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周并没有人出来供她差遣!
“哈哈哈……”老婆子和丫环大声地笑了出来,她们以前受的气终于可以发泄了。
“你,你们!”绿芜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她的夫君成了皇帝,而她竟然还被奴才欺负!
“还芙蓉鳕鱼呢?能给一碗粥已经很好了……”随后,又是一阵讥笑声。
绿芜气恼地瞪了她们一眼,好,好,好,她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惹了一身的馊臭,馊水浸湿了她手臂的伤口,更加疼痛。回了房,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有丫环伺候,现在,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在衣柜里翻了翻,找不出一件满意的衣裳,咒骂道:“死丫头,把我衣裳藏哪里去了?”骂归骂,这一身的污秽还是要换去的。
这个情况下,也容不得她讲究了。翻出一件烟蓝色短衫,纯白色的罗裙,稍稍满意了些,小心翼翼地褪下身上的衣裳。
半敞着衣衫,抬高了手臂,随手拿了一方罗帕,缠在手臂上,回忆过去的生活,她心里酸楚地想落泪,江绿芜啊江绿芜,何时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感慨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绿芜朝门口望去,“牙儿——”
但转瞬,绿芜怔住了,进来的人不是牙儿,而是一个男子,目光径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啊!”绿芜羞愤地大叫:“狗奴才,滚出去!”
然而,那个男子并没有听话,反而一步步地走向她。
“狗奴才,滚——”绿芜用衣裳挡在胸前,酡红着脸,她的身体竟然被人瞧了去,若是从前,她一定要挖了他那双淫眼。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给她差遣,更不会有人给她作主。
“微臣叶綦,前来给王妃请脉的。”叶綦慢慢地靠近她。
绿芜一步步地后退,脚下一绊,跌坐在了床上,大声地吼着:“我不要你看,你出去!”
叶綦不顾她强烈的反应,面色平淡地说:“王妃的手臂在流血,伤口若是感染,重则会有性命危险。”
“你少唬我,”绿芜才不信呢,小小的伤口就会要人命吗?她厉声道:“你敢对我无礼,皇上一定会治你的罪,将你凌迟!”
“是吗?”叶綦轻轻地一说,取笑道:“微臣怎么听说王妃被皇上关在王府里,不得外出呢?”
“你听谁乱说的,皇上对我可好呢,你要是敢动我一下,皇上不会饶你的。”绿芜壮着胆子,实际上,也许真的没有人会想起她,没有人会管她过的如何。
叶綦轻笑,反问道:“王府的家眷都进了宫,怎么王妃还住在王府里?”
绿芜编个理由,神气地说:“因为皇上打算封我为皇后,我要当皇后,当然要皇上亲自迎接我进宫。”
叶綦暖暖地笑道:“微臣荣幸,能为准皇后请脉。”
“哼!”绿芜冷哧,“等我当了皇后,我要治你大不敬的罪,灭你九族!”
叶綦轻笑地摇了摇头,抬起她的胳膊,察看了伤口,取出伤药,轻轻地抹在她的手臂上。
“你放开我。”绿芜的羞愤减少了一点,因他眼中并没有****之色,而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药还没上完呢!”叶綦一个坏心,多洒了点药粉在她的手臂上。
“痛!”绿芜一个凝眉,憋在眼眶中的泪水打了个转,直直地落了下来。
“王妃,微臣得罪了。”叶綦松开了她的手,将药放在了床沿,刚才还傲慢的她,落下眼泪的一刹那,让人觉得是这么心酸。
绿芜噙着泪,却咬牙说道:“我没哭,我才不会在你这个奴才面前哭呢!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叶綦行了个礼:“微臣告退了。”
绿芜在伤口处吹了吹,凉飕飕的,他涂上去的药还真有效,真的不太疼了。但是,这个可恶的奴才,竟然敢直视她?
门,再一次打开了。
绿芜警觉地瞧去,见是牙儿,才微怒道:“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刚才……”话到嘴边,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这种羞辱岂能传扬出去?
“刚才怎么了?”牙儿将手上的膳食放在桌上,在房中看了看,“叶太医呢?”
“走了。”绿芜没好气地说。
牙儿没有多想,将膳食端了出来,道:“小姐,这是奴婢从街上买的,快趁热吃吧。”
绿芜还真饿了,闻着香气扑鼻,问道:“这些是什么啊?”
牙儿道:“这是蒸饺,这是云吞面,小姐尝一尝,可好吃了。”
绿芜坐下来,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笑了:“嗯,真的好吃,比我吃过的都要好吃。”
牙儿见她吃得欢,心里却在叹息,皇上是不管王妃了,往后的生活恐怕会越来越难,养尊处优的王妃怎么能承受呢?
偌大的王府,只有绿芜和三四个丫鬟,比她以前过的日子相距甚远。隔了几日,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开始发痒,总想着去挠。
“牙儿,陪我去一趟胭脂斋。”绿芜妆扮了一下,朝牙儿说道。
“这……小姐去胭脂斋做什么?”牙儿手上还有很多活要干,更何况她们能用的银子越来越少了,这几天的三餐都是去‘一品楼’买的,每日的花销已经超支了,哪还有钱去胭脂斋?
绿芜瞪了她一眼,大声道:“你没看见胭脂用完了吗?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去准备!”
“哦!”牙儿垂首应道,转身在柜子里翻了翻,掏出了十两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用呢。
胭脂斋的老板笑脸迎门,不住地推荐着各种新品的胭脂,绿芜甚是挑剔,而牙儿却在担心她们没钱付帐,到时候,她们的面子该往哪儿搁呢?
绿芜挑了一盒苏木胭脂,“就这盒吧。”
老板客客气气地说:“王妃真有眼光,这盒是本店最好的……”
牙儿一听,拉着绿芜,小声说:“小姐,真的要买吗?”
绿芜道:“你罗嗦什么?付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