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蕊抽泣了几声,含笑道:“谢谢你,云儿,那我等你!”
谈话间,大殿内一阵问安声传来,太后散了众妃。
冰蕊赶忙起身,道:“小仪,奴婢告退了。”
岫云也起身,颔首,目送冰蕊离去。有些萧索的背影,忆起她当年的一句玩笑话:若你当了娘娘,我给你当丫环去!
一语成谶!
然而,岫云暗叹,即使她身为小仪,但仍没有这个能力去帮她!岫云自身都有无数的麻烦,这个关头上,只能让冰蕊多等一段日子了!
出了慈宁宫,长长蜿蜒的宫道,岫云步步神伤,秋河的一番话,冰蕊的出现,真是越来越复杂,深深地陷进去,摸不清方向……
几日过后,景仁宫显得异常冷清,连续半个多月,皇上再也没有到过景仁宫,反而听说他常去兰容华的宜清宫。
转眼间,盛夏即将过去,天气依然炎热。景仁宫背临小后山,树荫茂密,自是十分的凉爽。
岫云在小后山上安了一把贵妃躺椅,徐徐的风吹来,比酷热的寝宫更加的舒服。皇上不来了,身边仿佛一下子少了很多人,清静安逸。
碧儿打着扇子,见岫云懒洋洋地躺着,轻声问道:“主子,皇上可有好一阵没来了……”
岫云侧个身,她着什么急?慵懒地说道:“皇上忙,少来几天也罢了。”
碧儿自是十分委屈地说道:“主子怎么能罢了呢?皇上不来,主子为什么不去找皇上呢?奴婢听说娘娘们因天气热,变着法子去给皇上送避暑汤,可主子什么都不做!”
岫云笑问:“都有哪些娘娘去了?”
碧儿回道:“静嫔和兰容华她们都去过了,还有一些小主们!”
岫云暗笑,这倒好,皇上该吃饱喝足了。如此一想,嘴角微微地一勾,昏沉沉地想要睡去,只听碧儿说道:“主子,你一点儿都不急吗?”
岫云闭着眼,大好的午后,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淡淡地一说:“明儿再去吧!”
“哎!”碧儿还想劝说,但见岫云睡过去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碧儿以为岫云是随口说的,但第二天,岫云却真的带着碧儿去了皇上寝宫。岫云见碧儿欢喜的样子,再细细算一算,她真的将近一个月没见着皇上了。
岫云往偏院走去,却不去见皇上,让碧儿生了疑,但又不好说什么,跟着岫云绕过曲廊。岫云这才道:“碧儿,你在外面等着。”
碧儿疑惑,这不是女官们住的地方吗?她点了点头,在外头站着,目视着岫云进屋。
“兰姐姐……”岫云唤道。
汀兰转身,见是岫云,福身道:“见过宓小仪。”
岫云扶起她,寒暄道:“兰姐姐还跟我客气吗?”
汀兰引她坐下,道:“身份不一样了,礼数当然不能少。”
岫云微笑,道:“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请教兰姐姐的。”
汀兰倒着茶水,道:“什么事?小仪请说。”
岫云道:“皇上以前常说兰姐姐懂的多,下棋,弹琴都有一手,我啊,特地来拜师的。”
汀兰笑道:“这是皇上谬赞了!小仪想学什么?”
岫云道:“厨艺,我想跟兰姐姐学厨艺!”
汀兰疑惑,问:“这宫里有御厨,你还学厨艺做什么?”
岫云呵呵一笑:“自然是为皇上而学的。”
汀兰会意地笑道:“走吧,这里就有小厨房,难为你还有这个心思。”
岫云跟着汀兰到了后院,进了小厨房,道:“我也是没办法,别的主子都送了汤给皇上,我当然不能落下了。”
“还好,食料都是现成的,”汀兰准备着,又问:“小仪为什么不让御膳房做?还要亲自下厨?”
岫云拾掇着菜,道:“去御膳房做还得使银子,我这小小的小仪,他们才不当回事儿呢,等他们?还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呢?”
汀兰噗嗤一笑,道:“你还这么小气,不过是几两银子还舍不得打赏?”
“那是当然,我不过这么点银子,还不够赏他们的,”岫云一边说着,见水开了,忙叫道:“兰姐姐,先放哪一样?”
汀兰无奈地笑道:“还是我来吧,小仪这一身衣裳,可不要沾到油腻了。”
岫云退到了一旁,只帮忙着切切菜,厨房之事,她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她时而询问一些皇上的近况,探听后宫主子们的动向,却没有什么收获。
汀兰与她说了一阵子话,见她总是围绕皇上在转,戏谑道:“莫不是你也动了心,爱上了天子?”
岫云淡笑,舀了一汤匙盐,戏言道:“若这是一勺砒霜,兰姐姐信不?我会毫不犹豫地放进去……”
汀兰一惊,愕然地问:“你说真的?”
岫云朝她一笑,似真似假地说道:“当然是跟兰姐姐说着玩的,兰姐姐这也信?”
汀兰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你,让人摸不透,说不定真会这么干!”
“兰姐姐多虑了。”岫云说罢,就把这勺盐撒进了锅中。
汀兰虽听她这么说,但心里仍旧是不安,赶忙去舀了还未化的盐,取出了一些,笑道:“你还真以为这是砒霜啊?皇上口味淡,你还撒这么多盐?”
岫云莞尔一笑,道:“是,是,是,兰姐姐教训的对!”
等汤料出锅,岫云提了食盒出去,汀兰心头仍是惴惴,莫名地提着一颗心,虽然知道她没有这个胆子去轼君,但方才那个玩笑也太大了吧?
岫云见碧儿等候着,将食盒交给她,道:“走吧,给皇上送汤去。”
碧儿小心地提着,暗忖,这老半天的,哪儿来的汤?不及多想,跟着岫云的脚步,随她一起去了大殿。
岫云刚接近大殿,见多海守在殿外,道:“多总管,我给皇上送汤来了。”
话刚说完,只听殿中有嬉笑声传出,岫云一怔,望向多海,问:“里面有人?谁在里面?”
“是静嫔娘娘!”多海回道,转身要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