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颔首,换作是谁,都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又何尝能承担身上的重责?若非有岫云陪在身边,她宁愿随了父亲而去。
想起岫云,嫣然这才发现岫云不知何时熟睡过去。刚才这么大动静,岫云她……嫣然一惊,忙唤着岫云的名字,却始终不见她醒来。
“呀,她的头好烫!”冰蕊惊呼道,伸出的手忙缩了回来。
“云儿,你不能生病,你快醒一醒——”嫣然慌了六神,怀中这个瘫软的妹妹,可千万不能有意外啊。
冰蕊说道:“她病得不轻,要赶紧找大夫才行。可是,那个荣督卫不会轻易答应,上次那个人就是给耽误了,才……”
嫣然定了定心,现在岫云的生死都在她手里,她这个做姐姐的,哪怕放弃自己的所有也要求荣督卫请一个大夫过来。
嫣然恳求地朝冰蕊说道:“麻烦你帮我照顾她,好吗?”
冰蕊疑问道:“你要干什么去?去找荣督卫吗?”说罢,却见嫣然坚定的模样,她点头答应了。
嫣然毅然起身,望定岫云那瘦小的身子,朝冰蕊说道:“谢谢你。”
“你自己小心一点。”冰蕊说道,她也不知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但隐约中却有不安。
“求求你,让我见一见督卫大人。”嫣然求着一个兵卒,没有他的通报,她根本就不能接近荣少祎。
天色渐渐暗沉,寒冷更像是一把把锐刀,直往人身上割,冰冷的疼痛!嫣然明白,多耽误一刻,岫云的病就越危险。她倏然跪倒在地,泪水扑簌而来,为了妹妹,她可以放弃所有!
“求求你帮我通传一次,求你……”嫣然的头磕在雪地上,细碎的石子将她的额头蹭破,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这是怎么了?”另一个换岗的兵卒经过,冲着他们问道。
“赵二哥,这个人想见督卫大人,你看……”或许是被嫣然的诚恳动容了,不觉地征询那个赵二的意见。
“督卫大人正忙着,哪有空见什么犯妇?”赵二严词说道,手中的灯笼晃过嫣然跪地的身影,又道:“你是什么人?把头抬起来。”
嫣然一喜,莫非他改变了主意?她缓缓地抬起了脸。
这是一张凄楚的容颜,雨带梨花,惹人怜爱,跪在雪地中的她,恰似一朵雪莲般珍贵。她的眼中泛着涟漪,仿佛点滴都在心头。
赵二提着灯笼又仔细地照了照她的脸,昏黄的烛火更显得黯淡……她的美,不容忽视,好似有种冲动,想将她据为己有!
“你跟我来!”赵二俯视她,声音有些颤抖。
“谢军爷,谢军爷——”嫣然忙磕头道谢,终于能见到荣督卫了。
“赵二哥,这……”方才的兵卒却有些迟疑,脸上的神色却显担忧,可这份担忧之色被黑夜所掩盖殆尽了。
赵二朝他诡谲地一笑,领着嫣然向更为黑暗处走去……
或许是因为太顺利了,或许是因为即将面见督卫,或许是这一晚的夜太黑了……嫣然的心紧张地跳动着,是惶恐,是心慌!
但她不能回头,不能!
夜,深沉——
嫣然与赵二前后走着,伴着脚踏积雪的声音。四周漆黑,异常安静,他们似乎越走越偏僻了。
“军爷,督卫大人不在驿站吗?”嫣然问道,警惕地瞧了瞧周围的环境,似乎他们并不是身处驿站。
赵二忽然转身,脸上挂着一弧谲笑,直令人心中发慌。倏然,他抓紧了嫣然的素腕,狞笑道:“我们督卫大人不解风情,找他做什么?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嫣然想把手抽回,可是却被他牢牢地束缚着,丝毫不能挣脱。她正色,道:“放开我,放手!”
赵二见她反抗,扔下了手中的灯笼,双手禁锢着她,“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嫣然使劲地想要摆脱他,但对方毕竟身强力壮,岂能让她轻易逃脱?只听夜色中,一道裂锦声,划破了这个宁静的冬夜。
寒风吹过裸露的肌肤,嫣然浑身一颤,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你不能这样……督卫大人……我要见督卫大人……”
赵二拖着她进了一处废弃的柴房,毫不怜惜地将她按倒在地,粗暴地拉扯着她……
衣衫本就单薄,经不起撕扯就裂开了口子。隐隐的光亮投在嫣然身上,衬托着她娇嫩的冰肌玉肤,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更令赵二浑身燥热,似疯了一般的欺身亲吻。
嫣然挣扎着,想从他身下逃离,但一次次的反抗都是徒劳,她依旧被圈锢着。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心中浮现一个念头,誓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名节,她张嘴狠狠地咬在赵二的肩上。
“啊……臭娘们,敢咬人?”赵二吃痛地抬头,随即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嫣然脸上。
这一下的力道,让嫣然脑门一暗,仿佛里头正嗡嗡响着,嘴角有咸咸的味道,几近昏厥,彻底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谁能来救她?她绝望了。她将牙抵着自己的舌,既然不能逃脱,她情愿一死!
舌尖咬得有些发麻,她知道,只要再用一点力,她就不必再忍受这份侮辱!但下一秒,她放松了牙关。如果她死了,岫云怎么办?
屈辱又怎样?自她家陷之日起,她受的屈辱还少吗?这一次呢?不过是再加一道伤罢了。想及此处,她冷冷地笑了。
那种笑,似妖冶的罂粟般隐冷!
赵二仿佛感觉到了那股子阴冷,身子不由地一颤,但马上又被邪恶的欲火所掩盖,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摧残!
“嘭!”
就在嫣然隐忍之时,不知是谁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门,一点点光亮慢慢地填充着柴房。嫣然缓缓地睁开眼,是他——荣少祎!
赵二猛地一惊,忙起身穿戴,见到荣督卫怒目地站着,他又匆忙跪倒在地,战栗地说道:“大……大人——”
荣少祎眼角掠过嫣然,她一身残破的衣物难以遮体,整个人缩在柴堆一角,冷漠的眼神稍稍带了些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