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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探视(2)

“都起来!”梁玄临拂手,问岫云:“你来看柔敏?”

岫云颔首:“给柔敏送衣裳来,可懿妃娘娘正在休息,没有见着面,所以才难免心浮气躁了,秋河不是有心要诋毁懿妃娘娘的。”

梁玄临见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他,垂着眼眸,不见她此刻的心境,顿时,胸口仿佛被钝器撞击一样,沉重地生疼,沉声道:“跟朕一起进去!”

岫云见皇上不责怪,垂着头,跟在他后面,一前一后,再次踏进广宣宫……宫女们见是皇上,纷纷躬身迎路。

懿妃梳妆后迎驾,只见一抹淡紫色纺纱裙从身边经过,岫云上前请安:“给懿妃娘娘请安!”

“免礼!”懿妃柔声说道,当着满屋人的面,竟挽着皇上,道:“皇上过来坐!”

岫云抬眸去看,愕然……这位懿妃娘娘仿佛是似曾相识,熟悉已久了!幡然醒来,是的,她跟姐姐有些相似,当然与自己也有三分的神似!难怪乍一见面就觉得熟悉了!

懿妃与皇上平坐,瞧着岫云,问皇上:“她就是皇上说的傅岫云吗?跟我还真有些像!”

这话,仿佛皇上也说过!原来自己是像这位懿妃!可是,当初皇上说过,他并不喜欢那个人啊!但是,他却对懿妃如此之好,怎么会是不喜欢呢?他是言不由衷吗?长久以来,她不过是一个替身,现在他心上人来了,所以她也从此没有皇上的眷顾了,是这样吗?

“韫儿,小公主呢?抱过来给朕瞧瞧!”梁玄临淡然地说道。

懿妃连忙让奶娘去抱公主,一边对皇上说道:“小公主好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呢!”

说话间,奶娘已经带着小公主过来,岫云的眼一直留意着公主,她似乎长胖了,粉嘟嘟的小脸,乌黑的眼珠子滚动着,像是在寻觅什么人!

奶娘把她抱给了懿妃,懿妃抱在怀里,凑近皇上,道:“皇上你看,”说着,便逗着公主,道:“敏儿,给父皇笑一个……”

梁玄临凑近去瞧,抚摸着她的脸蛋,脸上的线条分外的柔和,从懿妃手中抱过公主。懿妃在旁用手绢逗弄着公主,一直引得她咯咯笑了起来。

岫云遥遥地站着,见他们三人脸上的笑容,而自己却是形单影只,皇上何必要带她进来呢?来见这一幕吗?这里的欢笑能带来什么?不属于她!

岫云福身,轻声道:“臣妾告退!”说罢,见皇上没有回应,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大殿中还有她的存在!

转身悄然离去,偌大的殿中,没有她的位置!秋河劝道:“娘娘这是何苦呢?能见到公主,就忍一忍吧!娘娘这样走出来,难受的不还是娘娘你自己吗?”

岫云眸色黯淡,道:“秋河,我们向前走,绝不要再回头!”

秋河闷闷地叹气,才迈出了门槛,只听皇上唤道:“云儿……”

岫云站住了,轻声对秋河说:“不要回头!”

正欲离去,只听皇上又说:“你不想抱她吗?”

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找到对方的软弱,顿时,脚上像是隔了千斤的重量,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说过不回头,可被他一句话,她却犹豫了。

梁玄临抱着公主走到她面前,把公主递给她。公主乌溜溜的黑瞳正瞧向岫云,仿佛也在期待着……

懿妃跟着走过来,道:“皇上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给皇上准备午膳!”说罢,带着宫女出了大殿。

岫云不能无视公主,终于伸手去接,刚抱在怀里,明显感觉到公主又重了一些,顿时,蓄谋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公主的脸上。公主感觉到异样,难受地蠕动着身子。岫云慌忙地取了手绢去擦拭公主的脸,而她自己却仍止不住地哭着,竟有些手忙脚乱。

蓦然,眼前晃来一根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眼角,替她将眼泪抹去。岫云抬眸去看,见皇上沉敛的目光,静静地落下,心头仿佛刹时变得充实了。

“哭什么?傻瓜!”

梁玄临轻柔的声音传来,仿佛一阵清风般飘缈,从未有过的温暖,这句话是他说的吗?岫云不敢确信,一双迷离的眼眸望着他。

“皇上……”岫云颤颤地开口,“皇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朕残忍?”

岫云道:“皇上如果不能达成我的愿望,就不要给我希望,此刻,我抱着她,下一刻,她还是不属于我……难道皇上不残忍吗?”

梁玄临道:“朕什么时候说过她不属于你?敏儿永远是你的女儿,朕的公主,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既然这样,皇上就把她还给我,不行吗?”岫云含泪问道。

梁玄临却道:“即使朕同意了,太后也不会同意!你希望太后把敏儿交给德妃?”

“不要!”岫云脱口而出,若是给德妃,她更加不放心。

梁玄临道:“让韫儿抚养,朕能时常过来看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一会儿朕吩咐下去,你可以随时来看敏儿,没人会再拦你!”

皇上今日的话,仿佛句句是为她着想,可是,她仍然必须忍受分离吗?皇上没有在骗她吗?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一刻,目视着他,也许心头已经相信他了吧!

方才那个宫女站在殿外,禀报道:“皇上,娘娘准备了膳食,请充仪娘娘一起过去用膳。”

奶娘过来,抱走了公主。岫云怀中又是空落落了,只有公主的体温,仿佛怀里还是热的。岫云道:“我不打扰皇上和懿妃娘娘用膳,先行告退了。”

皇上也没有挽留,岫云便和秋河出了广宣宫,临出门时,仍能听到皇上与懿妃的欢笑声时有传来……

如皇上所说,皇上每日都去广宣宫,想必也能呵护公主。如此一想,之前的愤懑也就减少了一些,只要公主平安,她还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

然而——

一日,冰蕊听到一个消息,急忙忙地跑去告诉岫云,道:“娘娘,小公主生病了,高烧不退,听说情况很危险!”