
岫云呵呵笑道:“好啊!我等你,等你来索命,我们到了地府,再斗上一斗。”
岫云又取出了一个紫色的小瓶,道:“这个可快了,不用一个时辰。”
德妃破口大骂,眼角不时地朝门口望去,为何没有人来阻止?难道,今日真要命丧在这里?
“在等人吗?太后吗?”岫云不惧,笑着问道。
德妃厉眸扫去,“不错!太后一到,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又是一句轻渺的反问句。岫云走近她,道:“你以为我会这么愚蠢,没有十足把握,我怎么敢动你呢?这一次,太后不会帮你了。”
德妃却道:“太后不会弃我!”
岫云莞尔,道:“那好,我们打个赌。刚才我进来,几个侍卫拦着我,这会儿一定是去慈宁宫通风报信了,也相信太后马上会过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等,我们就看一看,太后是否会站在你这一边!”
岫云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德妃有些畏惧,细想她一路走来,从一个掖庭宫的罪妇到选侍,从选侍到小仪,到了此刻的一宫之妃,这道谋权的道路,甚是传奇。
入宫之初,谁又能料到,一个不起眼的女子,一步一步登上了荣宠的宝座!
冷宫外,一声高喊:“太后驾到——”
岫云转眸,笑道:“太后来了。”
太后进了殿,扫视众人,目光落在岫云身上,道:“宓妃,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后宫没有人了吗?你以为后宫惟你独大了吗?简直荒唐!”叱令了一声,道:“来人……”
岫云福了福身,道:“太后别急,臣妾还未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让臣妾道出前因。”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太后。
贴近太后,将一件佩玉提起,道:“太后认得此物?”
太后脸色一变,沉着气,“全都退下!”
“太后?”德妃不解,跪着仰望着太后。不说也知,与岫云打的赌,自然岫云才是胜者。
“统统出去!”太后厉声道。
岫云望向秋河,朝她点了点头,秋河和众人都出了殿。
太后见殿中无人,才道:“从哪儿来的?”
岫云笑着回道:“太后更想知道,淮王是真傻还是假痴?太后做过的种种,若是公诸于世,太后如何母仪天下?”
太后连连自我否认,“这不可能,先天痴傻,不可能治愈。宓妃,别想愚弄哀家!”
岫云道:“臣妾不敢,其实臣妾也心存疑惑,也许,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淮王,会回来的。有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吗?”
太后满布皱纹的脸上一滞,哼笑道:“宓妃,你真是生不逢时!哀家多想和你生在同一朝,你比你娘强。”
“谢太后夸奖。”岫云微微福身。
太后哼笑道:“善?恶?那你自己是善还是恶?让哀家教教你,这宫里没有一个人是善的,不要自认为是善,其实,谁的手上不曾染过鲜血?报应?哀家信!”拍了拍岫云的肩头,道:“你也等着吧!”
太后眉目含笑,那么祥和,淡笑着离去,而对于德妃却没有留下一个字。
德妃见太后离去,眼巴巴地在她后头追了几步,口中喊着‘太后’,喊着‘姑姑’,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岫云走出殿去,冲着德妃道:“我赢了!”
德妃睨了眼岫云,不可置信。
岫云望向她,道:“那瓶药,我可放在桌上了。德妃姐姐可要记得喝啊!”说罢,笑着离开了冷宫。
德妃一下跌坐在地上,望着走远的身影,不禁自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争了什么?
望了望天,万里无云!
那日以后,后宫中在蓄谋着一场骤变,也许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后宫并不太平,人人都谨言慎行,生怕多走了一步,多说了一句。
冷宫传来了消息,德妃曾多次买通侍卫前去慈宁宫请太后,然而太后却一次也没有去过。渐渐地,德妃也失去了信心,终日恍恍惚惚。
岫云在庭前坐了会儿,奶娘领着小公主在旁学步,静静地看着失神,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公主身上。
小公主摇摇晃晃地走来,咧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流着,一下扑在岫云怀里,淌了她一身的水渍。岫云取了绢帕给她擦,抱在怀中,朝奶娘说道:“这几天天阴,别带她去园子里了,就在这里走一走吧。”
这几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仿佛笼罩着一层瘴气,吸入的空气也有些摩挲,不太舒适。
“是,娘娘。”奶娘应下,静立在旁伺候。
小公主乌黑的眸子转动着,仿佛在四下寻觅着什么,手舞足蹈地抱着岫云,竟咿咿呀呀地喊了出来:“娘……娘……”
虽然吐字不清,但听着却是有七八分像。岫云惊喜地让小公主站在她的腿上,笑着道:“叫什么,再叫一声?”
秋河在旁弯了弯身子,夸道:“小公主就是聪明,这么小就会喊娘了。一定刚才听到奶娘的话,也跟着学了,是不是?”
逗弄了一会儿,只见景仁宫外走过几个巡视的侍卫,只有三五个!
岫云把孩子交给奶娘,好奇地走去了宫门口,见这几个侍卫渐渐地走远,不禁自语道:“这几天,好像后宫的守卫不像以前那么严了。”
“是啊。”秋河接口道:“以前每隔一会儿工夫就有一帮人经过,这几天当真有些反常,好些侍卫都没瞧见,不止景仁宫这里是这样,就连皇上那儿,太后那儿的人都不多,可能御林军有什么操练,都不在宫里了吧。”
岫云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中。心中暗想,皇上应该还能应付,虽然比以前更忙了,但每天还会过来一次,也都是一张笑脸,仿佛一切安宁。
这天的晚上,天格外的黑,聚集了不少的流云,更是满天不见星辰。岫云用过晚膳后不久,正准备就寝,却听一阵阵脚步声从景仁宫经过,吵吵嚷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